“慌什麽慌,天塌不下來。”令狐衝說道,“你們先把氣息喘勻了,再給我慢慢說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梁發和陸大有深呼吸幾次,才平靜下來,說道:“掌門師兄,半個月前,蒲城、富平兩地的土鹽生產商,都同時拒絕給咱們供貨了,我們多方打聽,才知道,所有敢給咱們供貨的土鹽商,不是被官兵圍剿,就是被土匪搶劫,已經死了許多人了,大家都被嚇破了膽,哪怕咱們提價,他們也不敢賣給咱們了。”
“好狠辣的手段,范滄平這是要釜底抽薪啊,直接斷了咱們的原料來源,逼著咱們賣製鹽秘術啊。”令狐衝皺著眉頭,說道。
“掌門師兄,咱們庫存的土鹽都已經用盡了,現在葫蘆谷的作坊已經停工了,糧食也快耗盡了,咱們怎麽辦?”梁發焦急的說道,令狐衝走後,由他負責華興村的事情,現在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若是作坊停止生產,華山派就沒有銀子買糧食了,也就根本養不活華興村三千多個佃戶,那麽令狐衝以前的所有努力都將作廢。
令狐衝說道:“這次跑商得到了兩萬多兩銀子,還有這些牛羊,夠咱們支撐一段時間了。”
梁發遲疑了片刻,還是說道:“掌門師兄,這只是權宜之計,無法從根本上解決問題,等這些錢都用完了,我們又該怎麽辦?不如咱們縮減一些佃戶?”
現在是連年大旱的年景,梁發實在想不明白,掌門為何要在災荒年景,招收這麽多佃戶。
令狐衝搖了搖頭,他還想再次招收流民呢?怎麽可能縮減佃戶的數量,但是梁發說的也是實際情況,必須想辦法打破范滄平對土鹽產地的壟斷,或者開辟其他財源,要不然銀子根本就不夠用。
“梁師弟,這些牛發給佃戶們,以後耕地用,另外你安排人,把這些珠寶和羊賣了,然後分散開,盡量不引人注意的收購糧食,我們先度過眼前的難關再說。”令狐衝說道。
陸大有說道:“掌門師兄,范滄平請了秦淮河上的幾個名妓,每日都宴請華陰城內的達官顯貴,那些名妓,吹拉彈唱樣樣精通,每一次她們一露面,都能引起轟動,很多男人整日整夜守在東升客棧的外面,只為了能一睹芳容,據說連西安府的知府熊文忠都是范滄平的座上客,咱們不得不防啊,對方是吃定我們了,你看我們是不是在找他談一下?”
令狐衝感到自己的虛弱,華山派雖然在江湖上有些威名,但是在官場上就幾乎沒什麽靠山了,結義兄長袁崇煥雖然位高權重,但是卻已經到遼東上任了,遠水解不了近渴,現在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范滄平就能輕而易舉的拿捏自己,這讓令狐衝非常氣憤,也對權利有了些向往。
“現在去談判,還不是任人宰割,我們再等等,容我再想想其他辦法。”令狐衝說道。
眾人都下去忙碌了,令狐衝獨自坐在屋裡,思考著應對之策。
轉眼間又是三天過去了,范滄平讓名妓’如意’,送走了喝的醉醺醺的熊知府,然後回到自己的住處。
“令狐衝那小子已經回來三天了,可有什麽動作?”范滄平的右手食指敲打著桌面,問道。
“大人,我們斷了他們的土鹽來源,他們的製鹽作坊已經停工了,但是令狐衝這次帶領商隊往察哈爾跑了一趟,應該掙了兩三萬兩銀子,華山派現在不怎麽缺錢,他們還不肯服軟,似乎還要硬撐一段時間。”一位身穿儒袍,斯斯文文的中年管家說道。
“哼!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我們還有許多大事要做,沒時間再跟令狐衝小打小鬧下去了。”范滄平不耐煩的說道。 “請大人示下,我們下一步怎麽做?”中年管家問道。
“華山派的梁發不是到處尋找土鹽販子嗎?你安排人,編造一個身份,不要引起他的懷疑,去跟他接觸下,我們再賣給他兩萬斤私鹽。”范滄平陰冷的說道,“等他們的製鹽作坊再次開工了,我就讓熊大人帶人上山抓人,製造私鹽,那可是殺頭的重罪,我倒要看看令狐衝怎麽應對。”
中年管家敬畏的看了看范滄平,又有些擔憂的說道:“聽說華山派的門人,武藝高強,若是他們反抗,就憑熊知府手下的衙役捕快,不一定是華山派的對手吧?”
“哈哈,這個你不用擔心,華山派若是不反抗,乖乖被捕還好,若是他們反抗了,那麽他們就是造反,自然會有朝廷大軍來平亂,我再施展些手段,保證讓華山派雞犬不留。”
看到范滄平成竹在胸, 中年管家也就放下心來,下去準備了。
“一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武夫,也想跟我扳手腕,看我不玩死你。”范滄平得意洋洋的說道。
眨眼間又過了三天,在這些天裡,梁發意外找到了一個手裡有土鹽的私鹽販子,這讓他大喜過望,又有著疑慮,范滄平不是壟斷了土鹽的貿易了嗎?怎麽還有人挺而走險,跟華山派交易。
梁發派人打聽了許久,才發現,這個私鹽販子名叫劉根柱,他們家裡世代都是販賣土鹽的,這次范滄平下令不讓土鹽販子跟華山派交易,劉根柱的家裡眼紅暴利,還是跟華山派交易,結果被范滄平派人劫殺,劉根柱的兄弟和父母都被范滄平殺死了,劉根柱和范滄平有著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范滄平越是禁止大家和華山派交易,劉根柱偏要頂著乾,就是要跟范滄平作對。
“哈哈,太好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看來等這次交易成功後,自己要讓掌門師兄派人保護劉根柱了。”梁發喃喃道。
得到兩萬斤土鹽,葫蘆谷的製鹽作坊再次熱火朝天的開始製造私鹽。
這一天早上,西安府知府熊文忠突然帶領著兩百多名捕快,全副武裝,氣勢洶洶的衝上了華山。
守山弟子前來攔截,捕快頭子韓強晃了下腰刀,大喝一聲:“官府辦差,誰敢阻攔,統統給我退開,否則知府大人要治你等阻攔公差之罪。”
守山弟子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隻好讓一個腿腳靈活的兄弟,快速上山稟告掌門,讓掌門下令,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