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會所,張塵將她從裡面救出來的時候,她見王世金順從張塵的話,她隻以為對方是什麽富二代,或者很有勢力的人,仰仗勢力,所以逼得王世金不得不低頭,雖然感激,卻也沒有更多的想法,離了那種地方,她便不是那個為了男人而活的謝雨晴了,更無需矯揉造作。
可是當母親的病發作,這個年輕的小男人卻又一次闖入她的視野當中,而且施展了如此神奇的手段,將她的母親從生死線上挽救回來,徹底打破了她這麽多年來的世界觀,也徹底打破了她的心防。
這時候她才明白,原來這個男人不是因為財富,更不是因為父輩的余蔭而讓王世金敬畏,真正讓對方敬畏的,是他個人的實力啊。
若是有著神仙般的手段,在這世上,誰能不懼,誰能不畏,可最令她此時有些靈魂飄飛的,卻是這個男人在熾熱的正午陽光下,幫她在忙亂的餛飩攤上幹了半天的活。
捫心自問,換做是是她,也不可能如此幫一個並不熟識的人。
“伯母,你好些了嗎?”在謝雨晴恍惚的時候,張塵觀察著床上婦女的狀況,對自己的手法,他還是有些信心的,有了天眼之後,即便是這稍微麻煩一些的情況,也不成問題,但保險起見,他還是呼喚對方,想第一時間看看自己治療的效果。
人體是一個循環,一處出了問題,便會感覺渾身難受,而羅玉蓮之前則是全身處處堵塞鬱結,自然虛弱無比,但在張塵此時柔和的氣息灌注下,她隻感覺一陣清涼,原本沉重的眼皮竟然倏忽就睜開了。
“小夥子,你是?”她眼中浮現一絲疑惑,雙手下意識地一撐,原本無力的身體竟然一下就靠著床頭坐了起來。
羅玉蓮一愣,難以置信地低頭看了看自己,她之前不是意識都開始模糊,一直躺在床上,根本都起不來身了嗎?怎麽現在有力氣了?
動了動身體,她竟感覺分外地有力,像是恢復了過去打工時候,那種熱火朝天乾工作的狀態。
可不一會,她又有些釋然。
她躺在床上多久了……是一個月,還是兩個月?
羅玉蓮覺得自己就是在做夢,也許她已經去了,終於,她不用拖累女兒了。這麽想著,她臉上又露出了笑容。
她知道女兒一直是個獨立自強的人,如果不是她,根本不用一直在這受苦,更不用受她丈夫的氣,生病的時候,她早已知道自己丈夫的秉性和所為,只是根本無力阻止,她太虛弱了,等回過神來,已經虛弱得連自殺的力氣都沒有了。
看著在一旁發呆的女兒,她已經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只是輕輕地喚著女兒的名字:“晴晴……”
“媽!”謝雨晴眼中陡然綻放出奕奕的光彩,猛地上前,兩人緊緊地抱在了一起。
緊實的擁抱讓羅玉蓮有些發怔,怎麽……難道自己還沒死嗎?
謝雨晴看到神志清醒的母親,身體止不住地顫抖,眼淚滾滾而下。她想笑,想哭,這一切,太久了。
從母親生病開始,她付出了太多,無論如何都想挽回母親的生命,但醫院不能保證治好,化療,放療,讓癌症延緩致命的一擊,但母親卻已經在這個過程中憔悴不堪,後來好不容易得了好消息,卻不想都是夢幻空花。
最後沒錢了,她只能將母親帶回家,熬些中藥喝。一直到那時,她才發現自己根本一無所有,什麽也留不住,心頭的絕望像是深淵,幾乎就要將她整個人吞噬。
但張塵來了,在她的懷疑下,在她的抵觸下,短短的時間,竟然就在她的眼前將她的母親帶了回來,從死神的手裡!
母女倆好一陣才恢復了平靜,羅玉蓮拍著謝雨晴的後背,柔聲道:“女兒,讓你受苦了,是媽媽不好。”
高挑的謝雨晴此時就想一個小貓一般蜷縮在母親的懷裡,動了動身子,再也不願意動彈。
羅玉蓮心頭暗暗一歎,對著一旁的張塵道:“你就是雨晴的男朋友吧?”
恢復清醒一陣,她也意識到自己根本沒死,而之前的事情也斷斷續續在她腦海當中浮現,自己女兒的男朋友,有本事啊。
自己的醒來,肯定不是上天的奇跡,病痛的折磨當中,她還是聽到了來自人世的聲音。
“伯母好。”張塵老老實實道。
謝雨晴在母親的懷裡撒了會嬌,才慢慢吞吞地站起來,好似還依依不舍模樣。
“這麽大了,叫人看了笑話。”羅玉蓮打了一下女兒的屁股。
謝雨晴臉色微微一紅,心裡暗暗發慌,可不要叫這畫面讓張塵看見了。
平時在外面,何人見過她這番模樣,小女兒最柔軟的姿態被別人看見了,她還怎麽面對張塵。
她悄悄地看了看張塵,對方只是笑,這讓她暗暗羞惱,心想什麽時候也能見見這個男人羞人的姿態就好了,到時候還指不定誰笑話誰呢。
“走吧走吧,你們兩個先出去,媽都好久沒起床了呢。”羅玉蓮揉了揉太陽穴,道。
看到女兒跟這位男生親熱的模樣,她暗暗欣慰,只要女兒能得到幸福, 她也就徹底滿意了。
二人走出房門,謝雨晴的父親謝全還坐在沙發上,之前張塵用精神力威懾他,估計已經徹底被嚇住了,還坐在原地。
再次看到這個男人,張塵還是半點好感也沒有,這家夥在他們出來前估計還在呲牙咧嘴,現在表情都收不回去,整張臉揪成一團,表皮都還在抽動。
一個家庭,如果在苦難時候,其中的成員承擔責任的心都沒有,那麽這個人根本不配稱為其中的一員,何況還怨天怨地,嘲諷正在努力的人。
張塵是這麽認為的,但這畢竟是謝雨晴的家事,他可以警告,但是不能過分插手。
“嘿,怎麽了,進去看看那老婆子不行了?果然是廢物女兒,病秧子媽。”謝全嘴上不饒人,罵罵咧咧道。
雖然有些害怕,但他好歹是個長輩,他可不信張塵敢對他做什麽,想到之前在對方的眼前服軟了,他心底沒來由就是一股火氣。我成了活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