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掉了沈遊竹的電話，葉虔就一個人坐著電梯回到了寢室， 進門之後先是給三比零添了新糧， 換了新水， 又給舔了一整袋貓條吃了兩塊貓薄荷小餅乾， 算作是今天一天都沒有回來陪它的補償， 然後才心安理得地去忙自己的事情。

三比零最近身子明顯大了不少， 毛也越來越順滑，感覺再過不久都可以送去貓咪咖啡廳裡上班了。

唯一一個缺點就是這孩子有點話癆，總是莫名其妙地就要叫兩聲刷存在感，要麼就是往人身上一臥， 呼嚕呼嚕跟個小摩托車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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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虔洗漱完從浴室裡面出來， 一低頭就看到三比零筆桿朝直地坐在浴室前面的腳墊上， 一本正經地看著他，眼楮瞪得溜圓。

“寶貝兒你困不困啊，”葉虔蹲下來撓了撓三比零的下巴， 而後將它小心翼翼地抱在了懷裡， “還真屬夜貓子的。”

“喵——”

在被葉虔抱著帶進了房間之後， 三比零幾下子就撓上了葉虔的床， 而後理直氣壯地對著坐在床邊發愣的葉虔喵喵叫了兩聲， 像是催促著葉虔趕緊睡覺。

葉虔這才稍稍回過神來， 但腦海當中的思緒卻還是不受控制地朝著一個相當奇怪的方向遊離著。

比如昨晚和沈遊竹發生的一切。

比如沈遊竹雙手那微涼的溫度。

比如在望著自己時那迷離的眼神。

比如剛才在電話裡面那挑｜逗性的一聲輕喘。

從小到大， 葉虔一直都沒有覺得自己是個多麼酒色不沾的人， 但是同樣他也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如此的沒有定力。

而且這種感覺， 每逢夜深人靜的時候就會變得尤為的強烈

葉虔有些敷衍地摸了兩下話癆三比零的小毛頭， 而後緩緩地走到自己的筆記本電腦前，猶豫了幾秒鐘最後還是摁下了開關。

開始時間左右不過七秒，但也只有葉虔自己知道在這短暫的七秒鐘裡，他的內心究竟經歷了怎樣一段掙扎與煎熬。

不過糾結到最後，正義的一方還是不幸敗給了邪惡的一方。

葉虔先是一臉緊張地刷新了兩下桌面，而後用鼠標快速地點開了某個很隱蔽的文檔。

之後從裡面復製了一段謎一樣的網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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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鷺區‧SOHO】

裴虹一臉詫異地看著葉昭，似乎是想直接來用眼神向他表達︰“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都說了些什麼？”

不過反過來看葉昭就淡然得多了，只見他將紅酒的酒瓶從醒酒器上緩緩地拿下來放到一邊，塞好了蓋子，雙手撐著桌面靜靜地看著裴虹，眼角當中所流露出的也說不清是笑意還是曖昧的試探。

“你……要幹什麼……”

裴虹這會兒整個人就表現得好像是一個放學路上遇到變態怪叔叔的柔弱少女，尤其是那用一隻手默默攥住自己領口的動作，再配合上他剛才那句在無數工口電影當中都出現過的經典台詞，簡直是讓人不分青紅皂白地就想罵葉昭你個老畜生到底要對這個少女做什麼。

“看一下嘛，又不會少塊肉，”葉昭坐到吧台旁的椅子上，一隻手托著臉，眯縫了一下眼楮，“你的鎖骨很漂亮，就這麼被衣服擋著怪可惜的。”

“……”

如果現在換成是方浩漫說這一模一樣的話，那麼裴虹一定二話不說地回一句︰“你的雞X也很漂亮，就這麼被褲子當著也怪可惜的。”

但是不行，面對葉昭的時候裴虹還是稍稍欠缺了那麼一點點的勇氣，更多的也是害怕自己到手的酬勞因為這一句話而直接雞飛蛋打灰飛煙滅。

白來一趟怪耽誤時間的。

“就看一眼，說不定能給我點新靈感。”葉昭的聲音不緊不慢的，但偏偏就是能讓裴虹不知道該如何拒絕。

裴虹今天穿了一件淡藍色的襯衫，雙手放在襯衫的第一顆口子上猶豫了好久才給它解開。

第二顆，第三顆……

還沒到第四顆，葉昭就等不及似的起身走了過去，接過了裴虹正要解第四顆扣子的手︰“你打遊戲的時候也這麼慢吞吞的麼？”

“我……”裴虹看著葉昭的手極其靈活地就把剩下的幾顆扣子解開，心中忽然就有一種十分奇怪的感覺壓得他快要透不過氣來，“不是。”

“那為什麼解扣子慢吞吞的？”

葉昭幫著裴虹將衣服脫下來丟到了一邊的沙發上，裴虹不自覺地先後退了半步。

就感覺若是再不向後退上半步拉開一小段距離的話，下一秒葉昭就要脫他自己的了。

再然後……劇情就會朝著很奇怪的方向發展。

“怎麼了？”葉昭察覺到了裴虹這一個小小的動作，忍不住挑了下眉，“害怕了？”

“沒有，我就是覺得……有點奇怪。”裴虹不知道這是不是和葉昭和葉虔這兩個人長得一模一樣但行為做派卻又截然不同這個事情有關系，反正就令他極其的不自在。

算起來，這還是裴虹第一次在陌生人面前脫衣服。

雖然只有上衣，但也的的確確是頭一次。

只見葉昭笑了一下，用手輕輕挑起裴虹的下巴眯縫了一下眼楮︰“你一個大男人還怕我對你做什麼不成？”

“不是，我……”

