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僵持了片刻,黃強厲喝一聲,單手持凳對著一只花貓拍去。
“畜生,吃你爺爺一凳。”
余力暗道不好,他雖不清楚面前幾只花貓變異後殺傷力,但他心裡明白,若真是能被黃強一凳子拍死,那麽徐志就不可能臨死前一聲慘叫也沒發出。
果然,黃強看似凌厲的一拍被輕松躲過,其他三只花貓更是趁機齊撲,勢如閃電。
花貓的動作太快,余力根本來不及思考,隻能聽從自身的反應。
一腳把黃強踹個趔趄,使他躲開了最致命的一次撲咬,身子快速倒退,手臂快速往前橫向一揮。
余力這一系列的動作幾乎是在瞬間完成,得多虧以前混社會時打得大大小小的群架,和那個蹩腳的武術老師。
就算是這樣,花貓其中的一隻也用利爪劃破了余力的手臂,這還是余力躲得快,要不然剛才劃破的就是余力的喉嚨。
“力哥,你沒事吧!”
黃強止住步伐,連忙用凳子護住自己,雙眼凌厲的看著重新圍著自己不斷繞圈的幾只花貓,一滴冷汗從臉頰留下。
“沒事。”
余力瞥了一眼手臂上的傷口,裹了幾層的床單上血跡斑斑,他能感受到身體內的血液不斷湧到碎布上,再滴落流下,與地上的灰塵混合。
揚了揚手裡的折疊凳,做勢欲拍,可幾只花貓似乎明白余力在虛張聲勢,腳步仍舊輕快不急不緩的輕踏著,微張著嘴,似乎隨時準備撕咬。
“強子,等下護住要害,我數三聲就衝出去,你跟緊殿後。”
余力深吸一口氣冷聲道,眼神不時飄向門口,那隻毛發鋥亮的黑貓慵懶的趴在地下一動不動,眼睛半眯似乎早已睡著。
“啊!那門口那隻怎麽辦?”
黃強有些驚訝,畢竟屋裡這四隻都讓兩人頭疼不已,更何況門口那隻。
余力微動了動左手,估計是傷口不深的緣故,鮮血已經停止往外流淌。
但就在前幾分鍾,一股酸麻無力感漸漸從傷口處升起,快速的往四周擴散,而且越漸清晰。
這種原因不難猜測,那就是貓爪上應該有某種毒素,在抓傷自己的時候毒素侵入了自己的身體,並開始大肆破壞。
歎息一聲,無奈說道:“管不了那麽多呢,那貓爪子上有毒,我左手已經半廢了,再等下去我們就真的沒什麽機會了出去了。”
“那你沒什麽問題吧!”黃強焦急問道。
余力搖了搖頭道:“我沒什麽問題,隻要我們配合好,屋裡的幾隻博一把不成問題,最重要就是門口那隻黑貓。”
四只花貓雖然給兩人帶來了不少壓迫感,但那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臥在門口的黑貓,這成為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更何況,黑貓不是稻草,在余力眼裡他不弱於一頭猛虎,還是一頭蓄勢待發的猛虎。
自己若是喪失了戰鬥力,黃強恐怕堅持不了一分鍾,若黃強失去戰鬥力了,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
最好的結果就是在兩人都還有力氣之前,殊死一搏。
“三”
“二”
“一”
“乾它。”
余力厲喝一聲,身體快速屈膝,折疊凳帶著呼呼風聲往前一拍,打空落地之後發出“啪”的一聲巨響。
這一下看似用上了全身力氣,但其實不然。“力留三分”這是余力打架多年摸索出來的竅門。
果然,在余力面前的花貓躍開躲避的同時,
其他三隻找著余力留出破綻飛撲而來。 落在地的折疊凳馬上又橫掃,擊飛左邊躍在半空中的一隻,右腳幾乎是身體自然反應就踹向右邊貼地而來的另外一隻。
扔出緊握的折疊凳,逼迫正前方那隻躲避的花貓再次進行躲避。
雙手往前一按,一個漂亮的翻滾站起身來,順勢掏出揣在兜裡的匕首握緊,大步奔向靜臥在門口的黑貓,沒看最後一只花貓的下場,因為他知道黃強會搞定。
