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虔根本不知道裴虹到底是被逼到什麼境界才說出這句話來的。
內心當中除了無語與同情之外, 更多的是想笑, 那種無奈的笑。
在葉虔的心目當中,葉昭一直都是那種典型的花花公子的性格,雖然並沒有見一個愛一個那麼誇張, 但是也確實是沒有很長情, 這點必須得是有一說一。
可能搞藝術的人內心長期被感性的思維所佔據所以自然而然會變得情感泛濫, 不過葉虔內也明白這話就只是自己替葉昭隨便找的一個不能算作是借口的爛借口罷了。
時至今日,葉虔都還能夠清楚地記得有一次他們兩個人坐在一起談心的時候,葉昭說他從來都沒有對他交往過的任何一個男生說過“我愛你”,起初葉虔還不信,覺得葉昭這樣一個對生活充滿激情的人怎麼可能連這三個字都沒機會說。
只是後來在一次與葉昭所交往的時間最長的一個男朋友的談話當中, 葉虔印證了葉昭並不是在裝逼……
如果用葉昭自己的話來說,他覺得這三個字只要一說出口, 那麼接下來的後半生他便都要為這三個字負責任。
所以為了自己不被這樣一個無形的枷鎖禁錮住,葉昭索性選擇對這樣敏感的字眼避而不談。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葉昭也算是一個有原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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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虔, ”裴虹並不知道葉虔心裡到底是在想什麼,嘴裡繼續自顧自地念叨,“你可能覺得我這麼說太自作多情……但是我真的不是亂說, 你要相信我。”
“我知道。”葉虔點頭。
“不怕你笑話,其實我一個遠房的堂哥他就……喜歡男的,雖然我對這個沒什麼偏見, 但是如果說放在我自己身上的話我真的接受不了。”
其實不用裴虹說, 葉虔都能夠明顯地感覺到裴虹身上所散發出的那種鋼鐵直男的氣息。
葉昭曾經也有過掰彎直男的先例, 但是裴虹……葉虔覺得應該不至於。
“裴虹你別多想,”葉虔撓了撓頭髮,“葉昭他不會的……”
裴虹點點頭。
“行吧……我相信你。”
葉虔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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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午TSG的訓練賽是和LPL西部賽區OSC戰隊進行的。
OSC作為目前西部賽區的小組第三,成績已經要比春季賽的時候出色得太多了。
今年新引進的韓援ADC李善常urify)在夏季賽剛一開始就接連斬獲了西部賽區單場最高輸出記錄以及十五分鐘線上最多壓刀數,和春季賽比起來完全就跟換了一個人似的。
所以今天的訓練賽對於這個半路夫妻型下路組來說得得上算是一個不小的考驗。
不過話雖這麼說,但這對葉虔來講其實是沒什麼壓力的,按照先前老話所說的,李善吵齙朗奔湟 紉厄 緦甦僥臧耄 砸厄 竅呱鮮涓慫饈竊僬2還牧耍 綣 鞘涓約赫獠攀欽娑 場br /
所以有壓力的一方應該是李善場br /
這是葉虔內心所一直秉持的信念。
“今天是你還是裴虹?”明茂坐在椅子上抬頭看著身邊的沈遊竹。
沈遊竹才剛做完專訪,連臉上糊的底妝都沒來得及去卸掉洗乾淨就被教練催命似的叫到了訓練室,整個人難受的不行。
本來沈遊竹自身皮膚條件好得很,放眼望去恨不得連個毛孔都看不見,根本沒什麼遮瑕打底的必要,奈何那多事的攝影師非說上鏡還是打點底妝才好看,搞的沈遊竹不得不被強行拽去抹了一層。
“都行……”沈遊竹說,“要是裴虹的話我就趕緊去洗把臉。”
“裴虹之前和趙對過線嗎?”
