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誠心想,要不然乾脆就不解釋了,讓雛茗就這麽誤會了也不錯,省得她對自己打小心思。
簡誠越想越覺得可行,隻是看雛茗一副滿不開心的樣子,心中不由得有些罪惡感。
也不知道這算不算善意的謊言?簡誠心想,反正雛茗應該是不缺玩伴的,和他終究不是一路人,就這樣吧,回頭和林清逸商量一下,讓她別告訴雛茗真相好了,希望她會答應。
簡誠一邊想著一邊夾了一塊孜然牛肉放進嘴裡。
嗯,真是好吃,感覺好久沒吃到什麽好菜了……一會單獨買一份帶回去給常樂她們嘗嘗好了,反正現在不缺錢。
簡誠很快就把注意力轉移到菜上去了,沒再想雛茗的事。
林殷看著一個勁夾肉吃的簡誠,心中有些不滿。這狼吞虎咽的吃相,太沒有大家閨秀的樣子了,這還是在親戚們面前,實在有些丟人,她忍不住出聲提醒道:“賢婿,慢點吃,小心別噎著了。”
簡誠一愣,忽然發現大家都在看他,也意識到自己吃得有點急了,於是尷尬地笑著點了點頭,放慢了吃飯的速度。
“對了,賢婿啊,你和我家清逸,是怎麽認識的啊?”林殷忽然問道。
“誒?這個……”簡誠看了一眼身旁的林清逸,“怎,怎麽認識的啊?呃……”
林清逸倒是一副淡定的樣子,她早就做好被問各種問題的準備了,只見她放下筷子,“深情”地望向簡誠,開口道:“讓我來說吧。”
“娘,你還記得那天你讓我去和柳公子見面嗎?我賭氣跑了出來,結果正巧在街上看到有幾個痞子在騷擾簡誠,我就幫他趕跑了那些痞子,然後我們就這麽認識了。”
林殷聽了,先是稱讚一番林清逸,然後又說要讓人整治一下街上的風氣,把那些痞子都抓起來。桌上的人紛紛附和林殷的想法,誰也沒注意到雛茗的臉色越發難看了起來,除了簡誠。
英雄救美?怎麽偏偏是英雄救美?老套……說起來雛茗這家夥也幫過我一把,也是在街上,真巧。簡誠想。
雛茗忽然咳嗽起來,或許是不想影響其他人,她第一時間就掏出手巾捂住了嘴。咳聲很小,但她的身體震得很厲害,所以所有人都注意到了。
“你沒事吧?”簡誠問。
“小妹妹,你還好吧?是不是嗆著了?”林殷問。
林清逸有些擔心地看著雛茗,但她不敢出聲,她不敢在林殷面前表現得跟雛茗很熟。
雛茗擺擺手,表示她沒事,但還是捂著嘴咳個不停,臉色慘白。
林殷見她這樣,隻是吩咐店小二拿杯溫水來,然後便沒再說什麽了。桌上一時陷入了沉默。
溫水來了,雛茗卻沒喝,她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便急慌忙拿下手巾,用手背抹了抹嘴,然後站起來抱拳對林殷說道:“今晚多謝林夫人盛情邀請,但恕晚輩無禮,晚輩忽然想起有件急事要辦,就先走一步了!”
“什麽事這麽急,吃完飯再走嘛!”林殷有出言挽留道。
“多謝夫人好意,但此事確實是急,所以……”雛茗笑著請求道。
“既然這樣,那你去吧,下次有機會再一起吃飯好了。”林殷說。
“好,諸位慢用,晚輩先走一步。”雛茗說著便離席了。
林殷點點頭,也不是很在意,反正她邀請雛茗也是看在簡誠這個女婿的面上才邀請的,有她沒她都一樣,走就走吧。
簡誠看著雛茗離去的背影,
整個人都有些懵。 別人沒看到,但坐在雛茗身旁的他卻是看得一清二楚,剛才雛茗拿下手巾的瞬間,他看見那條藍色手巾的上面有幾抹刺目的紅色。
那是什麽?是血?雛茗她咳血了?為什麽?簡誠有點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了,也許那隻是一朵秀在手巾上的玫瑰花?
可想想雛茗那慘白的臉和拿下手巾時的緊張樣子,簡誠就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他不禁有些擔心雛茗的狀況,可他有不好現在離席追出去。
“賢婿啊,你給你爹娘寫過信了嗎?”
那家夥到底是什麽情況啊?
也沒跟我說,真是讓人擔心。
“賢婿?”