似乎沒想到獵物臨死的掙扎會如此迅猛,黑貓抬頭時明顯愣了愣,但這一兩秒的時間絲毫不影響它的發揮。
或者說,余力沒辦法隻用一兩秒鍾的時間跨門而出踹翻黑貓,再把手中緊握的匕首插入黑貓的喉嚨,或者是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
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黑貓起身,屈膝下蹲,然後變成一道黑色閃電撞向自己的胸口。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余力倒飛時腦海裡突然冒出了這句話,這句話是一部經典電影裡的經典台詞,也是余力那個蹩腳師父最喜歡的一句話。
余力記得他曾經說過:“武學大家曾說‘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何又為快,眼睛裡看到,再到腦子裡想到,再到身子做出反應這是三等快。
眼睛裡看到,身體立馬做到便是二等快,
身體感覺到,便能做出反應,這就是武學大家的一等快。”
說得興起,把桌上小酒杯裡的白酒一飲而盡,高高拋起以做示范,結果……摔得稀碎。
余力當然不敢說自己是一等快,但至少無限接近於二等快,否則衝出門衛室時身上至少會添上幾道爪痕。
狠狠跌落在地上的余力緩緩起身,眼前一片模糊,使勁的搖了搖頭,昏沉的的腦袋終於感覺到了一點清晰。
“喵。”
一聲淒厲的貓叫從余力正前方傳來,聽得余力心裡驟然一緊,半蹲著匕首緊握,側耳仔細傾聽四周的動靜。
好大一會兒,眼前模糊的一片才漸漸恢復了正常。
望了望四周,幾隻貓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又消失不見,仿佛這隻是余力的想象。
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但不妨余力暗自慶幸。
回頭搖了搖被自己撞昏迷的黃強,見他未醒又用手觸了觸鼻息,倒是安穩得很。
捂著胸口緩慢的站在身來,劇烈疼痛感幾乎能把余力弄暈。
用手顫抖的對著胸口往上捋了捋,噴出一口暗紅的鮮血之後,胸口的疼痛感才好了許多。
低頭看了一眼倒地從昏迷到打鼾的黃強,低聲罵道:“媽的。”
用腳輕輕踹了一腳,怪聲道:“醒醒。”
黃強翻了個身,砸吧了一下嘴,仍舊未醒。
“嘿。”
余力猶不死心,又是一腳,“嘿,醒醒。”
“嗯,米阿米阿米阿……”
得,這次余力認命了。先用匕首對著包在自己身上的床單上開了一個小口,然後用力的撕了一長條,抖了抖上面的灰塵,緊緊纏在自己左手的傷口上。
不知為何,就在自己失明的這一小段時間,左手上逐漸擴散的酸麻無力感又逐漸消失。
雙手放在黃強的腋下,用力把黃強拖起靠在牆壁上,這小小的距離弄得余力面色通紅,也不知道是痛得還重的。
隻聽見余力靠著牆壁喘息著,嘴裡不停罵罵咧咧:“強大爺,你這輩子遇見我算你命好,但是我遇見你算是倒八輩子血霉了,大敵當前你居然還睡著了,幸好那幾隻貓突然出家,不吃肉了,你得多謝謝佛祖。
唉,強大爺你自己曉得嗎?你是真踏馬重啊!你長那麽高吃那麽多幹什麽?就不能學學元鷹元大哥,1米58剛剛好,我也好背……”
一個胖臉從門口探頭望向屋內,好奇道:“阿力,你說我幹啥。”
余力身子一抖,手自覺的摸上匕首,半起身扭過頭髮現是元胖子,身子不由一軟,嚴肅凝重的臉慢慢又施展開來,輕笑不止,呢喃道:“臥槽,臥槽……嚇死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