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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的寵后[重生]》第112章
第112章

宮中飲宴結束之後, 眾朝臣便回家過冬節。蕭止戈與安長卿移駕去幹正宮繼續家宴。宮中人口不豐,蕭止戈這邊的血親就剩下大長公主,今日大長公主與駙馬都進了宮, 再加上余氏與安嫻鈺, 滿打滿算也不過八人。尚膳司才被整治過,也沒敢將家宴準備的太過奢靡,倒是別出心裁地用甘藷和了面,包了各色餡料的餃子, 給他們嚐了個鮮。

等家宴用完,大長公主隨駙馬去蔡家,安長卿則親送余氏與安嫻鈺回王府。等一切都安置妥當時, 已經是黃昏時分。冬日里天黑的早, 此時已經不見夕陽,只剩下蒙昧將暗的天色。

安長卿換了一身家常衣裳, 牽了馬,便準備回宮去。今日冬節,蕭止戈與兩個孩子都在宮中, 若是安長卿不回宮去, 明日蕭止戈必定又要來找他“討個說法”。

只是他方才策馬出門,就見門前空地已經停了一輛低調不起眼的馬車。駕車的馬夫雖然面生,但這時候等在王府門口的, 估計也不會有別人。他下了馬, 徑自掀起馬車簾子探頭去看,裡頭果然坐著蕭止戈。

那些無處不在的禁衛軍們不知道藏身在何處,也沒有見踪影。倒是蕭止戈一身極普通的黑色勁裝端坐車中, 墨發以發冠束起,瞧見安長卿時眉眼一挑, 倒又有了幾分行伍痞氣。

“你怎麼出宮了?禁衛軍呢?”安長卿順勢鑽上馬車,放下了馬車簾子。

“今日無事,想邀雁王與朕同遊鄴京。”蕭止戈一笑,順勢將人拉過來抱住,頭埋在他頸窩深深吸了一口氣。

蕭止戈如今特別喜歡抱著他,安長卿說了幾回不起作用,便乾脆任由他抱著。只是心裡還是有些不放心,掀開車窗簾朝外張望:“不帶上禁衛軍怕是不安全。你也不好再去街上露面。”

“人都在暗處跟著,出不了岔子。”蕭止戈放下簾子,將他的臉轉回來面對著自己,道:“我們許久沒有一同出游過了。”

當皇帝便是這點不好,再不能同從前一般策馬帶他踏遍鄴京,親自給他買來喜愛的糕點和松子糖。偶爾禁衛軍帶少了,那些臣子們還要苦口婆心地勸說什麼“千金之子不坐垂堂”,生怕他有個閃失。蕭止戈聽得耳朵都長了繭,再出門時只能帶上足夠的禁衛軍。

安長卿捏著他的手指玩,笑道:“那臣今日就再陪陛下游一回。陛下想先去哪?”

“先去三味齋。”蕭止戈吩咐車夫駕車去三味齋,對他道:“許久沒給你買糕點,尚膳司雖然手藝不錯,但吃起來總覺得沒有外頭的味道好。”

安長卿嗜甜,平日最愛三味齋的糕點和一家糖舖裡的松子糖。從前蕭止戈下朝後便會順道買回去。如今搬進了宮中,日日都是山珍海味,安長卿反而吃的少了。雖然他嘴上沒有說,但蕭止戈知道他必定是更喜歡吃常吃的那幾樣。

今日既然出了宮,便特地帶他去買。

即便是冬節,三味齋今日也還開張,不少人家在今日都會買些平時捨不得吃的糕點回家,蕭止戈不便露面,便報了幾個糕點名字,叫車夫去照著買。

今日在鋪子裡的正是從前常接待蕭止戈的掌櫃,聽車夫報了一串熟悉的點心名字,心裡頭就跳了一下,再伸脖子朝外張望一眼,卻只瞧見一輛不起眼的馬車。他心想北戰王如今都是皇帝了,應該不至於再吃這坊間的小點心,便搖了搖頭繼續包糕點,包好後又樂呵呵地添了幾塊新鮮口味的點心進去做添頭。