趙是OSC的中單,去年春季賽出道,迄今為止正好一年。
“春季賽的時候對過了,”裴虹說,“一場二十比十二,一場九比五。”
“記性這麼好。”
“主要兩次都是我的MVP。”裴虹嘿嘿一笑,“終身難忘。”
“那第一場還是你來吧,”明茂說著,又抬頭看了眼沈遊竹,“讓大小姐去洗個臉,把臉上糊的這層膩子洗乾淨了。”
“我真謝謝您。”
沈遊竹聽到這話之後如獲大赦,激動地轉臉就要出去,結果又被明茂一聲令下給叫住了︰“哎等會兒等會兒,下場你上聽見沒?”
“……”沈遊竹站在原地一臉絕望地回了回頭,“哦。”
葉虔這把訓練賽選了EZ,彭湃則是選了塔姆作為輔助,對面下路李善騁飭系敝械難×慫惱信坡 玻 系母ㄖ鍬濉br /
“前期還是要打優勢,”明茂托著下巴看著屏幕,“不要被洛強開團,他們中單應該會走支援,線上不一定打得過裴虹。”
“您真信任我……”
裴虹這把選的是飛機,敵方中單鳳凰,兩個都是在天上飛著的。
“你別被暈到就行。”
“要求真多。”
己方的打野是岩雀,敵方打野盲僧。
雙方這四個位置都算是這個版本當中中規中矩的選擇。
唯獨上路是OSC女刀鋒對程耀飛的塞恩,有點出乎了他們的意料。
“對面居然沒要前排,”明茂看了看筆記本上寫的一些之前查過的OSC的資料,“打前期的陣容?可是只有一個開團點……”
“怎麼會選女刀鋒?”程耀飛也不解地皺了下眉,但主要是因為塞恩打女刀有些吃力。
“新發明的套路想練練手吧,”明茂說,“你對線對不過就抗壓,中期浩漫多去上保一下塞恩的發育,咱們要比他們多一手前排。”
“嗯我知道。”方浩漫點點頭。
“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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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遊竹一個人回到寢室之後就乖乖去了洗手間洗了兩把臉。
之後本想在房間裡面躺一下躲會兒懶,卻沒成想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沈遊竹拿起一看居然是蔣姨。
蔣姨她對於沈遊竹每天的日程表還是比較了解的,非特殊情況絕對不會在這個沈遊竹訓練的時間裡給他打電話。
也正因如此,才讓沈遊竹覺得有些許的不妙。
“蔣姨?”
“哎遊竹,你現在是不是在訓練啊?”蔣姨的語氣聽起來還算是正常,所以沈遊竹也終於算是勉強松了口氣。
最起碼應該不會是什麼太嚴重的事情。
“大姨明天就要出院了,家屬得過來簽個字,可是我現在聯系不到你姐。”
“明天我過去就行,”沈遊竹說,“不用找沈芮凝了。”
“行行,那就好,還有一個事兒啊遊竹,”說到這,蔣姨的語氣有些吞吐,“那個……我佷女明天結婚,我想跟你請個假,先前也已經和李護工溝通好了。”
“沒問題蔣姨,您去就行。”沈遊竹夾著電話,騰出手來剝了個香蕉。
“但就是小可他好像不太喜歡和李護工在一塊兒,現在正好又是趕上周六周日,你看看能不能……”
“沒關系,到時候周六學完畫畫我把沈筱可接到基地裡來。”沈遊竹笑了笑,知道蔣姨心細卻沒想到能這麼細。
“那真是麻煩你了遊竹,說實話我都想了好幾天了也不好意思和你說,看你每天忙得焦頭爛額的……”
“沒事兒蔣姨您別多想,以後家裡有事要請假您直接和我說就行,”沈遊竹笑著說,“回老家路上小心點,城南下雨下得勤,記得隨身帶著傘。”
“謝謝遊竹,真的是麻煩你了,”蔣姨連連道謝,“我周日晚上就回來,到時候直接到你們那兒去接小可。”
