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坐在茶館二樓，梁氏和沒氏軍有些不好意思，王帥救了沒氏，卻被如此對待。

　　茶樓老板是宋人，已經是第二代在這裡，操著生硬的西北漢化，親自過來招待，他已經看到樓下守候的軍人，不知道這三人是什麽身份，其中一個少年還是宋人打扮。

　　茶樓裡除了點茶，還有奶茶，適合本地人口味，王帥剛喝了羊肉湯，腹內飽脹，要了點茶，慢慢的啜飲消食。

　　王帥很會聊天，外科醫生在手術時廢話很多，黃色段子是最愛，王帥自然也有些存貨，有些梗放在古代是不能用了，但有些是不受時間限制的，挑了幾個扯蛋，逗得沒氏狂笑，梁氏漲紅了臉，卻顯示出她隻是個黃花閨女來，未通性事，有些笑話她甚至抓不住梗，漲紅臉反而是一些輕微的笑話。

　　笑話緩解了兩人的尷尬，過了些時間，樓下聲響，兩個受傷的護衛被馬車拖到樓下。王帥愣了愣說:“我以為是送到梁姑娘家裡，茶樓這裡治傷……也罷。”

　　他走下樓去，在馬車旁看了看兩人的傷，其實骨折是最好就地治療，搬來搬去容易加重傷勢。摸了摸頭先一個被青龍堰月刀刀背砸中的侍衛，他當時不想殺人，此人倒是用刀擋了一下，胸部肋骨受傷輕微骨折，隻要保守治療即可，深受從虛空拿出繃帶夾板固定好。後面一個肩膀砸了一下，骨折嚴重，就必須要動手術了。吩咐武士們把他弄進茶樓一樓，找了個包間，讓梁氏左下手分赴其他人按住手腳，因為他沒有麻醉藥，把肩膀的衣服拆開，用酒精擦拭整個肩膀，伸手取出手術刀就切開肩膀，旁邊的軍人吃了一驚，手一松，那受傷侍衛痛的掙扎起來。他回頭凶狠的掃了一眼，幾個軍人被這眼光一I，趕緊壓住手腳。王帥瞥了一眼梁氏，真人眼神中雖有驚奇，好奇卻大於恐慌，眼神專注的看他動作。王帥默不作聲，迅速的動刀切開，清理碎屑，用針縫合撕裂肌肉和血管，固定骨頭，再縫合皮膚，包扎固定，把醫療廢物和器械扔回虛空儲物間，在逃亡的路上，他已經尋機把魯達的屍體、廢物之類的扔空了。

　　需要吃一些消炎藥，不過王帥發現自己在儲物空間的東西除了刀之外，易耗品都在減少，說明這是時空扭曲帶來的自家空間，而並非一個自生的系統，還是要維持庫存給自己使用，至於這士兵，就讓他自己扛了。

　　“去找郎中配些內服的藥物，消炎去腫的。”王帥吩咐幾個人軍人，幾個軍人視作神明，匍匐磕頭，帶著受不住疼痛昏迷的漢子離開。

　　王帥說要去梁氏家居住，沒氏本來想開口，見梁氏沒有拒絕，就閉了嘴，覺得這兩人在一起也是好事，他們這個小團體還是以梁氏為中心。梁氏仍舊屬於皇族外戚，盡管祖父母那一代被屠被鴆殺，但並沒列入逆族，夏崇帝說起來還是梁氏的表舅之類，沒藏氏則被列入了逆族。

　　李良輔聽聞手下侍衛的回報，又親自查驗了受傷侍衛的肩膀，心裡大為激蕩:此乃神仙手法。他猶豫是否向皇帝匯報，隻一息他就明白，這是瞞不住皇宮大內的，這會兒士兵傳軍營，坊間傳民風，恐怕興慶府已經很多人知道了。