車夫將包好的點心送過來,蕭止戈又讓車夫轉道去買松子糖。那買松子糖的糖鋪,是一對老夫妻所經營,做的松子糖甜而不膩,果仁也放的多。只是他們過去時,糖鋪卻沒有開張,想來是回家過節去了。

安長卿拈起一塊糕點咬了一口,笑道:“別人都趕著回家過節去,倒是陛下著急往外跑。”

蕭止戈就著他的手將剩下半塊糕點吃了,方才道:“雁王不回家,朕可不就得追出來?”

安長卿輕輕“哼”了一聲,不與他爭辯,眼睛轉了轉,便叫車夫往善堂行去。

鄴京是繁華之地,如今又是冬節,家家戶戶都點了燈,街道上雖然冷清不少,但兩側房屋的窗戶裡都透出融融暖光,並不顯得蕭條。

馬車行過長街,又轉入另一條巷道,便能瞧見並排而建的善堂。

善堂是徵用了廢棄的宅邸所擴建,宅子前頭又搭了草棚,草棚前頭放著兩個大火爐,火爐上架著大鍋,鍋中正冒著裊裊熱氣,隱約還能聞到甘藷的香味。

此時天色已晚,有屋頂遮身的百姓這個時候都在家中與家人團聚,只有少數無家可歸之人,便湊在善堂的火爐附近,一邊取暖,一邊捧著甘藷小心地吃著,臉上是滿足的笑容。

他們的馬車就停在巷子口,遙遙看著善堂方向。安長卿嘆道:“不知道別地的百姓能否像這樣過個好節。”

雖然政令都送達了地方,但總難免擔心地方官員屍位素餐或者陽奉陰違,不按令行事。

蕭止戈拍拍他的肩膀,聲音微沉道:“今年尚未可知,但再給我兩三年時間,必定叫百姓們豐衣足食。”

兩人將城里城外的善堂都暗中視察了一遍,到了戌時方才回宮中。

幹正宮中,蕭安珩與蕭安珠正鬧騰著不肯睡覺。兄妹倆睡著前爹爹們還在,一覺醒來卻沒見著人,不管怎麼哄都沒用,就哇哇地哭著找爹爹。

汪昱和韓彰瞧見他們倆簡直像是瞧見了救星,一人一個將太子和隋珠公主抱過來,苦著臉道:“太子和公主殿下睡醒了就在尋陛下和王爺,奴婢們怎麼哄都哄不住。”

安長卿挑眉,湊過去一看,就見兄妹倆都是乾打雷不下雨,眼裡一點眼淚都沒有。蕭安珠一瞧見他就止住了哭聲,伸著小胳膊嫩生生地說:“爹!爹!抱抱。”

蕭安珩反應慢一些,但也停了啼哭,嘴裡附和著:“抱抱。”

安長卿要伸手去接,蕭止戈卻一手一個抱了過來,手臂還上下顛了顛,頗為不滿地對蕭安珩道:“妹妹哭就罷了,你堂堂太子,怎麼也跟著哭鼻子?”

蕭安珩茫然地看著他,嘴巴癟了癟。蕭安珠人小鬼大,也不管聽沒聽懂,在邊上一通咿咿呀呀地瞎起哄。

蕭止戈偏心的明目張膽,越看小女兒越覺得玉雪可愛,忍不住在她小臉蛋上親了一口。蕭安珩大概終於明白自己被冷落了,不太高興地扭扭身體,朝安長卿伸著小胳膊,嘴裡不住叫“爹爹”。

“你就會欺負你兒子。”安長卿將委屈得不行的蕭安珩接過來,沒好氣道。

“這怎麼叫欺負他?堂堂太子,自然要穩重些,怎麼能跟妹妹爭寵?”蕭止戈理直氣壯地將女兒頂在肩膀上,讓她騎大馬。

安長卿毫不客氣地對他翻了個大白眼,還來得及說話,就見蕭止戈身體一僵,然後說:“安珠你是不是尿了?”

