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幅古畫,已經展開在桌面上,是一幅百鳥朝鳳圖。
見顧海這種表情,文成旭正視起來。但認真一看,落款竟然是唐伯虎,一看那印,文成旭就搖頭起來。
“這不是唐伯虎的真跡。”文成旭說道。
顧海沒有看他,隨口問道:“怎麽說?”
文成旭愣了一下,難道這顧海都看不出來?
有機會顯擺,他當然不會放過,立即開心地解說道:“其他的不說,我們就看這個印。太明顯了,造假的人太粗心大意。唐寅的‘寅’字,裡面居然多了一橫,不是假的是什麽?”
文成旭已經非常肯定,這是一幅贗品,而且仿得還非常粗心。
唐寅,也就是唐伯虎,實在是太出名了。就連不少幾歲大的孩子,都知道那是古代一位風流倜儻的江南才子。
詩文上,與祝允明、文徵明、徐禎卿並稱“吳中四才子”。繪畫上與沈周、文徵明、仇英並稱“吳門四家”,又稱“明四家”。
繪畫上,他融會南北畫派,筆墨細秀,布局疏朗,風格秀逸清俊。人物畫師承唐代傳統,色彩豔麗清雅,體態優美,造型準確;亦工寫意人物,筆簡意賅,饒有意趣。其花鳥畫長於水墨寫意,灑脫秀逸。書法奇峭俊秀,取法趙孟頫。
“而且,我聽說,唐寅繪畫,是很少注明年份的。但你看這一幅,有年份的。”文成旭得意地指著落款那一塊說道。
顧海抬起頭,剛才,右眼看到了明亮的寶光。
因此,毫無疑問,這是一幅很有價值的畫作,至於到底是不是唐寅的畫作,顧海現在還不能確定。
印象中,唐伯虎還真有一幅《百鳥朝鳳圖》。
不過,唐寅的畫作不好鑒定。剛才文成旭有一點沒說錯,那就是唐寅的畫作極少注明時間,而且畫風變化不很有規律,很難推測作畫時間,也難以按照時間來劃分他的畫風變化進程,單就題材來看,唐寅的畫作主要有山水畫、人物畫、花鳥寫意畫等。
《百鳥朝鳳圖》,自古到今,就有無數的畫家創作。
出名的,除了唐寅之外,還有清朝沈銓的大作,幾乎被譽為稀世珍寶。
沈銓,浙江德清人,藝術才華驚人,不僅擅長花鳥,亦能山水、人物、書法亦精。
沈銓自RB歸國後,有感於乾隆盛世,國泰民安,遂以超寫實技法,歷時數月創作了,以鳥類在鳳凰統治下百鳥安居樂業來喻百姓在明君統治下的和諧社會圖卷。畫中所畫禽鳥近三百,清時人們對鳥的認識種類幾乎都囊括其中。
顧海聽說,繪畫技法上也集中國畫技法之大成,工筆重彩,尤重寫實,其卷末所畫之護衛雄鷹,羽毛層層勾染,在放大鏡下質感畢現,為超寫實技法,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整個長卷構圖疏密有致,百鳥氣息祥和,可喻為人類理想的世外桃源圖。
可以說,《百鳥朝鳳圖》是沈銓集畢生的功力與技法之輝煌巨作,堪稱國之瑰寶。
“這個印確實是大問題,而且很新,應該是後面畫蛇添足,加上去的。”顧海說道。
聽見顧海都讚同他的觀點,文成旭顯得很高興。
而旁邊的梁雨卻聽出另一層意思,追問:“你是說,畫是真的,印是後面加上去的?”
顧海微笑點頭,拿出隨身帶著的高倍放大鏡。這是他前幾天搞的,就是為了裝個樣子,不給別人太怪異的感覺。
他說道:“印是新的,沒有錯!但畫是不是真的,是不是唐寅的,還是別人的,就不好說,得等我鑒定一番看看。”
顧海告訴他們,看紙質,不像是新的,墨跡也有些年代感,跟印跡有很大的差別。
聽了顧海的這些疑點,文成旭瞪大眼睛,連忙也拿出自己隨身帶著的放大鏡,對著那副畫認真觀察、分析起來。
不得不說,顧海這種說法,不是沒有可能性。
很可能是不識貨的人得到這幅畫,因為沒有落款,不知道是誰的畫作。為了利益最大化,他自己偽造一個唐伯虎的印章下去,是有很大可能的。
要知道,唐伯虎的名氣實在是太大,他的畫作很受歡迎。只要出現,立即會引起藏家們的哄搶。
在歷年的拍賣會上,唐伯虎的畫作,從來就沒有流拍過,基本上都能拍出很高的價格來。
文成旭的高倍放大鏡是讓人在國外特意訂做的,能放大很多倍, 而且還能調節放大的倍數,算是黑科技產品。
在他的放大鏡觀察下,他發現紙質並不平勻,膜皮如蟲蝕之狀,而且有一層白灰,若隱若現。其顏色則無論裡外、凹凸,均系一致。
“咦!這紙還真是有幾百年歷史的。”文成旭震驚。
他是知道的,偽造的古紙,因為是用顏色染成的,厚則深,薄則淺;裡則淡,外則重;凸則有,凹則無。因為質地不同,其受色的程度必然不一樣。
宋代以前的紙,有若乾種類,其材料是什麽,都沒有確切的記載。傳世的古紙,主要有棉紙和麻紙。從表面上看,棉紙有點類似今日的宣紙。麻紙的紋理要比棉紙粗疏一些。棉紙和麻紙中都摻和有絲。棉紙絲短,麻紙絲長。
有一種簡便易行的方法可以鑒定紙的年代:取一舊紙,浸泡在水中,然後用針來挑。如果是宋紙,那麽必然有很多稱絨,而且無論如何破碎,仍然可以裝裱。宋代以後的紙,則不可能這樣。
每個朝代的紙張,做法都會有一定的變化,根據這種變化,反過來推,就能辨認紙張大概是哪個朝代的。
聽見這話,梁雨心頭一喜,沒想到還真能撿到漏網之魚。當然,這也全靠顧海,不然還真當成廢品處理了。
“單看紙張,是不能判斷的。”顧海說道。
古代遺留下來的紙張也有不少,現在有些造假的高手,為了逼真,用的紙就是真的古紙。這樣半真半假,讓人最難辨認,最容易中招。
“那倒是,不過,這畫風,感覺不像是唐寅的畫作。”文成旭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