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呀, 你可真快。”蘇曉原抱著瓶裝水,“我走路太慢了。”
“你怎麽又跑出來了?”薛業把水全數裝包。蘇曉原在場內, 出來要排隊查入場證,回去又要查,真是閑不住。
“我激動啊,你跳的時候我都不敢看。”蘇曉原輕裝上陣,唯獨不穿短褲,“張跑跑最開始說你會跳遠,我嚇一跳。想不到三年沒練,你還這麽厲害。”
薛業有點犯愁,不知道該怎麽和他解釋。身邊都是體育生,很多道理心知肚明,可蘇曉原不懂。
“也不是三年沒練,要真是放下幾年……再上場沒可能。這是……這是技術,像你學自行車,學會了就會了,我從5歲開始跳,忘不了。”
“什麽啊?”蘇曉原抓不住薛業的重點。
“因為……”薛業調動全身運動細胞想詞,“因為我沒斷訓練啊,體能,懂吧?體能,耐力,協調性,跳躍性,高中三年一天不落和傑哥練的,雖然跑步是差勁,跑三年勉強過關,但其他的,我沒偷懶。跑步我是真的不行,跑幾圈累了就想歇。傑哥太能跑了,牛逼。”
蘇曉原從支離破碎的詞語裡收集有效信息:“哦……好像懂了。”
“嗯,所以……我要是拿了金牌就送傑哥。沒他就沒我,要不是他,也許我都不當體特了。”薛業說,摸了摸鏈上的純金戒指。
B區人滿為患,跑步項目從來都是大熱門,看台比跳高跳遠那區的上座率高出許多。蘇曉原憑借張釗找來的附贈座位券才有好位置,書包裡全是薯片。
“你吃啊,比賽累吧?”他給薛業,記得自己曾經吃過他好幾袋。
薛業卻擺擺手:“賽期,傑哥不讓亂吃。”
旁邊突然有犀牛般的腳步聲,薛業熟練一躲,孫健撲了個空。
“男神我愛你啊!”孫健掛著志願者證件,“群裡都傳瘋了,說你A組第一出線!太秀了,黃俊這回沒話說了吧。”
“不知道,我沒加群。”拋開這幾個人,薛業仍舊不習慣交朋友,“你哥給你安排什麽差事?”
“清理垃圾。”孫健拎著黑色大口袋,充當看台流動垃圾桶,“我不能聊了,男神加油!我愛你啊!比心!”
薛業打了個激靈,起一身雞皮疙瘩。
“嘿嘿,他真熱情。”蘇曉原獨佔薯片,“咱們等等吧,我看過時刻表,中長跑都在下午。”
薛業隻好等待,早餐隻喝高濃度葡萄糖,沒多會兒肚子咕咕。蘇曉原又一次將薯片遞過來:“吃一片嘛,薯片不胖人。”
“可……傑哥不讓我吃。傑哥還說我沉呢。”薛業搖頭,明顯地咽了下口水。
祝傑不讓吃,蘇曉原知道自己怎麽勸都沒用了。他可記得,高三那年,薛業吃過自己一塊茄子,祝傑暴怒竟然當面把薛業的筷子撅折了。
短跑項目依次進行,然後是接力,8排賽道分兩組。等B組一上,薛業率先站了起來,確認傑哥位置再坐。
“你眼神真尖,有時候我看張跑跑比賽,看到最後自己都暈了,一圈一圈像永遠跑不完。”蘇曉原又舉手幅,這個挺貴的,咬牙才買,現在後悔沒買望遠鏡。
“我認鞋,傑哥那雙鞋太好認,每次比賽之前都是我刷。”薛業又站起來,幾步跑下座位,站在看台邊緣吼了幾聲。
再回來就很老實了,像是辦好一件大事。
“傑哥說,接力之後讓我回酒店吃飯,你跟我一起回去吧。”
“什麽?”蘇曉原眼底閃過不信。看台距離最後一棒雖然不遠,可上了賽道除非向裁判員打手勢,是不能隨便說話的。
可薛業卻篤定:“真的,傑哥讓我先回去,你跟我一起,吃完飯下午再來。”
“那……也行。”蘇曉原半信半疑,“你別緊張,我聽張跑跑說,首體大實力雄厚,每個項目都能進半決賽。”
“我不緊張啊,我餓。”薛業鎮定自若,可跑道上的外國選手,真多。
鳴槍前萬籟俱寂,槍聲過後火箭衝刺。薛業只看第3道,第一棒孫康,比他弟弟牛逼多了。他還記得孫康是如何臭罵傑哥訓練不在狀態,現在看,確實有實力。
但有實力也不能罵傑哥,這個仇先記下了,找機會捶他弟弟。
接力跑全程只有400米,對速度跑而言就是幾個呼吸的瞬間。薛業等待傑哥接棒,衝線,毫無疑問地出線了,小組第3名。
這個成績,要想殺出半決賽恐怕是一場苦戰。薛業等著,直到傑哥朝這邊做了個手勢,他拉起書包帶:“走吧,我帶你回去吃飯。”
“你不和祝傑說一下嗎?”蘇曉原又不信了,他們靠心電感應嗎?
“傑哥知道啊。”薛業看向裁判席,接力在收隊,下午再來。
回到酒店,自助餐廳仍舊對外開放。薛業領著蘇曉原進去,凶巴巴地坐下,看這回還有誰敢逼逼。
“你吃完飯回去睡一覺,下午出發前我叫你。”薛業暴風吸入,對面直打哈欠。
蘇曉原點點頭,倔強的呆毛也跟著點頭:“那我真回去睡了啊,每次他比賽我都失眠。你一定記得叫我。”
“肯定,你放心睡。”薛業忍了又忍,終於朝那束很有脾氣的呆毛下手,rua了一把。
手感真好!
蘇曉原是自己開房,雙人間全緊著運動員住,只剩下大套間。薛業叮囑他掛好門鎖,還剩下一個多小時,自己也回去補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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