　　於是申請進宮上報此事。

　　王帥來到梁氏家裡，也是夯土做的院落，三間土房，久無人住，昨日梁氏才回到家裡，隻清理了自己的臥室。

　　王帥一路上沒有洗澡，渾身膩膩的，到廚房看看，找了些木頭劈開，燒了一大鍋水，摻了涼水倒進木盆裡，

蹲在裡面一通洗。　　他沒有關門，實際上沒有專門的衛生間，洗澡就在廚房隔壁的柴房裡。梁氏探頭進來看了一眼，也沒有大驚小怪的意思，她和一幫漢子一路同吃住了幾年。王帥的身體壯碩白皙，六塊腹肌清晰，常握刀屠豬，雙手手臂肌肉虯結，頗為強勁。梁氏拿了一套衣服過來，把王帥的髒衣服收走，端到門外在院子裡洗衣服。

　　王帥換好衣服，發現是一套略大的西夏男裝，西夏服飾源自宋，略有改觀，同樣是圓領和交領，不說袖口窄，褲腳扎緊或綁腿。這是一套青色的衣服，意味著梁氏家已經是平民了。問了一句才知道自己理解錯了，這是梁氏管家的衣服，管家在戰亂死去了，其父早亡，母親改嫁，其實在父親死時還是有些職位的。

　　這大半年，王帥又長了二三厘米，身高有一米七三左右，這在古代就算是身材高大的樣子，管家身高似乎還要高一些，衣服略大。

　　梁氏家裡可以說家徒四壁，和正在洗衣服的梁氏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聊起一些往事，她父親死後，族裡人想要把她嫁人，被性格剛烈的梁氏拒絕，但沒有收入就以變賣家裡物件為生，在老管家的教導下習武讀文，後尋門路加入秘諜隊伍，行伍是不會收女子的。這土房是置換來的，原來的院落已經被她賣了。

　　王帥搖頭，女子應該嫁人，在古代這種男耕女織的社會，軍人更是男子獨佔的地方，女人要拋頭露面除非是店鋪酒樓青樓這類場所，或像大宋內部作一些紡織活，在西域北部放羊擠奶織氈，但興慶府是城市，女子的選擇其實不多。

　　“你應該嫁人。”王帥毫不客氣的說。

　　梁氏撩起衣服抖開，在院子裡鋪在木杆上晾曬，飛快的看了他一眼，說:“我剛爬到一半，為何要嫁人?”

　　王帥嗤嗤的笑:“女人在戰爭中是犧牲品和獵物，你以為在探子生涯中獲得了成就，其實結局要麽是死，要麽是被安排嫁人。梁氏再沒落，也是皇帝娘家，你這樣的行為說不定聽聞在上面已經是醜聞。”

　　梁氏愣了愣，她並無太寬廣的見解，這是女子眼界和早年喪父決定的，管家是侍衛出身，武功算很強勁，隻能讓她自學，這還是其父小時教的一點底子。對朝廷大勢，淪落到底層的人是無法判斷的，這不是智商的問題，是眼界的受限制。

　　梁氏默不作聲，低頭在院子裡思索，腳尖碾著地面，突然間抬頭似乎作了一個絕然的決定:“你娶我，我嫁給你。”細長的眼睛緊盯著王帥，“你拒絕，我就殺了你。”

　　王帥冷了一下，略有荒謬的感覺，但立即就意識到這女人殺伐果斷，自己是絕佳的選擇。因為王帥已經展示了詭異的特異功能，又主動表達親近來梁氏家居住，實際上如果在大宋，禮教之下就會認為兩人有關系，孤男寡女。黨項族沒有那麽禮教化，但顯然同樣的想法會有。沒氏離開時的複雜表情就說明了這點，另一些意味是沒氏也喜歡梁氏。

　　“好。”王帥簡單直接的答覆也讓梁氏呆了呆，“我沒錢，婚禮簡單操持吧。”

