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弱的歐燕此時堅毅萬分,遠遠深施一禮,大聲說道:“啟稟師太,大哥並沒有跟我說過任何關於羊皮卷的事情。” “好!”靜怡師太點頭,轉首對張三說道:“張盟主,你可聽得清楚?”
“我聽得明白,師太,想必這歐鵬怕連累自己的妹妹,未必能把羊皮卷交給歐燕保管的,不過,我想剛才歐鵬說到浣溪山莊的事情,您說他會不會把羊皮卷放到浣溪山莊呢?”
楊如萍大怒道:“張盟主,剛才我夫君已經說得很清楚,浣溪山莊是歐燕的,不是縹緲派的,我護我妹子,必不讓你騷擾浣溪山莊一草一木!另外,你口口聲聲講縹緲派手中有什麽羊皮卷,說是什麽惡虎幫的司徒平給你的訊息,這個所謂的司徒平又在哪裡?”
張三道:“這個麽……司徒平的事情絕對是真的,不過……不過,她卻是在前段時間突然不見了,我們正道盟已經派出眾多弟子,只是現在還沒有消息傳回。”
“什麽?張盟主,正等事情你怎麽不及早通知我等?”靜怡師太和長生長老皆都惱怒。
“這個,兩位息怒,在下也不是不想稟告的,只是這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在下怕……”
“怕我等不按照計劃行事麽?張盟主,你的心機實在太深重了。”
靜怡師太冷森森的說道。
“不敢,不敢。這件事情還是另說吧,現在關鍵的是縹緲派的這份羊皮卷,對了,師太,也保不住那羊皮卷就藏在歐鵬的身上呢。”
“你!”楊如萍舉劍,直直指著張三,若是有無形劍氣,早就將之洞穿。
靜怡師太略微思索,道:“如萍,不要意氣用事,師父會為你做主的,不過,既然三派如此大張旗鼓的來此,若不弄個水落石出,任誰都是不好交代的。”
“這樣吧,張盟主,你派一些弟子,我傳香教和大林寺也派一些弟子,一同前去浣溪山莊,給你半天時間,不管有沒有發現什麽,都要撤離出來,從此以後,你正道盟莫要踏入浣溪山莊一步,對了,你也聽歐鵬說了,這浣溪山莊不是縹緲派的一部分,也就是說它不在咱們的計劃之內,這浣溪山莊的一草一木,一人一畜你皆不能動,否則,就別怪我傳香教翻臉不認人!”
張三沉吟片刻,道:“靜怡師太所言極是,就依師太所言。”
說完,衝尤戰飛一點頭,那尤戰飛轉身下了縹緲峰,這邊大林寺的長庚和尚和傳香教其中一個供奉,也跟了上去。
然後,長生長老雙掌合十,低聲道:“靜怡師太,張盟主說得有些道理,縹緲派弟子眾多,難保誰人身上就藏著羊皮卷的。”
見到長生長老也這麽說,靜怡師太笑道:“長生長老卻是多慮了,洛水幫的事情,我就不說了,你們大林寺接手的時候,還要請長老多加留意,莫要失了羊皮卷的蹤跡。這縹緲派的弟子我傳香教既然要接收,自然就要受我傳香教的管理,等他們從這縹緲峰上下來的時候,換上我傳香教的衣物,我派弟子會一一檢驗,若長老不放心,也可派人參與。還有,歐鵬的遺體一會兒要換衣入棺,長生長老正好可以為他誦經。”
長生長老笑道:“如此甚好。”
接著又轉頭對張三說道:“張盟主卻是更加的辛勞,要接手縹緲山莊和這縹緲峰,若是找到羊皮卷,還請及早通知我等,今年的進林時間也快到了,咱們三派還是要多做準備才是。”
張三臉上露出掩飾不住的興奮,連連拱手說道:“正該如此,
正該如此的。大師和師太不必擔心,在下一定多多操心,希望咱們三派能早點兒找到進入密地的方法,讓咱們三派的實力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的。” 人為刀徂,我為魚肉,就是這般的。
傳香教、大林寺和正道盟轉眼之間就把縹緲派傳承萬年的基業分派的停當,而身為主人的縹緲派弟子,只能旁邊看著,聽著,任人宰割,沒有半分的爭辯!就算是現在依為屏障的楊如萍,也只能抹淚,為完成夫君的遺志而忍耐。
此事時,天邊的血色夕陽猶有半邊露在山外,那血染的紅霞猶如縹緲峰上滴落的鮮血。
待得夕陽落去,縹緲峰上已經了無人跡,山風隻嗚咽的呼嘯,全然不知這一日之間,整個山峰已經換了主人,又一個萬年傳承的門派湮滅於殘酷的江湖。
鬥轉星移,桑田滄海,莫若如此!
楚雲飛當日是隨胡雲逸從後山逃出,後面的細節並不清楚,很多都是後來聽得江湖傳言,雖然這般,待得楚雲飛說完,張小花唏噓不已,連連扼腕歎息,隻恨自己當日不在縹緲峰頂,可他卻是忘記,不說他現在武功如何,隻知那時,人家一拳就能把他從峰頂揍到峰底的,他哪裡能有出頭的機會?
