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斧的弱點是移動速度不如你。”沈欲逐點剖析,“他的拳比你重。贏了這一場你是8強,我可以再教你打一場,你進4強。”
“然後呢?”薛業的拳頭都攥麻了,原來傑哥在乾這個。
“他只要進了4強,我打賭拳場會安排他的對手輸一場,把他送進決勝局。”沈欲有點著急了,不斷看著手表,“和我打。”
穿的樸素,卻戴了一塊價格不菲的名表,祝傑隨便一掃,綠水鬼。
薛業也急了:“你要打死我傑哥?”
“薛業。”祝傑把他摁回來,揉開他緊繃的指節。陶文昌呼出一口氣,他也呼出一口氣,除了薛業,他和陶文昌都猜出了沈欲的打算。
“他是新人,打進4強,賠率已經很可觀了。”沈欲把水喝乾,“新人上決勝局,無論押注哪一邊,拳場都是最大的贏家。如果我和別人打,100萬到我手裡沒有多少,要分給一路打傷的兄弟。贏和輸,只是拳場做的局。”
“我和你打,然後你輸給我,再和我分錢?”祝傑說。
“對,獎金加上分紅,你不是拳場的人,你可以全部拿走。”沈欲汲汲以求地盯住祝傑,“我不幫你,你進不了8強,我幫你,錢分我一半。”
陶文昌動了動腦筋:“你算盤打得挺好啊!和別人打,輸贏都會受傷。和他,你能全身而退。”
“我想要錢啊。”沈欲的紅眼睛亮起來,“你也要錢。你是運動員,你玩不轉拳場的規則。”
祝傑的手被另一雙手握著,互相握得生疼,19歲的他們第一次接觸到社會的規則。“如果我進了4強,拳場沒有按照你的計劃讓我贏,你想過沒有?”
“不會。”沈欲站了起來,“我在拳場賣命5年了,沒人比我更懂。你要增肌肉,以運動員的最低消耗來算,只要你停止攝入過多的能量,多余的肌群很快會消下去,不會影響你跑步。”
“你還挺懂,以前也是體育生?”陶文昌問。
沈欲停了下來:“我……不是,以前跟著大學校隊練過,但沒你們幸運,也沒你們專業,走體育要花很多錢的。拳場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大學才是。”
沈欲離開之後,三個人久久沒有說話。陶文昌率先開口:“別愣著啊,你打算怎麽辦?”
“真準備打?”俞雅帶著祝墨走過來。
“你聽見了啊?”陶文昌讓坐。
俞雅坐下來,仍舊保持著一定距離:“你們幾個男生這麽大聲,誰聽不見?這條路太險了,那個人的話也不能全信。”
薛業變成了啞巴,只看著祝傑的臉。
“你倒是說一句啊。”陶文昌猜這倆人又開始腦電波交流了,祝傑不聽勸,薛業說他興許聽得進去,“我可不信那個沈欲的話,半個字都不信。”
祝傑抬了抬眼皮,同樣不相信,沈欲不會這麽好心來分錢。
薛業還是不說話,看著傑哥嚼冰塊。怎麽說?信,就是鼓勵傑哥去打拳,不信,傑哥還是要去打。
“已經是16強,打過戰斧,就是8強。”薛業反倒說起這個來,他是運動員,首先考慮分組的利弊,“8強再打一場,進4強,如果沈欲說真的,避開一場拳賽,就和他對上了……”
祝傑笑著將冰塊咬碎,咯噔一聲。
陶文昌寧願自己瞎了,仿佛已經聽到了腦電波交流的滋滋聲。
“就是說,傑哥你真正打的只有兩場。”薛業問。
“嗯,兩場。”祝傑下定了決心,“打完沈欲就收手。”
“你瘋了吧?瘋了吧?”陶文昌覺得他不太聰明的樣子,“那人的話你真信?我給你分析一下利弊啊,祝傑,你和拳場裡的老手不一樣,他打你,贏得幾率最大,他打別人,也能贏,沒準要受重傷。所以他把你騙進決賽再反捶,這不是不可能!”
“我知道。”祝傑表情淡淡。
“你知道你還……”
“哥哥……墜棒。”一把雞尾酒專用的小紙傘伸過桌面,祝墨偷偷拿過來給哥哥的。
“廢話,”祝傑仍舊是彈她的腦門兒,“我他媽是你哥。”
薛業不想承認自己的恐懼,那是一個自己不了解的世界。但傑哥決定了,他也就決定了。“傑哥,你打拳,我要去看著,如果你出了事,我得知道和誰報這個仇。其余的……我聽你的。”
祝傑沒有馬上同意,而是先給了陶文昌一個對視,然後才緩緩點頭:“好,答應你。”
我可去你的吧,陶文昌立即懂了,祝傑這個野逼絕對不會讓薛業去,他現在和決賽前夜一樣,準備把薛業扔給自己。
接下來的一周半祝傑像一個真正的拳擊手,訓練和飲食做好調整。拳場的人在身高體重上佔優勢,急速增肌來不及,但他準備應對的是8強賽。
戰斧的移動速度相對慢,祝傑知道自己的優勢,但下一場,不好說。
周四下午,田徑隊的訓練剛結束,祝傑破天荒地來了操場。
一現身又是人形降溫機,每個人都看他,但每個人都不太想理他,畢竟這人正在禁賽期。只有孫康過來打招呼。
“找誰啊?”孫康問。
“陶文昌。”祝傑說。
孫康往後一指:“那邊。你啊,你啊,真把我氣死了,原本想讓你接我的班,大四一開學我就退了,現在還得帶隊帶到明年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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