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必須要送祝墨回家了,她還小,可能不會想祝振海那個混蛋父親,但她想媽媽。自己沒有理由讓她失去母愛。
盡管那份母愛也不太純粹。可祝墨需要。
需要,遠高於一切。
還有,4月份過完生日,祝墨必須要上幼兒園了,可哪個幼兒園好呢?讚助費又是一筆。祝傑無從下手,煩惱重重縈繞在他眉間,左眉骨腫到無法皺起,只有右眉骨在動,非常滑稽。
薛業端粥過來,疼嗎,這兩個字就在他的嘴裡但是問不出來。
“傑哥你慢慢起來,喝碗粥再睡吧。”薛業吹著粥面,“我查了,輕微的腦震蕩除了吃張蓉買的那些藥,就是休息。”
“沒那麽嚴重。”祝傑自己坐直,倔強地不用人扶著,“你又不是沒傷過。”
薛業又把粥喂給了自己,米真香:“我沒傷過腦子啊……”
“我他媽腦子好著呢。”
“不是。”薛業又喝一大口,“我沒傷過腦袋。傑哥你這個腫是發起來了,明天估計最嚴重,周一上課必須包著繃帶。”
“包,無所謂。”祝傑抿一口粥,“錢,我還沒點,你一會兒點清楚,找個地方收好。明天我去銀行存現,存你卡裡。”
“嗯,我聽你的。”薛業喂過去,每一杓都心酸,“傑哥,要不你……別打拳了,我家有錢,真的。”
祝傑慢慢往下咽,鼻梁是從前的兩倍高:“揍你了啊。你有力氣吹粥,不如吹吹我。”
“吹啊,行。”薛業對著腫起來的半邊臉呼氣,輕輕吹過去,“我怕給你吹疼了。”
“不疼。”祝傑把碗奪過來,一仰頭喝乾淨,“陪我躺躺,繼續吹。”
薛業這樣一吹好像真的不那麽疼了。
可薛業卻沒有躺下,先刷碗再點錢,最後提醒傑哥吃藥,一切搞定才歇一歇。他們側臥著臉對臉,傑哥想抽煙,被他壓下來了。
“真沒那麽嚴重,就是看著嚇人。”祝傑煙癮犯了,指尖壓住薛業的眼皮摸到一排眼睫毛,手裡癢癢的。
“不嚇人,能嚇死我。”薛業直白地說,“傑哥,高中你每次過度呼吸,我都快嚇死了。”
祝傑眯著右眼,有點興奮:“這麽關心我啊?那你不說。”
不僅不說,起跑前經常跑去上廁所,一轉身就找不到薛業了。
“我怕你嫌煩。”薛業向他靠了靠,“傑哥,我昨晚哭了,你會不會看不起我?其實我很生猛的。”
“會。”祝傑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液,胳膊伸過去讓他靠,“多大點事,哭了,能耐。”
可是薛業沒靠,反而探起身來:“但是傑哥你騙我,我這事還沒過呢。”
祝傑把他收在懷裡:“所以?”
“所以,我必須給你留一個吻痕。”薛業說,等不及聽同不同意就埋頭苦嘬,力道也不小。
從祝傑這個角度往下看,脖子那塊的骨頭頂起薄薄一層皮膚,順著後背往下延伸。
“高興了?”祝傑視線下移,心口的位置多了一塊血瘀,很用力。
“高興了。”薛業擦擦嘴,偷偷摸摸的興奮。桌上手機震動,他以為還是沈欲,拿過來才發現是微信。
傑哥被陶文昌拉進一個微信群,群裡三個人,有張釗。
“給我。”祝傑拿回手機,果然,張釗在群裡聲討陶文昌,嫌他支使蘇曉原辦事了。
[我家大寶貝兒腿腳不方便,大冬天還跑那麽遠,你忍心嗎?]
[回家小臉都凍紅了,我什麽時候讓他受過這個罪?]
[昌哥你出來解釋一下,不然我上首體大揍你啊!]
有病。祝傑繼續往下看,看陶文昌把來龍去脈講了一遍。張釗和他是過命的好兄弟,不會因為這個真把他怎麽著。
於是張釗消停了。祝傑剛打算閉目養神,突然手機又震。
[你拉祝傑進來幹嘛?他又不吱聲,他真和薛業好了啊?]
[好了,倆人租房,同居呢!]
[乾!]
[震驚嗎?釗哥!]
[震驚!一臉驚恐!不過還是我家大寶貝兒最可愛,我給你拍他做的早飯啊……]
幾秒後一張照片,燒糊的一鍋粥,焦黑的荷包蛋。
[釗哥你太神了,這也能吃?]
[你不懂,這叫愛情。何安那天還跑我學校躲著來,說班裡有個開好車的小姑娘追他,嚇得他不敢回師范了。昌哥呢?感情問題解決沒有?]
[兄弟快了,跟上你們的魔鬼步伐,把曾經的自己放在地上摩擦,摩擦!]
[我再給你拍一張啊,我家大寶貝兒特可愛!]
[釗哥你行行好,別秀了,你看祝傑就不秀,別他媽秀了!]
秀?張釗是挺秀的。祝傑又要閉眼,照片又來,還是一份早飯但比剛才那張有進步。
[曉原做的!]
陶文昌後悔了,隻想把這個群解散。好在祝傑不會來這套。他剛松了一口氣,照片來了,祝傑天秀。
看那些傷是他自己的胸口,一枚紅紅的吻痕。
[薛業嘬的。]
陶文昌疑惑地關掉微信,抱頭苦思。他只是一只花花蝴蝶,為什麽要受這種苦?痛定思痛他決定反擊,快速拉三人群,他,蘇曉原,薛業。
[我正要找你,張跑跑寒假要冬訓,昌子你和他是去一個營地嗎?]
[傑哥給我買金戒指了,情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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