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七章 張虎的選擇

　雖然詫異歐燕為何也開口，張虎卻不等歐燕說話，快步走到長歌的身邊，一抬手，將長歌的手攥住！

　哪知，長歌一用力就是甩脫。

　張虎又是伸出手，再次抓住。

　長歌再用力，再甩脫。

　張虎再伸手，再抓住，

　兩人一連甩了十數次，最後，長歌再也忍耐不住，一轉身就是撲倒在張虎的懷裡，眼淚泉湧而下，哽咽的說道:“虎，我……我知道我應該恭喜你們的，這是你的，也是我的，更是數千縹緲派弟子的心願！可是……可是我忍不住就是心痛，我的心似乎被輕易的撕裂，教主……她不讓我打攪你，可是……可是我忍不住還是想著你，想著你對我的好，想著你的一切。我……實在是舍不得你呀！”

　張虎的眼圈也紅紅的，只是，眼中卻閃著堅毅，他含著笑，用手撫著長歌俯在自己懷裡的長，說道:“放心吧，長歌，我們永遠都不分離，不論是過去天才相師，現在，還有以後。”

　長歌知道他在安慰自己，手中摟得更緊，隻想多挽留張虎片刻。

　哪知，張虎回頭說道:“教主，弟子已經做出了選擇。”

　“本教已經看到，你確定麽?”靜逸師太微怒。

　“是的，教主大人，弟子不過就是鄉間民，偶爾的機會進入縹緲派，雖然在縹緲派內呆得時間不長，可在這短短的時間之內，我碰到了長歌，有了長歌之後，我這生活完全有了色彩，不論是喜怒哀樂，都有長歌陪著我，她已經成為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若是沒有她，我的生活絕對不夠圓滿！若是沒有長歌，我……也就不是張虎了！”

　隨後，張虎對歐燕笑道:“弟子能進縹緲派也是歐大姐的推薦，本就無以為報，如今更是辜負了大姐的心意，推脫了縹緲派的重任，更是無顏以對。不過，弟子跟長歌心心相印，無論是如何的艱險，我們都要攜手共度，所以……還望歐大姐見諒！”

　歐燕聽了，嘴角含笑，也是容光煥，說道:“張虎，好好的對待長歌，也算是不怨我早年推薦你一次。”

　隨後又是轉頭對靜逸師太道:“師太，您的三個條件我只能答允前兩條，這第三條，您也看到了，不光是我不同意，就是我縹緲派的席大弟子也是不同意！”

　“哈哈哈”靜逸師太怒極反笑，喝斥道:“你等兒，還不知我傳香教教規的厲害，我傳香教教規第二條是什麽?這整個傳香十九峰，沒有弟子能違逆本教，你等居然敢不聽本教的安排，著實大膽?”

　“師父……”楊如萍大驚，道:“師父莫怒，或是勸勸張虎和歐燕，或是再想想其它辦法呢?”

　“本教法諭已下，三日之後兵出滇池，如何能改?”靜逸師太獰笑道:“除非這幾人今日死在殿中，本教方能有回旋的余地！”

　“張虎，歐燕，長歌……”楊如萍著急喝道:“你等，不想要命了麽?還不趕快向教主大人認錯?”

　“嫂子莫急，女子不過就是苟延殘喘，早就不屑了xìng命，不過就是早晚罷了！”

　“楊堂主，只要跟長歌在一起，縱使生死，又有何懼?”

　長歌崇拜的抬頭看看張虎，隻將胳膊摟了更緊，再不多言！

　“嘿嘿，殺你等……不過就是舉手之勞！”

　“師父……您老開恩，我……縹緲堂也就這麽幾個優秀的弟子，而且亡夫也就這麽一個嫡親妹子，您老萬萬開恩！”楊如萍幾乎要仆倒在地了！

　“教主大人，您……至於麽?換個人就是了！”陳晨撅著嘴，似乎想到了自己跟某人的生離死別！

　孔雀亦然，開口道:“教主大人，依弟子所見……不若……彼此都退後半步?畢竟……這兩人的感情也是真摯?”

