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哥是為我好。”薛業身子一震。他只能被一個人打跪,跪傑哥不跪命運。
運動員的意志力比玻璃堅固, 碎一地不怕,自己撿起來迅速拚好。
陶文昌捏著拳怒視, 眉梢狠狠抽動著。薛業在一天誰也別想把祝傑怎麽著,可真要把薛業動了祝傑反身撲殺。
怪不得薛業捶孔玉那時候祝傑不攔, 他已經把薛業養熟了, 他在屋裡,薛業不敢。
這倆人究竟是他媽何種共生關系?陶文昌把412的宿舍門狠狠撞上。
“滾蛋!看什麽看, 沒見過打架啊。”他朝門外聚集的男生喊完再轉身,“你倆往後愛怎麽鬧怎麽鬧,能不損壞宿舍財物麽!”
“鏡子太脆,不經打。”祝傑流血的右手給薛業手機定鬧鍾,“每個小時發短信。”
薛業磕磕絆絆地走過去,剛才有幾拳打得不輕,倆人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身高差讓他不敢平視。“謝謝傑哥。”
操,薛舔舔你真是瘋了,剛才對傑哥動手。
傑哥還手要你半條命還不容易。
“浴室收拾一下。”祝傑彎腰撿藥瓶給他,“按時吃飯。”
“哦。”薛業的舌頭沿著齒列舔了半圈,“傑哥你……沒騙我吧,11月份比賽也帶我去?”
祝傑拿出酒精往手背上潑。“我騙過你麽?”
薛業搖頭。“沒有,謝謝傑哥。”
“嗯。”祝傑隨便處理傷口趕去田徑場集合,“年底之前把煙戒了。”
“啊?”薛業看著傑哥出宿舍,趕快窩著脖子在肩膀上聞。有煙味麽?
陶文昌等火降了過來撞他一下。“沒事吧?其實我想了想,吃那個藥如果有用……你就先吃,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得分清是吧?”
薛業難得一次不回罵。
“況且……那野逼說話也太誇張了,什麽治不好,抑鬱症精神病都能治好,你不就容易犯困嘛,放心,肯定能好。”陶文昌自詡會哄姑娘,可對薛業無從下手。
哪怕他自己看病去,醫生開這個藥,他腦袋一根筋也未必會吃。
換個人騙他吃?呵呵,已經打死了。
薛業直直地看著。以前陶文昌是怎麽笑話自己的忘了麽?說實話他沒忘。校隊同級幾十個男生,除了傑哥每個都不熟。要不是傑哥武力壓製早不知道打多少場了。
“謝謝。”最後他說。
浴室收拾完薛業去了食堂,治療方案列有菜譜,食療也是治療的一部分。他找了個最角落的桌子嘬面條,手機一震。
鬧鍾?快給傑哥發短信說自己在東食堂。薛業克制自己打出一篇小作文的衝動,隻發了一句。
晚飯吃完肯定會犯困,薛業趕回宿舍縫沙包。結果沙包六面全部縫合絲毫困意都沒有。
意料之外的狂喜,薛業心裡咯噔一下,藥管用!
雖然是運動員禁忌藥物可長時間保持清醒的大腦格外精神。將近5個小時沒有犯困,這感覺太陌生了,薛業在宿舍裡興奮地溜達。
不一會兒樓道開始吵鬧,晚上10點體育生下練了。仨人回來全像水裡撈出來的,累得不想說話。
賽前集訓第一天。
“薛業。”祝傑扒下擰出水的貼體田徑訓練服,“過來。”
薛業捏著沙包過去,鼻子在空氣裡找東西聞。汗味,止汗劑的味,還有急速鎮痛噴霧的味。傑哥舊傷快複發了。
沒眼看了,陶文昌拉著孔玉去衝澡。
“幹嘛啊你!”孔玉相當惱怒,屋裡藏著一個靠吃興奮劑才能保持清醒的人,天知道有多危險。藥查出來誰也脫不開身。
“趕緊洗吧,省得咱倆長針眼。”陶文昌迅速脫掉黏住肌肉的訓練服,“我給你搓背怎麽樣?手法特專業。”
“不要!”孔玉立馬捂住胸口,“自己洗自己的!”
衣櫥一旁,薛業很警覺了。“傑哥,你是不是上藥了?”
“你下午睡過沒有?”祝傑用濕紙巾擦手,手掌接近指根的位置一排繭子。
薛業偷瞥傑哥的人魚線,自己也有,但是腹直肌沒這麽發達,所以接近盆骨的V線收縮得沒有傑哥深。再看自己掌心,相同位置也是一排繭子,體育生的榮耀勳章。
“下午沒睡,藥有用。傑哥我今天真是沒控制住,是不是打著你了?”
“打了,這筆帳先記著。”祝傑從櫃子裡拿浴巾,面前掛著的白襯衫是明天拍證件照用的,“抽煙了麽?”
“抽了一根。”薛業被男色迷惑,腦袋一熱上交了紅梅,“要不……傑哥你幫我拿著吧,每天給我兩根就行。”
祝傑毫不猶豫接過來,算準他會給一樣。“兩根,你自己說的。”
“啊?”薛業傻了可腦袋裡全惦記著人魚線,“不是,這個兩根的意思是泛指,我隨口一說。”
“隨口一說?”祝傑轉成正面很苛刻地問,“再回答一次。”
薛業喉嚨裡猛地一咽。“每天抽兩根。”
“知道就好。”祝傑嗓音透露出疲憊可這個好字有點上挑,視線到他手裡,“又縫了一個?”
“剛縫好的。”薛業此地無銀地說,“不送你,就是怕自己睡著了找事乾。可是我留著也沒用,所以傑哥你要麽?”
“不要。”祝傑拒絕得十分乾脆。
“哦。”薛業料到這個下場,剛好陶文昌洗好,孔玉擦著頭髮緊隨其後。他趁亂把沙包放在了傑哥的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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