簡誠在想雛茗的事,根本沒注意到林殷在跟他說話,直到林清逸在桌子下掐了一下他的大腿,他才“啊”的一下回過神來。
“幹嘛?”簡誠看向林清逸。
“我娘在跟你說話。”林清逸嘴唇不動,小聲地提醒道。
這時簡誠才注意到臉色不太好看的林殷,急忙賠著笑說道:“啊,對不起林夫人,我有點醉了,所以剛剛沒聽清您在說什麽……”
林殷聽到道歉,神色才稍稍緩和,說道:“也沒什麽,隻是問問你有沒有給你爹娘寄信。”
“啊?信?呃……哦哦,對,我,昨天才剛把信交給驛站的人,我在信中說了我和,呃,林清逸的婚事,請他們來紫鳳城,估計過陣子他們就會收到信了吧。”簡誠隨機應變的反應還是可以的。
之後林殷又問了好幾個問題,都被簡誠和林清逸倆人巧妙地應付過去了。
在所有人都吃得差不多了以後,林殷讓大夥一起去看“什樣雜耍”――一種類似馬戲的表演,據說表演團已經到了樓下了。
樓下?簡誠覺得很奇怪,樓下不是有人吃飯嗎?
結果跟著眾人下到樓下以後,發現不知何時香滿樓一樓已經被清場了,不單是客人不見了,桌子還被撤走,隻有椅子背擺成一排排的觀眾席,還搭了個小台子供戲團的人表演。
簡誠不得不感歎城主就是城主,面子真是大,剛剛還那麽多人在樓下,一頓飯的功夫全不見了。
林殷安排簡誠、林清逸等人坐頭排,自己也抱著二女兒坐在頭排中間最好的位置。
今天晚宴的主角――林殷的二女兒對這雜耍表演表現得非常期待,小姑娘興奮得又叫又跳。
但是簡誠可沒什麽興趣,他還是很擔心雛茗,現在回想起來,剛才雛茗走的時候,好像整個人都搖搖欲墜的,讓簡誠有些不安。
那家夥沒事吧?雖然我沒打算和她走得太近,但是……說起來我還欠她幾百兩銀子呢,對對對,有借有還天經地義,所以果然我還是確認一下那家夥有沒有事比較好吧,免得她在我還錢之前就掛了。簡誠為自己找了個理由,然後便向林清逸詢問雛茗的住址。
“你知不知道雛茗住哪?”
林清逸詫異地看了簡誠一眼,然後有些鄙夷地說道:“某人在煙雨樓的時候還裝貞潔呢,結果背地裡還不是自己偷偷地找雛茗快活,你這家夥,真令我刮目相看啊。”
“不是你想的那樣……”簡誠歎了口氣,把和雛茗認識的過程以及剛才目睹雛茗咳血的事情簡要地說了一下。
林清逸一聽雛茗咳血就急了,“你怎麽不早告訴我?!“
林清逸的聲音有些大,引來了林殷的注意。
“清逸,怎麽了?”林殷問。
“沒,沒什麽。”林清逸慌忙擺手笑道。
“不許欺負簡誠,聽見沒有。”林殷警告道。
“不會的,娘。”林清逸說。
簡誠:“……”
等到雜耍表演開始,林殷的注意力被雜耍表演轉移走時。林清逸才再次向簡誠提起雛茗的事情。
“你這樣一說我也很擔心小茗,她身體確實不好,平時也乾不了什麽重活……這樣吧,我告訴你她住哪,你快去看看,如果有事就叫大夫。”林清逸低聲說道,此刻她和簡誠一樣很擔心雛茗。
“你呢?”簡誠問。
“今晚我妹妹生辰,我不方便離開,明早我再去看看。你先走,我娘這邊我來對付。”林清逸看起來是真的很擔心雛茗,不過這也正常,和簡誠這種剛認識雛茗幾天的人不同,她們可是情頭手足的姐妹。
簡誠在打聽到雛茗的住址後,便起身以天色不早怕家人擔心為由,向林殷告辭。
林殷當然不肯,她還希望簡誠和清逸在一起多呆一會呢,於是出言挽留,但被林清逸阻止了,簡誠則趁機跑出了香滿樓。
走出福滿樓,簡誠看著漆黑一片的天空,心想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了,還是早點去看看雛茗吧,沒事就得趕回家了,回完了蕭雨薰和常樂估計會擔心。這樣想,他便出發了。
“希望雛茗那家夥沒事吧……”簡誠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