　楊如萍的意思，靜逸師太或許可以不聽，但孔雀和陳晨的意思，靜逸師太也要稍微尋思的。

　只是，孔雀的意思不過是想讓歐燕和張虎還是一對，長歌等過後再陪著歐燕做shì妾之類的，可靜逸師太似乎是理解錯了，略微沉yín一下，點頭道:“好吧，既然如此，本教就再給你們一次機會。”

　說完，叫來一個弟子，低聲吩咐幾句，不過多時，那弟子拿來兩個的酒杯，放到桌子上。

　“歐燕，長歌，這裡有兩個酒杯，一個是有毒的，一個是無毒的，既然……你們非要bī本教，那本教也就讓你們付出一點兒代價，你們一人選擇一杯，誰選了無毒的，那就嫁給張虎，誰選了有毒的，那本教隻好說一聲抱歉了，這……都是你們自找的！”

　“選不選，女子都不會嫁給張虎，師太這是何必?”

　“嘿嘿，不選，那只有一個下場，死;選了，尚能有一半活著的機會！”

　此時的長歌，情緒也漸漸的平緩，一個箭步就是上前，拿起一個酒杯，道:“教主大人，弟子先選，若是有毒的，還請教主成全虎和歐大姐，若是……無毒的……”

　不等長歌說完，張虎施展縹緲步就是欺身一點，製住長歌的穴道，一把將那酒杯奪過，張口就是喝掉，笑道:“長歌的選擇就是我的選擇，我不替她喝，又是誰能替她喝?”

　隨後，又是將剩下的一杯拿起，也是仰頭喝了，說道:“歐大姐乃是歐大幫主嫡親妹子，她的選擇也是弟子的選擇，我也只能替喝！”

　“好漢子，好弟子！”靜逸師太一撫掌，歎息道:“想不到……本教也有失眼的時候，本教真沒想到，這世間……除了莫青山和任逍遙，還有張虎你這等為了……愛人不惜丟掉xìng命的男子！”

　“唉，既然你都能作此抉擇，本教……如何能不成全?”

　“啊?”張虎喜出望外，不敢相信道:“教主……您真的?”

　“張虎，還不快快拜謝教主大人?”雨燕這次也急了，忍不住叫道。

　“是，是，拜謝教主大人！”張虎躬身謝道。

　“可是……張虎名不正言不順，教主如何處理?”歐燕輕聲問道。

　“嘿嘿，那又如何不好辦?”靜逸師太昂道:“本教所言，誰還還能聽?我倒要看看整個江湖，誰人敢跟本教爭鋒！”

　隨後，輕笑道:“歐大姐，你也叫了一聲教主麽?”

　“呵呵，師太明察秋毫，知人善用，或許能得當教主兩字！”

　“哈哈哈”靜逸師太大笑，殿下眾人也是歡喜，看著這結局的美滿！

　可正在張虎含笑的時候，突然一股劇痛從他腹中升起，“哎喲”一聲，張虎疼得臉色蒼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一下子就是捂著肚子躺倒在地上。

　“虎，虎，你……你怎麽了?”長歌手足無措，趕緊上前扶住。

　只是，張虎疼得實在難忍，長歌如何扶得住?

　張虎一直捧腹翻滾，直到一盞茶的工夫方自停下，等長歌扶了他坐下，張虎的衣服已經濕透，眼中盡顯疲憊，全身絲毫無力！

　“嘿嘿”靜逸師太笑道:“張虎，你是不是還想著戲文中的典故?兩個酒杯，一個有毒，一個無毒，讓別人選擇，有毒的是毒，無毒的是解，你只需兩者都喝了，自然無事的?”

　張虎一愣，苦笑:“弟子不敢，這心思也只是一閃而過，即便不是如此，弟子…..依舊也是要替兩人喝的！”

　“你道本教是你口中的戲文呀！”靜逸師太冷笑:“這酒杯確實是劇毒的，那杯正是清水，跟解沒任何的關系！”

　“教主大人，快……能不能賜下解?”長歌師太道。

　“長歌，你覺得本教很好說話麽?”靜逸師太冷笑:“本教一句話就是法諭，如何改得了?本教剛才已經聽了孔雀和陳晨的意見，暫時放了他們一馬，但張虎也有了自己的選擇，你、我，都無權干涉了！”

