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薛業傾身一笑,“我在電視裡看你們參加世錦賽了,師兄真牛逼。”
“牛逼什麽啊,踝和膝都帶著傷跳,不然我能讓金牌跑了?”傅子昂還在惦記逗小孩,“給我抱抱,別這麽小氣。”
“沒輕沒重,抱什麽!”張海亮繃著冷面把傅子昂教訓一頓,同門同師的根源在他們之間形成一股凝聚力,如同紐帶,超越手足。
雖說競技體育只看成績,可羅老的門下絕無失誤。羅季同的名字仿佛一個印戳,除了轉業和退役的,上場必是前三內定。
可以和羅家人比努力,但也得服氣。
其余的人,包括孔玉,誰都無法加入他們的談話,只能震驚地看著。陶文昌偷偷拍了照片發給春哥,坐等春哥發出錯過好苗子的哀嚎。
“我怎麽沒輕沒重了?薛業小時候我還抱過呢。”傅子昂不屈服,執意要接小妹妹入懷,“挺輕的啊,比你小時候乖多了。你不讓抱,抱一下就捶。”
“誰讓你們丫嚇唬我。”薛業皺著眉,習慣受寵的臭毛病又回來了。
嚴峰注意到母子繩,使勁揉亂薛業的後腦杓。“沒嚇你之前也不讓碰啊,誰碰捶誰。現在提出表揚,當哥哥很稱職。”
這時候祝墨睡飽了,醒來發現抱著自己的人並不認識。她回頭找,想說話又不敢,聲音像小蚊子:“我想找哥哥。”
傅子昂偏過頭仔細聽:“什麽?”
祝墨繼續用蚊子聲:“我想找我……哥哥。要哥哥。”
“師兄還是給我吧,她認生。”薛業慌張地接過來。張海亮冷臉破功,不禁一笑:“咱們十六也有長大的時候,真爭氣。”
“可不。”傅子昂笑彎了腰,“多像帶閨女啊。師弟,要不我收她當弟子吧,這年齡可以開始練了。咱們選拔的時候也就這麽大。”
薛業的頭輕輕往後抬:“找捶吧?我和你差不多高了。”
“別貧了你。”嚴峰也笑,指著薛業那張撲克臉,“他馬上齜牙捶你信不信!”
好多的人啊,祝墨害怕,抱著薛業的脖子四處亂看,注意力很快集中到頭髮上,多了兩條小辮子。不一會兒她軟糯糯的臉閃過驚喜,向右伸直了胳膊。
“那個就是,我哥哥。”
誰?還有哥哥?師兄們同時向左看,一個很高的男生正往面前來。
一身全黑,圓寸帶杠,背黑運動包,引人側目。從周圍的反應判斷這人不是什麽好鳥。
祝傑從最後一排下來,撥開人牆走到薛業身邊,依次掃過這三張不熟悉的面孔。
男的,男的,男的,都摸過薛業的頭髮,其中兩個撩薛業劉海。
“傑哥。”薛業笑著迎上去。師兄們俱是疑惑,因為師弟和人不親,就算笑也不會笑成這樣。
“嗯。”祝傑朝他伸手,看進薛業的眼睛裡。
薛業很好看。
陶文昌先捏一把冷汗,野逼你給我清醒一點,這是公共小禮堂,你剛禁賽,薛業剛認親,要出櫃別挑這時候。
“哥哥來了。”祝墨自己和自己說,朝他伸手。
“來了。”祝傑只是把祝墨接過來,單手夾緊她的胯骨抱在身側,換手把包給了薛業,“沉,小心腰。”
“不沉啊。”薛業很自然地斜跨上,圍巾松開,露出喉結一點被嘬出來的深紫。
祝傑替他把圍巾收緊:“吃飯沒有?”
薛業搖頭:“沒有,祝墨說不餓,帶著她買東西去了。”
祝傑眼裡像有火,扭臉看旁邊。“你們是他什麽人?”
“我們?師兄啊,這是我們家十六。”傅子昂很開朗的一笑,往小師弟頭頂伸手。
被另一隻手擋住了。
“你們家的?”祝傑收回了手,後頸觸目驚心一道傷,“我怎麽不知道?”
嚴峰和張海亮同時皺起眉毛,師弟的脾氣不可能隨便給人拎包,更不可能拎得這麽自然。陶文昌和俞雅對視歎氣。
要完,第一次見面就惹娘家人,祝傑很絕一男的。
“大家換個地方吧。”最後體育部長出面圓場,“找個餐廳邊吃邊聊,張教練請挪步,大家都去,我請。”
張海亮神情凝重,重重地握了一把薛業的肩:“十六,你跟我們走。”
薛業一動不動,看旁邊。旁邊的人點頭,他才摘了母子繩的手環跟張海亮走:“師兄,師父他身體還好嗎?還……生我氣嗎?”
“老樣子,不氣,總念叨著你。”張海亮遠遠地看了一眼身後,“誰跟你過不去,就是跟咱們過不去。”
聚餐地點在東校門外的餐廳包間,除了師兄弟,白洋還叫上孔玉和祝傑。倒不是偏袒誰,只是他考慮得多,萬一張海亮急了,這事不能讓薛業一個人扛。
畢竟張海亮的苛刻脾氣鼎鼎大名,能壓住羅老十的只有羅老本人吧。
薛業慫乖地坐正,手插在兜裡,給傑哥遞了一把黑巧:“傑哥,祝墨呢?”
“給陶文昌帶著。”祝傑的視線和張海亮對撞,“沒聽你說過還有師兄。”
薛業順手掰筷子:“傑哥你別生氣,我解釋。”
“沒氣。”祝傑放低聲音,把薛業面前的雪碧換成茶水,“一共幾個師兄?喝水。”
茶很燙,薛業吹了吹,松軟地報家譜:“師從羅季同,上頭15個我排最小,體校出身。傑哥你要生氣了我回宿舍給你劈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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