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業抱著祝墨在一旁聽:“還是傑哥厲害,幾句話就把主任弄出來了。”
陶文昌又吃一口,真不是祝傑厲害,是祝傑爸媽的工作和家庭住址厲害。
祝傑想了想:“費用不急,我妹以前身體不好,所以耽誤了兩年,現在去跟得上進度嗎?”
“是這樣,祝先生。”主任格外熱情,熱情中透著虛假的親熱感,“我們正規的入園流程是預約申請,剛剛您已經完成了,然後才是提交祝墨小朋友的申請資料。包括她有沒有上過要求的數學課程和英文外教,還有……”
“沒上過。”祝傑說。
主任啊了一聲,太過驚訝以至於沒壓住嗓子。“現在小朋友在入園之前必須有課程的,申請資料合格後是入園測試,收到錄取通知後才可以支付學費。再去規定的醫院,為小朋友做全身體檢報告。您妹妹沒上過的話……可能有些跟不上。”
“她進小班。”祝傑替祝墨做了決定,晚兩年上小學沒關系。
“這樣啊……我替您安排外教面試。”
祝傑越聽越煩:“我妹不會英文,找個說中文的面試。”
“不是面試小朋友,是面試您。”主任說得非常含蓄,“我們對小朋友的家庭環境也要做一些評估。請問您妹妹有什麽加分的特長嗎?”
“沒有。”祝傑說,好在不是薛業接電話,不然已經罵髒字了。
“沒有特長啊……”主任聲音為難,“芭蕾?提琴?馬術?”
祝傑和薛業對視:“跑步算麽?我妹特長田徑。”
陶文昌這口面湯差點噎著自己,墨墨哪叫特長田徑啊,她特長是啦啦隊,和薛業學了一套套的,傑哥墜好,傑哥必勝,傑哥的肌肉墜墜好。
主任陷入兩難:“田徑……不算入園加分特長,您再想想。”
“想完了,沒有。田徑怎麽不算加分特長了?高考還有體育特長生呢。”祝傑是徹底煩了,“沒學過英語,沒上過數學,喜歡跑步。全英文面試我沒問題,你盡快安排,如果面試不通過我找別家,別耽誤我時間。”
說完,祝傑直接掛了電話。有病。
“傑哥你性格真好。”薛業一臉崇拜。祝墨像個小複讀機:“傑哥你性格,真好。”
“是麽?”誇獎突如其來,祝傑面上不動,嘴角一點點微翹,“還行吧,性格一般。”
薛業兩眼桃心:“性格太好了,要我肯定捶人了。”
“他性格好?你的雙眼是被什麽蒙蔽了,圖他帥還是圖他有腹肌?”陶文昌笑出聲。薛業這句彩虹屁,和祝傑當初那句我以人格為薛業擔保簡直異曲同工。反正自己是被那瓶海鮮醬吸引來的,否則打死也不進這屋。這床,這椅子,這餐桌,這地板……總覺得寫滿了愛的篇章。
但醬是真好吃,絕了。師兄牌媽媽醬,體育生值得擁有,陶文昌最後吃了一筷子,飛快蓋上瓶蓋,假裝無事發生。
終於,到了大一下半學期開學這一天。體院開出比賽證明,下午的大課薛業提前撤退,背著他許久未動過的裝備在南校區裡絕塵狂奔。
更衣室裡換好裝備,再一次站在入口處,他不再是一名路過的體育新聞學生,而是作為一名體育賽事的參與者,擁有了一隊的位置。
經過二隊,一個標準的橫衝直撞式擁抱沒躲開,身體被孫健抱著甩起來。
“你大爺。”薛業時常懷疑孫健應該去扔鐵餅,這種上肢力量在跳遠選手中不多見,“你別晃了,我暈。”
不行,還是不行,除了傑哥,外人只要過於親密就生理性反感,孫健要是個女的這時候他已經吐了。當年的事,或多或少在身上留下了陰影,體校小霸王被拉下神壇,落魄地躲進一所體育試點校。
傑哥就是那時候成了自己和世界之間的防線。
孫健抱著薛業轉了幾圈,自己都要暈了:“男神我愛你,我進步了!真的,就差1厘米了,我進步了!”
“你進步了,我要吐了……”薛業扶著膝蓋看地面,四周天旋地轉,“你再抱我一次我就……”
“用你教我的方法!”
“啊?”薛業暈暈地抬起頭,“我教你的?”
“是啊!”孫健瘋狂點頭,“一跳是起跳腿和擺動腿的交換,髖部方向,你教的!男神你太牛了,我已經將近一年不長進了,我哥已經對我半放棄態度……”
薛業甩了甩頭:“你用我教你的那套練的?”
孫健完全不懂發生了什麽,只知道自己進步了。“是啊,怎了?”
“沒怎,弱弱繼續練吧,什麽時候過了國一,請我吃清蒸武昌魚。”薛業拍了他一把,視線凌厲地掃到一隊,掃到消失整個寒假的師侄孔玉。
每個體育生經歷冬訓夏訓都要扒掉一層皮,孔玉也不例外,整個人精瘦了一圈。比開學時候沉穩不少。不等他過去打招呼,白洋吹著哨子喊集合。
熱身和常規訓練靠運動員的自律,領隊負責。男女分開,一隊的學長們都是生面孔,陶文昌在跳高隊裡打頭陣,薛業選了一個最不起眼的站位,躲在孔玉身後。
曾經的他也喜歡站領頭,就是現在陶文昌那個位置,現在……先算了。
余光裡有一抹快成殘影的黑色,是傑哥。打拳的體能訓練結束,傑哥也恢復了一名中長跑運動員的特訓,3月份不上,6月份大學生精英賽一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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