一切都是要用實力說話的,光憑勇氣和熱血,只是意氣!
月光皎潔,張小花手裡玩弄著小劍,又是關切的問道:“那些幸存的縹緲派弟子呢?”
楚雲飛遠望天上懸掛的月亮,說道:“聽說隨著大幫主的夫人遠赴傳香教,在傳香教中新添一個縹緲堂,由幫主夫人任堂主,庇護所有的縹緲弟子。”
“幫主夫人?你們還認她做幫主夫人麽?”
“嗯,當然,她跟大幫主真情不渝,並非為了幫派利益才嫁入我縹緲派,還在我縹緲派危難之際,庇護存活的弟子。我等為何不尊敬她?即便是大長老也是這般說的。”
“大長老?哦,對了,是胡長老。我好像隱約見過他的,他也還好?”
“唉,大長老受傷很重,幾乎散功,要不大林寺和傳香教如何能放得過他?現在也隻勉強堅持,唯恐自己有個閃失,縹緲派在外的這點苗裔就要散亂。”
“唉,縹緲派都這樣了,你們還想自己是縹緲派的呀?”
“縹緲派雖然不在縹緲峰,不在縹緲山莊了,但縹緲派永遠都在我們的心中,我們永遠都是縹緲派的弟子。”
張小花歎口氣,他對縹緲派的感情也是甚深,想到歐鵬的言語,似乎就在昨日,可惜,如今陰陽兩隔,卻是再也見不到了,就是那個對自己很好的張成嶽,也是早入黃泉,張小花眼前不禁想起了他送給自己銀票的情形。
“對了,我還忘記問了,那浣溪山莊的情形?”
“浣溪山莊所有的人都沒有動,就連護衛都還是以前的,只是由傳香教接手,一切跟以前沒什麽兩樣的。”
“哎呀,那,歐小姐還在山莊麽?”
“怎麽可能?那浣溪山莊雖然還是歐大小姐的,可歐大小姐沒有大幫主的庇護,如何能在山莊立足?她現在也隨著幫主夫人,在傳香教。”
“那,秋桐呢?”
“張兄弟,開來你還真是浣溪山莊的呀,這麽熟悉!”
“廢話麽,真價實貨,如假包換。”
“除了歐大小姐,其他人的消息我也不知道,你說的秋桐也許在浣溪山莊,也許在傳香教。”
“說了半天,你們現在躲在哪裡呀?”
“在……”說到這裡,楚雲飛警惕的看了一眼張小花。
張小花一愣,隨即明白,趕緊擺手道:“哎呀,楚兄,我卻是錯了,你不用回答,我也不是什麽正道盟賣弄的苦肉計,你們在哪裡跟我半點兒關系都沒。對了,我倒是想要問問你,傳香教在哪裡?或者縹緲堂在哪裡呢?”
“張兄弟,抱歉啊,按說你救我一命,我不應該對你有所隱瞞,可這畢竟涉及我縹緲派的生死存亡,還請兄弟諒解。”
“沒關系,我剛才就是隨後問問而已。”
張小花抬頭看月色,時辰已是不早,起身說道:“楚師兄,我想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
楚雲飛笑道:“但說無妨的。”
“你知道傳香教在什麽地方麽?”
“這個?”楚雲飛卻是苦笑道:“傳香教向來神秘,很少現身江湖,我怎麽知道他們在哪裡?即便是正道盟的張三想必也不會很清楚吧。”
“啊?”張小花一驚,道:“難道縹緲派跟傳香教關系這麽複雜, 都不知傳香教在哪裡?”
楚雲飛苦笑:“在下只是派中一般弟子,怎能知道這些?也許大長老會知道吧。哦,對了,江湖中傳言,‘傳香教在月亮之上’,卻不知道這句話是如何來的。”
“月亮之上?”張小花抬頭看看天上的月亮,笑了,自己已經煉氣六層,算是仙道一員,還不能有飛天之能,傳香教又如何能在月亮之上呢?
不過,自己若是要去尋找二哥,還不得不去尋找這個傳香教,而現在唯一可能知道傳香教地址的,就是縹緲派的胡雲逸胡大長老。
“這個如何是好?楚雲飛並不對自己放下戒心,我又如何去找胡長老呢?而自己又不能將自己的底細告訴他人,卻是難辦了。”
突然,張小花眼中一亮,笑道:“楚師兄,有件事情要麻煩你一下。”
“你說吧,我先聽聽。”
“我想麻煩你回去問問胡大長老,看他老人家知不知道傳香教的地址,若是知道,能不能麻煩楚師兄把這個地址告訴在下呢?”
“咦?你想去傳香教麽?那個張小虎莫非是你的?”
“是的,張小虎就是在下的嫡親哥哥,我們已經四五年都沒見到了,我還是想到傳香教親眼看看才能放心。”
“若是找尋不到呢?”楚雲飛皺眉道。
張小花一臉的人畜無害,聳聳肩膀,攤攤手道:“血債血還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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