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裡熱鬧了,不斷有陌生頭像跳出來問他怎麽騙你是gay了。馬上有人回復,薛業倒追白隊你們不知道?
眾人嘩然,表情包刷屏。薛業傻了,這他媽不能忍了。
倒追白洋?這是造謠!
又有新頭像出來作證,聽說昨晚白隊床上睡了個大一的,一直睡到半夜,不會是薛業吧。
薛業指尖顫抖,按耐不住想要打字。神他媽半夜,我11點走的。
成超不停地回復,薛業也許是個雙性戀,是男是女都小心他吧,教室和食堂碰見他就走,廁所澡房碰見直接轉身跑吧。他用過的東西指不定什麽細菌,別沾上髒病。
一撥人起哄,說你們誰去提醒白隊換床單。另外一撥人說換什麽床啊,直接宿舍大掃除吧。
這時有人突然艾特了whitesea,說白隊你也在啊。薛業心裡一驚,敢情這還是個跨屆揭發群,那成超工作量挺大,要十幾個群了。
whitesea的ID開始被群艾特轟炸。薛業緊盯屏幕,想看白洋能怎麽解釋。
[昨晚薛業確實來過我宿舍談公事,晚十點離開。本群內容真實度有待確認,不予評論。有矛盾當面解決,不要搞人身攻擊]
嗯,whitesea,白洋,果然是混學生會的乾事,態度中立。薛業思考去哪兒能打白洋小報告。
群裡發了個小視頻頓時炸鍋。
[王茂宿舍樓下脫光了俯臥撐的是薛業吧,聽說在籃球場打起來的]
[是啊,祝傑不就為這個事把王茂他們隊給收拾了,喊了幾百個薛業對不起。看來這個薛業還挺有手段,白隊你可小心啊]
薛業渾身僵硬,深深吸了一口氣。
操,傑哥什麽時候乾的這牛逼事?
這時他抬頭喘氣,300人的大教室有一多半在回頭看自己,指指點點,交頭接耳,手裡都舉著手機。潘露被她的好閨蜜們拉回座位。
下課鈴響起,成超發了一張體育新聞系課程表。
[薛業正在主樓4層階梯教室上大課,想去圍觀的朋友盡早行動,注意保持距離以免染病]
鈴聲響完,薛業四周成了一片無人區。前後門倒是有看熱鬧的人,老師則一頭霧水。
薛業一個人坐窗邊抱著黑外套,他不怕孤立,這些事完全傷不了他。從高中出櫃這就是他每天的常態。只不過高中同學還是單純,只會擠兌笑話他舔傑哥,沒編過亂七八糟。
這麽一想,高中同學真好。
步入大學等於半隻腳踩進社會,薛業沒那個口才也沒那個精力,不想解釋,不想反駁。他曾經鋒芒畢露才發現世界不是非黑即白。
唯一擔心的是許許多多機緣巧合湊在一起沒法和傑哥解釋。
一樁樁一件件看似證據確鑿,鐵證如山。傑哥還信自己麽?
白洋從前門進來的時候薛業正在座位上抽煙,煙伸出了窗口,身後跟著孫康和陶文昌。
“你還好麽?”白洋下課直接趕來,階梯教室外有不少人,薛業像一尊不會說話的雕塑。
薛業冷冷地抬了下頭。“好啊,怎麽不好了?”
“白隊你離他遠點兒!”前門有個男生喊,引起一片哄笑。
“遠你麻痹!”陶文昌開罵,“看什麽看,找打吧。”
“昌子!”白洋製止他動手,“你們和區一中的人脾氣都不好吧。”
“這件事你能信?”陶文昌反問,“照片可以作假啊!”
“真的,照片都是真的,也別信我,說不準真是我乾的。”薛業靠向椅背眼神失去生機。手機不間斷震動,謾罵短信瘋狂湧入,估計都是成超小號。
白洋一向克制,懂進退。“你放心,給我一天時間,這件事我來處理。我保證還你清白。”
“用不著。”薛業一字一頓地說,“用不著任何人替我說話。”
陶文昌看向了白隊,一個學生會標準幹部的作風。即便他相信薛業被誣陷,即便他關心得下課立馬過來,可在鋪天蓋地所謂真實的證據面前白隊絕不冒險。
衡量得失,公事公辦。如同他恨王茂體罰薛業也隻通過籃聯部來製裁。真相水落石出之前他不會偏向。
可薛業能自己解釋清楚嗎?陶文昌覺得他做不到。
他根本不想解釋。
薛業懶懶地看群聊天,讀那些無中生有的惡意中傷,好像每個人都特別了解自己,隨隨便便口誅筆伐。
真他媽累,真他媽髒,真他媽沒意思。
無所謂,反正自己的人際關系從沒理順過。他怕的是成超挖出自己舔傑哥的事實,把自己這樣一個聲名狼藉的廢人和傑哥粘上。
以後還是盡量別見面,大學不是高中,人心叵測。高中同學隻笑話自己,大學的人會笑話傑哥的。
[說夠了麽?]
薛業愕然恍惚,頭像是和區一中的操場跑道,傑哥?
操,還真是!薛業不可能認錯,哪怕這頭像把他拉黑了。
有人開始認出這個頭像,成超立馬給回應。[呦,祝傑,又出來護著薛業了,你倆什麽關系]
[同學關系。]
[薛業是二級國家運動員,誹謗汙蔑國家的人,我幫你死得更快。]
運動員。薛業怔怔看著手機,突然眼眶通紅轉臉看窗外。原來傑哥一直把自己當二級運動員。
陶文昌放下手機表情雲淡風輕,穩了。野逼祝傑親自下場,這群主天黑之前必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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