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這麽走了?白癡啊你】
……臥槽,手環成精了?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
之前也說過,手環系統的後面應該藏著一個監視者,這個監視者觀察著簡誠的一舉一動,根據他所面臨的情況來給他發布任務。
那麽,這個一直躲在手環後面的家夥此刻突然現身出來罵他一句白癡是為什麽呢?
總不至於罵著玩吧?
這時,手環投影出來的屏幕閃爍了兩下,然後消失了。
“嗯?什麽情況,沒電了?還是壞了?喂!”
簡誠試著觸摸手環,想再次喚出系統,但手環沒有任何反應。
出現這樣的情況還是第一次,手環系統似乎進入了休眠。
但休眠並沒有持續很久,就在簡誠不知所措,感到莫名其妙時,手環的屏幕又毫無征兆的出現了。
“誒?又好了?”
簡誠點開消息列表,想要尋找剛才那封沒有標題的信,但翻遍了整個列表都沒有發現那封信――信消失了。
“還帶撤回的?“簡誠一臉懵。
算了,先不管它為什麽撤回那封信,問題在於,那是什麽意思?為什麽我回去它就罵我是白癡呢?我回去有錯嗎?
難道不做任務就會被罵嗎?應該不至於吧。
還是說,它想提醒我什麽?
簡誠倚著街邊不知哪戶人家的牆,抱著雙臂思考起來。因為手環給他發信息時他已經走出夜市街來到某處居民區了,所以簡誠的四周都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
簡誠忽然感到有什麽冰涼的東西吸附在了他的臉上,他抬頭一看,天不知何時開始下起雪來了,細小的、潔白的雪粒從空中飄落,與地上的積雪融為一體,失去了它原本的形狀。
“簡誠,今晚有點奇怪啊,那個店小二,為什麽要說謊,他們那明明奴役著不少孩子才對。”
“誰知道呢,不管他為什麽要說謊,明天讓官府的人把他們抓起來,把孩子們就出來,不就完事了。”
“真的有這麽簡單嗎?”
有的時候簡誠遇到什麽事情想不通,或者找不到辦法時,他就會與自己對話,以此來尋找可能存在於內心深處的答案,這算是他的一個怪癖。
“讓我們來把所有奇怪的地方梳理一遍吧。”
“好啊,首先,為什麽要隱瞞常樂曾經在那生活過的真相?”
“可能是覺得自己連一個小女孩都看不住很丟人,所以乾脆就說她不曾存在過?”
“作為接客道具的孩子丟了,你覺得她最應該在意的是面子問題嗎?”
“你是說?”
“如果我是人販子老板,我奴役的小鬼跑了,你覺得我最應該做什麽事?”
“找到那個孩子,如果找不到,跑,因為她可能會報官。”
簡誠倒吸了一口冷氣,他終於意識到一個不對勁的地方了。
“可快活樓還在營業,她們沒有抓住常樂,卻也沒有跑,為什麽?”
“難道是因為……她們不怕官?”
“你是說她們和紫鳳城的官府勾結?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個店小二沒必要在孩子的事情上撒謊,如果報官都奈何不了她們,她又何必對嫖客撒這樣的謊?送上門的生意不做?”
“還有一種可能,她們害怕常樂報官,卻又舍不得讓快活樓關門,於是決定把孩子們都藏起來,若是官府的人來了,就否認事實!對嫖客撒謊也是這樣,
她們害怕官府的人假扮嫖客來打探消息,所以……“ 剛才感到的各種異樣感都慢慢有了一個合理的解釋,事情隨著簡誠的深度分析一點點變得清晰。
“這麽說,即使我明早和徐老頭去報官,也不能把孩子們救出來嗎……可那些男妓為什麽還在接客,光藏孩子有什麽用,非法賣淫就可以了嗎?”
“男妓在這個世界的存在應該是被認可的,剛才你看到那麽多青樓本身已經說明了這個事情,恐怕快活樓的男妓偷偷接客隻能算逃稅,遠沒有拐賣、虐待兒童這樣的罪名來得嚴重,所以她們隻是藏起了孩子,至於男妓,可能是抱著常樂應該不敢報官、就算報官也沒太大損失的僥幸心理,讓他們繼續接客吧。”
“好像有點牽強……不過,倒也勉強說得通,如果真是跟你推測的一樣,那手環為什麽會希望我不要走呢?如果那些孩子已經不在快活樓了的話,我就算留下來也……等等!“
“還有一種可能,為了逃罪,不留活口……”
簡誠忽然想到什麽,他再次喚出了手環,視線落在支線任務五的標題上。
【關鍵救援】
簡誠不再思考,他開始以最快的速度往福來客棧的方向跑。
“關鍵”的定義是什麽?是對事物最緊要的部分,在一段時間內,對事物起決定性作用的東西或行為。
關鍵救援,事關生死!
風從簡誠的耳邊劃過,擠進他身後的街道,並不時地發出幾聲尖銳的呼嘯聲,聽起來就像某個隱藏在黑暗中的惡魔正毫不留情地嘲笑著他。
難怪手環要提醒我,如果今晚就這麽回蕭府,然後快活樓的孩子們發生了什麽事情,能阻止的我沒阻止的話,大概我會悔恨一輩子!
所以手環後面的家夥其實是好人嗎?
簡誠再一次回到了那條夜市街,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就他剛才離開的這麽一小會,街上的人少了許多,原本輕松愉悅的空氣中似乎滲進了一絲緊張感。
簡誠沒有直接從福來客棧的正門進去,若是他的推理錯誤,孩子們其實都還在快活樓內,那麽打草驚蛇反而會給孩子們帶來危險。
簡誠走到福來客棧與旁邊青樓中間的一條小巷裡,環顧左右確認沒人發現他以後,他奮力一躍,攀住了快活樓大院的牆, 他要翻牆進入快活樓,然後確認孩子們是否還在快活樓內。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簡誠才騎上快活樓大院的外牆,牆內是一片狹小的空間,正對著一個客房的窗戶,隱隱能聽到窗內傳來奇怪的聲音。
“啊…你在…用力一點。”
“好姐姐,我的腰快、快斷了……”
“哼,這才…一會…你就不行了…啊…今夜還長著呢…”
屋內的一男一女玩得正歡,忽然聽到窗外傳來“撲通”聲,都嚇了一跳。
“什麽聲音?”
“不知道,姐姐你去看一下嘛。”
“切,你們男人就是膽小。”
女人其實心裡也發怵,但還是推開窗看了一眼。
“什麽也沒有,可能是野貓吧。”說著又合上了窗,“來,繼續,讓我來看看你這個小騷貨還能來幾次。”
“姐姐你好壞哦~”
……
簡誠像條鯰魚一樣直挺挺地緊貼在窗戶正下方的牆根邊,直到窗關上才松了一口氣,從地上爬起來貓著腰往前走,路過了許多窗口,各種喘息聲,浪叫聲以及呼嚕聲都從他的頭頂飄過。
這快活樓真是不得了,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妓男生活在這裡,之前在主屋看到的那十幾個男的估計都是別人挑剩下的了。
簡誠沿著牆往前走了一會,總算是看到拐角了,出了拐角就是簡誠二十來分鍾前走過的大院。
那麽,問題來了,如果大院兩側都是客房,正面是主屋,那麽被奴役的孩子們都住在什麽地方呢?常樂說的那間小黑屋又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