　　梁氏不作聲的出門，過了些時間，帶著個老頭回來，說是自己的老族叔，讓他作證。老頭一臉奇葩的看看梁氏，在看看王帥，長歎了口氣，就說了一通廢話，祝福了一下，把兩人手握在一起，按了按就走了。

　　王帥哈哈笑:“媳婦兒，你在梁家不太受歡迎阿。”

　　他從虛空中摸了一把歐洲騎兵軍刀出來，給了梁氏:“這是我給你的聘禮。”

　　梁氏摸著鑲了紅寶石的刀鞘，紅寶石是不值錢的現代燒過的製品，但異常漂亮通透，抽出刀來，精鋼鍛造。這是王帥急救成功的一個病人，知道他喜歡冷兵器，特地從歐洲旅遊時帶回來給王帥的。

　　“這刀太貴重了。”梁氏低聲說，王帥堵住她後半句話，說:“正好配你，你就是我的珍寶。”

　　這話語讓梁氏的眼神亮了起來，整個臉部也變得光彩動人。

　　梁氏燒了水，關在房間內仔仔細細的清潔自己，打開門後，穿著一身紅色的嫁衣，臉上沒有塗胭脂之類，她不知道怎麽化妝。然而臉色清秀，丹鳳眼，眉毛略粗長。王帥從虛空拿了個鑷子出來，面對面的站著，幫梁氏把眉毛修成修長的眉毛。梁氏忍著疼痛，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王帥的動作，眼中一點點長滿了柔情。王帥記得虛空裡有一套要送給女朋友的化妝品，沒有來自己送出，就跟著時空跑了過來，於是拿出來，幫梁氏描眼眉，擦口紅。不過其它的化妝他也不會，就放棄了。把化妝圓鏡、口紅、眉筆留給梁氏，其他的還是等他研究一下再送給她。

　　梁氏小心翼翼的打開圓盒子，裡面有些底霜，實際上王帥這方面是化妝品盲，並不知道這是一個美妝的輕墊霜合，可以用來給面部遮瑕疵打底的。話說筆者也不懂，剛剛網上搜來的，嘎嘎。

　　鏡子裡出現一個美女， 她心頭一跳，看著裡面略有陌生的眼眉，修長的柳葉眉，與嫁衣搭配的紅唇，女性氣質彌漫。王帥也怦然心動，這女人化妝了倒是大放異彩。

　　王帥給她噴了點古馳的香水，略微掩蓋常年進食羊肉的身體氣味。梁氏好奇的聳起鼻子聞了聞，把香水瓶拿過去看了看，是晶瑩透亮的玻璃材質，其精美的樣子在市場上很顯然會價值連城。

　　梁氏大為感動，伸手摟住王帥的脖子，她有一米六的樣子，略低於王帥，王帥情不自禁的就側過臉親吻在女人嘴上。

　　……夜晚間兩人忙碌半宿，常年習武的梁氏雙股有力，習慣了頭一次的略微痛楚，她並沒有見紅，王帥作為醫生非常了解這種常年習武並騎馬的女性早就不可能有*了，他不在乎這點，西夏女子也不在乎，隻是略微擔心了一下大宋男子的心結，看他一臉不在乎，也就放下心來，忙於男女的情欲動作去了。

　　早晨梁氏挽了婦人髻，換一身女子打扮，和王帥在廚房間一起忙碌，煮了粟米粥，切了盤冷羊肉，正坐在一起吃早飯，門外有敲門聲。

　　梁氏起身去開門，沒氏幾個人目瞪口呆的看著婦人打扮的梁氏，張開結舌。後面幾個兵部的侍衛也面部表情古怪。

　　“我嫁人了。”梁氏臉部略紅，把夥伴讓進院內，“這是我夫君。”她一指王帥。

　　幾個人張大了嘴，好久不知道說什麽。

　　沒氏摸了摸頭，再摸了摸頭。

　　幾個侍衛也呆了一會兒，見王帥起身出來，對各位拱拱手:“各位大清早來，有何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