“沒事,不急,”沈遊竹說,“如果周日晚上太晚就周一上午來吧,我給小可請半天的假,周一有場比賽我不能送他。”
“謝謝了謝謝了。”
“蔣姨您客氣。”
“謝謝謝謝。”
在止不住的道謝聲中,沈遊竹十分艱難地掛斷了電話,感覺這蔣姨在家裡面工作的時間越長,這態度反而還越客氣似的。
沈筱可雙休日要來基地……
說實話,這還真不是一件多輕松的事情。
周一有比賽,雙休日肯定是訓練強度最大時間最密集的時候,沈遊竹應該沒多少時間抽出來照顧他。
這也就罷了,最要命的是晚上……想和葉虔單獨在一起基本是沒戲了,沈筱可晚上只要和沈遊竹同床睡肯定是要抱著沈遊竹的腰的,否則睡不著。
就算抱好了睡著了,沈遊竹只要一把他的手分開那肯定就要醒,邪乎的很。
沈遊竹一臉鬱悶地拍了下腦門兒,仰在沙發上一臉的絕望。
絕望之余,還垂死掙扎似的想了想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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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虔葉虔,盲僧繞後了小心!”
“我還有位移,上路放個視野,要看一下女刀的位置。”
“女刀回城了,中路可以開團。”
“鳳凰被動冷卻還有幾秒?”
“十七到十五秒。”
“開。”
彭湃一個“開”字才剛說出口,就聽到上路程耀飛耳朵塞恩直接一個R技能,怒吼著極其中二的台詞就一路飛奔過來,鳳凰見勢不妙閃現到塔下卻沒想到方浩漫的岩雀已經在他們家一塔到二塔的中間,一個預判的岩突將鳳凰突了回去。
“把兵線帶到塔下,我過不去!”
聽到方浩漫喊了一聲,葉虔的反應很快,EZ在野區直接一個R技能將敵方的小兵悉數清空。
緊接著,葉虔的耳邊突然傳來了一聲“一庫!”,敵方盲僧一個Q技能眼看著都快要踢到葉虔EZ的鼻子上,就在這短短的幾毫秒中,葉虔一個閃現順利躲開了盲僧的技能,並且E到中路草叢對著敵方的輔助洛來了一整套輸出。
洛的W並沒有擊中人,但卻還是十分倔強地開R想要保自家中單一手,不過裴虹哪裡會這麼成人之美,幾下R技能配合上一發炮彈就把鳳凰消耗成殘血。
被EZPoke到的洛開過R之後不敢再貿然突進給盾,接著加速快速撤離到防禦塔的後面,卻被岩雀一個撒石陣外加點火收掉了人頭。
盲僧閃現到塔下一腳將要進入防禦塔替岩雀抗傷害的塞恩踢走,岩雀被防禦塔打了三下,彭湃閃現進場一個W技能將岩雀吃進了嘴裡面的同時給盲僧套上了虛弱,開始向後撤離交戰區,遺憾的是奧巴馬及時趕到補上了一套聖槍洗禮。
最後一個透體聖光將被塔姆吐出來的岩雀人頭收走。
“我就不明白了,”方浩漫鬱悶地直用大拇指敲空格,“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
“別客氣,葉虔不是還讓給你一個人頭?”彭湃笑著說。
“技能放晚了,應該早點清兵的,”葉虔揉了揉眼楮,摁下了回城,“多扛了一下塔,不然不會死……”
“盲僧在繞後,注意力一直在盲僧的身上,”一直在後面觀戰的明教練開口了,一邊在筆記本上寫一邊說,“顧及不到中路了。”
彭湃抬頭看了眼教練,笑了一下。
“笑什麼?”
“有點意外明同學居然也開始會給隊員找借口了,不像之前的風格啊,這麼有人情味。”
“……”
“教練你是不是戀愛了。”
“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