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練,血裡必須乾乾淨淨,才對得起運動員這三個字。他躲在傑哥的光芒下養了三年,已經準備好了。
“傑哥,老李和王主任給我打電話,說,專家針對我的片子又會診了,嗜睡的症狀八成和腰椎有關。”薛業怕他不同意,吞吞吐吐,“他們都是……都是職業隊的老醫生,對這些藥比我還敏感,問我是不是遵醫囑吃的。”
祝傑沉默,原本計劃年底帶薛業看嗜睡症,還好他根本不是。
“我先停一半藥,下午犯困就睡一小覺。”薛業從兜裡掏出一盒新的肉色肌貼,“買一贈一,你一盒我一盒,傑哥你就讓我練吧。”
“我沒不讓你練啊。”祝傑挺冷酷地叼著蘋果核,“營養劑知道怎麽吃吧?”
薛業一聽,知道這是同意了。“會吃,傑哥你花不少錢吧?”
“我缺過錢麽?”祝傑反問,狠狠掐了一下薛業左手的小指甲蓋,深紫色的,“啞鈴磕的吧?懶得罵你了。”
“啊?哦……”薛業疼得手一縮,“傑哥你罵,我聽著。”
“體校小霸王,牛逼。”祝傑撩起他的衣服,檢查被護腰勒紅的胸口下方,“康復訓練你一個人不行,我讓張蓉找個有資歷的教練,女的,每天來學校帶你。”
薛業沒說話,但他沒拒絕,傑哥能想到的問題他也懂。沉默好一會兒他才開口:“找教練,看病,開藥,不少錢吧?成超賠我那十萬先……”
“用不著,又不缺錢。”祝傑突然笑了,埋臉聽他的心跳,聞他的香水後調。其實問題很好解決,沒有學校敢用薛業打比賽,那就花錢送薛業做自費運動員。薛業再也不用代表哪個隊、哪個團體,他隻代表他自己,漂漂亮亮地回賽場。
“薛業,咱們出去住吧。”
“什麽?”薛業的皮膚沸騰了。
祝傑笑著咬他耳朵,再也不想壓抑了:“租房,咱們帶祝墨。平時張蓉陪她住,周末咱們回去住。以後她歸你管,你歸我管……”
“咱們……帶祝墨?”幸福來得太突然,薛業有點飄,“行,行啊。可周末不回家,傑哥……你爸媽不生氣啊?”
“禁賽,吵翻了。”祝傑把臉偏過去,狂妄自大地提要求,“你跟你爸媽說周末訓練,不想騙就直接說陪我。”
陶文昌進屋,剛好聽見這一句,起一身的雞皮疙瘩。祝傑這個野逼要是租房了,薛業周末連樓都下不去,直接剝奪人身自由。
但架不住他傻他樂意啊。陶文昌往浴室裡掃了一眼,倆人親密地抱在一起,還真是談戀愛的樣子。
祝傑這是如何交男朋友了嗎?學挺快啊,有點嫉妒。
“傑哥,其實你多笑笑好看。”薛業說,“特帥。”
“有什麽值得笑的?”祝傑問。
薛業把胸推器械壓紫的小指甲蓋伸出來:“我可以天天犯傻逼逗你……”
“薛業你他媽有毛病。”祝傑把臉偏左,又笑了,“沒事,反正我也有病。”
第65章 回家
接下來的幾天薛業正式把藥量減到三分之一, 準備康復訓練。他必須把自己的血洗得乾乾淨淨,因為他有汙點。
“禁藥使用”這個汙點很難洗,洗不掉, 特別是自己的狀況。
無論外源性促紅素是怎麽進入自己體內的, 血檢、尿檢報告都沒有作假, 檢查結果呈陽性。一個用過藥的運動員在賽場的可信度極低,無論自己再說什麽都不會有人信了。
但傑哥一定會信自己。
周三下午,薛業帶著祝墨去做整脊,仍舊疼得齜牙咧嘴。老李一大把年紀了仍舊能開動嘲諷技能, 把怕疼的小運動員擠兌到無話可說。
倒是祝墨,跟陶文昌混了幾天開朗不少, 每一天都要背小書包, 包裡裝著小澡巾。雖然還是不愛說話,但整脊這天她繞著理療床轉圈跑。
這跑步體能,果然是傑哥的妹妹, 噔噔噔、噔噔噔的,將來培養你跑馬拉松。
傑哥的運動基因就是牛逼,不愧是他。
周五下午下課後,薛業抱著祝墨去送師兄,路過了裝修中的健身樓。風很大, 他替祝墨緊一緊圍巾。
東校門外,車已經等著了, 三個人都還沒走。小師弟趕到時正好起風,像一艘孤獨的破冰船, 破冰前行。他退宿那天誰也沒通知, 自己收拾好行李乾脆利落地走了,嚴峰是第一個發現宿舍裡空出床位的人, 急忙把傅子昂叫回來。
那年兩個人都是體校高中生,嚴峰剛進省隊還是新人,小師弟的不告而別令他們焦頭爛額又無從尋找。同一年,一起長大的羅十一、羅十二、羅十三,一個大學轉業,一個因傷退役,一個隨父母出了國。
圈內都說,羅季同的時代結束了,沒有出色的孩子頂上來。直到嚴峰和傅子昂今年初殺出重圍,但成績遠不如羅老當年。
這三年,傅子昂不止一次想象,薛業離開時大概恨著自己,不然不會一句不說。他那麽熱愛體育,該是怎麽不舍地離開?會不會頻頻回頭,期望那些沒用的師兄們來送一送?
現在師弟找回來了。比之當年,薛業的身高長了不少,不曾停斷的訓練增加了他的肌肉圍度,成年男人的身型輪廓初成。
“師兄!我晚了!”薛業一路小跑,眼前張海亮、嚴峰、傅子昂,全是省級一級隊伍的隊服。不同的是張海亮穿教練標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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