“你的左臉看起來要比右臉更好看，”葉昭溫柔地打斷了裴虹的話，“你的右眼楮……怎麼了嗎？”

“我右眼從小就斜視，”裴虹被葉昭這麼拖著下巴也不敢亂動，“但是不嚴重……一般不仔細看看不出來的。”

“亂說，”葉昭笑著放下了手，“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你見過那麼多模特……早就有經驗了。”

裴虹說著話，就看到葉昭朝著一間一直關著門的房間走了過去，用鑰匙開了門。

不一會兒便從裡面拿出來了一件做舊的白衫，外面襯著半透明的蠶絲料子，上面還繡著幾個精致的盤花扣。

“來，穿上。”

裴虹看著葉昭手裡面的這件衣服，心中大概也明白是什麼意思了，伸手接過來看了看，並沒覺得有什麼特別。

等到穿上的時候隻覺得又寬又肥，那料子軟軟的，和皮膚一接觸有種涼絲絲的感覺。

“別系扣子，”葉昭把酒從醒酒器倒進兩個杯子，自己端起一杯來走到裴虹面前，“就搭在這兒。”

說著，就把葉昭左邊的衣服往下一拽，衣服順勢滑落到胳膊上。

“坐在那，手撐在兩腿之間。”

葉昭抬下巴指了指落地窗前的一個小凳子，又用遙控器將窗前的那一盞燈給摁亮了。

裴虹一臉茫然地坐過去，和對面靠在吧台桌上端著酒杯的葉昭四目相對。

“抬頭。”

裴虹乖乖照做。

“你眼神好凶。”

“我？”

“柔和點，”葉昭喝了一口酒，用手心托著另一隻手的手肘，眯縫了一下眼楮，“想象一下你在勾引我。”

“？？？”

裴虹以為葉昭在開玩笑，結果半天也沒聽到葉昭改口，整個人瞬間就更懵逼了。

“還需要打個底上點裝，你太白了，”葉昭像是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剛才那句話有哪裡奇怪，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面，對著裴虹一陣毫無禮貌可言的端詳，“頭髮也得……”

“葉昭。”

裴虹忍不住打斷了葉昭的思緒，雖然知道很不禮貌，但是實在是忍不住了。

“嗯？”葉昭終於回過神。

“你剛剛說什麼我要勾引你……你到底要做什麼啊。”

“別多想，我只是覺得你很適合這個表情，”葉昭的回答十分正經，從吧台邊的果盤裡拿起了一個隻果遞給了裴虹，“拿著。”

“幹什麼……”

“道具，”葉昭耐心地跟裴虹解釋著，就如之前說好的，他並不會去凶裴虹，更不會因為他問題多而表現出絲毫的不耐煩，“坐在地上，拿著隻果，把手背過去。”

“……好”裴虹說著，下意識地要把快要垂到手肘的衣服給拽上來，卻又在想起這事葉昭安排的之後停下了動作，任由這衣服不上不下地這麼耷拉著。

絲毫猜不到這其中的用意。

按照葉昭說著坐下來之後，裴虹雙手交叉在背後，捧著葉昭給他的那個隻果，又把胳膊盡量向上抬了抬，抬到手能和上半身一同出鏡的高度。

“裴虹。”

“嗯？”

“你知道隻果代表什麼麼？”

在安排裴虹的動作的時候，葉昭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來了一個畫板和一張素描紙，將畫板的一端抵在自己小腹上，一手扶著畫板的另一端，用鉛筆在上面勾勾畫畫，時不時地還會用小指蹭一蹭。

“不知道……”裴虹耿直地搖頭。

“欲望，”葉昭說著，從畫中抬起頭，對著裴虹笑了笑，“還有誘惑……”

“……”

裴虹覺得這氣氛似乎越來越詭異了。

“我突然想起個稿，”葉昭直起身，不再倚靠著吧台，將畫板上的那幅畫拿起來隨手一丟，“不過應該需要很長時間。”

“為什麼？”

“你的發行需要重新做一下，”葉昭說著，用鉛筆的筆尾輕輕敲了一下自己的頭髮，“現在太整齊了。”

“需要怎麼弄？”裴虹有些不明白為什麼還有人會嫌棄頭髮弄得太整齊。

“弄亂。”

“有多亂？”

聽到這個問題的葉昭怔了怔，思索了幾秒而後緩緩走到裴虹的身邊，蹲下身來，輕輕地將他垂到肘部的衣服拎起來穿好。

“在床上做完之後那麼亂……”

……

恨不得都沒等葉昭的這句話完全進入到裴虹的耳朵，裴虹就瞪大了眼楮猛地站起身來，一臉震驚地看著葉昭。

可葉昭卻沒什麼反應，笑眯眯地坐在地上抬頭看著裴虹。

四目相對的一瞬間，裴虹臉上的表情可以說是包羅萬象無所不有。

“我是不是說得太直白了。”

幾秒鐘之後，葉昭才如夢初醒般地來了一句，臉上也終於浮現出一絲慌亂。

“我更希望你說你剛剛是在開玩笑……”裴虹驚魂未定地看著葉昭。

“其實我只是想讓你能更直接地明白我到底要畫什麼，”葉昭站起身，“對不起，我可能太心急了。”

“葉昭，我答應了葉虔好好配合你，”裴虹深吸了一口氣，“但是你能不能別……”

“嗯？”葉昭歪了歪頭，不明白裴虹的意思。

“別總這樣。”

“哪樣？”葉昭更懵了。

“你先前說讓我用眼神勾引你，”裴虹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停頓了一下之後抬頭看著葉昭，又道，“可是我覺得自打我一進來……”

“怎麼了？”

“一直都是你在勾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