　“這……”長歌無語，實在埋怨自己，為何不早些喝掉！

　“不過……”靜逸師太又道:“此毒乃是慢xìng毒，每年這時候才會作，而且，若不每年都在這時間之前將解服下，那這毒xìng會越來越劇烈，最後直到毒入骨髓，無可治。哦，對了，我還忘記了，若是不服用解，每年作時候，這疼痛都是加大三分！而這解，滿天下只有本教手中有！”

　張虎苦笑，似乎一切都是在靜逸師太的算計之中！

　“當然，只要你……乖乖的聽話，當你的縹緲派幫助，本教每年都會將解送過去天才相師，這毒你服跟不服沒有任何的區別！”

　“弟子……遵命！”張虎無力的回答。

　“好了，你等且回去吧，雖然縹緲派有郜坤恆和明清幫你打理，你還是要去出面一下，本教這法諭也立刻出！”

　“是，教主大人……”張虎有些遲疑，看看歐燕，又是問道:“不知道，歐大姐……她……她是否回飄渺山莊?”

　“歐燕自然也要回浣溪山莊，她要是不回，縹緲派如何成派?”

　“還有，始信峰那些……已經廢了武功的眾弟子呢?”

　“他們?他們對你也是無用，還是留下吧！”

　“好的，弟子明白。”張虎點頭，可隨意又是說道:“不過，他們乃是縹緲派的舊忠弟子，雖然已經沒了武功，可是這一段時間對弟子也是極為另眼看待的，若是得了他們的支持，就算是其他縹緲派弟子不服，或者……胡師祖那邊難，是不是……也能有所幫助呢?”

　“嗯，胡雲逸那邊，你莫要擔心，他們實力不足，不會翻出什麽大1ang，若是他們也回到縹緲派，乖乖的聽話，倒也罷了，否則讓明清一概打殺即是！”

　“教主大人睿智，不過，弟子……還是覺得以安撫為主才好！”張虎笑道。

　“嗯，本教明白，既然你如今是縹緲派的幫主，本教自然會聽你的意見，就依你所言吧，你派人趕快通知他們，他們武功全失，怕是跟不上你們的行動，你先帶著縹緲派的年輕弟子先行，他們在後面慢慢走吧。”

　張虎聽了心中大喜，道:“謝教主大人安排！”

　說完，縹緲派之人，連同楊如萍也是離開。

　莫蹙宮內寂靜的一片，過得半晌兒，孔雀才低聲道:“教主大人……為何……”

　靜逸師太一擺手，歎氣道:“其實，本教乃是做了兩手的打算，一個就是張虎選了歐燕做妻子，這也就是說明張虎是趨利避害之輩，算是個梟雄，正是本教所期望！另一個打算，也是本教極其不希望看到的，就是如今張虎的選擇，他將感情放在位，那是有癡情的男子！這也是本教最為敬重之人！不免會讓本教為難，所以，也就趁著孔雀的勸導，讓他服下毒。不是本教狠心，是這類人著實的不好控制，唉，只要張虎不犯什麽絕大的錯誤，本教每年必定會給解的，這個你等不必懷疑！”

　“那毒……真如教主大人所言?”陳晨好奇道。

　“那是當然！”靜逸師太笑道:“若沒有這份把握，本教能將他輕易的放出?”

　“嗯，弟子讚同教主大人的決定。 ”雨燕說道:“看到長歌的傷心，弟子……弟子也傷心的，也不想讓他們分開！”

　“是啊，自古有情人皆難成眷屬，所以我傳香教最為敬重有情人，所以這遺香峰上的宮殿叫莫蹙宮，莫愁城呢，也叫莫愁！”

　“可是，人生在世，誰又能不蹙眉，不愁呢?……”

　“哎喲，教主大人……”旁邊的陳晨突然叫出聲來:“剛才您老人家提醒那個張虎莫要犯了教規第二條，可是…….可是，他若是不犯了這條教規，豈不是一定要犯傳香教教規第一條?您老人家……這不是bī人犯錯麽???”

　“嘿嘿”靜逸師太神秘的說道:“沒有什麽假設，本教只相信事實，事實上，張虎已經做出了最好的選擇，而長歌和歐燕……也做出了自己最好的選擇！”

　“只是……這選擇此時是正確的，誰又能保證以後呢?”靜逸師太看著宮外的天色，喃喃道:“天若有情天亦老的，又何況是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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