蕭安珠:“駕!駕!”

旁邊伺候的乳娘連忙上前查看,頓時面色就有些發白,顫聲道:“陛下恕罪,這……公主殿下確實尿了,奴婢這就給殿下換衣裳……”

蕭安珠第一次騎大馬,就尿了她父皇一脖子。

“該。”安長卿抱著蕭安珩不厚道地笑,又叫乳娘帶蕭安珠去換尿布和衣裳。

蕭止戈咳嗽一聲,捏了捏女兒的臉蛋,故意板起臉問:“小壞蛋,敢尿你父皇,下次還敢不敢了?”

蕭安珠睜大了眼睛,腳用力蹬了蹬:“駕!”

皇帝陛下臉色都是青的。安長卿忍笑催促他去沐浴更衣,旁邊的宮人想笑不敢笑,壓著笑意垂下了頭。

***

冬節罷朝三日,蕭止戈難得空閒,便在幹正宮裡帶孩子。

他也不知道打哪裡聽來的說法,說娃娃要從小抓起。這日沒事,就將太子圈在懷裡,尋了本治國綱要給他讀。說是要從小耳濡目染,大了才能成為明君,接過他的重擔。

蕭安珩靠在他父皇懷裡,大眼睛可憐的眨巴眨巴,昏昏欲睡。安長卿哭笑不得,見他念得開心,也只能由他去。

兩人正哄著孩子,就見韓彰匆匆從外頭進來,屏退了伺候宮人,低聲禀報導:“陛下,雁王,莊子那邊傳來消息,說人快不行了,約莫撐不過今晚。”

他說得隱晦,但能這麼稱呼的,只有廢太子蕭祁桉。

逼宮謀逆失敗後,蕭祁桉被蕭止戈所擒。後來蕭止戈登基,對外宣稱太子弒父殺君,罪不可恕,已然伏誅。但實際上,卻暗中將他關在了城外一處莊子上,而主動請求去照顧他的人,正是曾經被打發到寺裡帶發修行的前廢太子妃蔣筱情。

蕭止戈曾說過,不會輕易叫蕭祁桉死了,如他這般以虐待他人取樂的畜生,就該自己親自嚐一嘗這諸般苦痛。

他不知道蔣筱情與蕭祁桉之間有何恩怨,但他知道蔣筱情恨蕭祁桉入骨,他所做的事情,不過是順應了蔣筱情的請求,將他們兩人養在了城外莊子裡。莊子上有人看守,亦有幾個粗使奴僕伺候起居,但那些奴僕只聽從蔣筱情一人差遣。

將人丟過去後,蕭止戈便沒再關注那邊的消息,沒想到不過兩三個月,蕭祁桉就撐不住了。

“出了什麼事?蔣夫人呢?”蕭止戈問道。

莊子上的事都是交給韓彰在處理,他道:“聽說昨日冬節,蔣夫人思念小產的孩子心中悲痛,下手狠了一些,動了鞭子……後頭又讓人在外面凍了一宿,今天白日里就發起燒來,大夫看過,說虧得太厲害,怕是救不回來了……蔣夫人倒是一切如常,只是託人傳話,問陛下要不要去看看,若是不看,等人死了,她便一把火燒了。”

要不古人怎麼說最毒婦人心呢,對於蕭祁桉,蔣筱情當真恨不得生啖其肉。那許多折磨人的法子,連他這個閹人聽著都覺得膽寒。

蕭止戈沉吟片刻,道:“備車駕,朕去看看,別驚動了旁人。”

韓彰明白他的意思,便退下去準備。

“我同你一起去。”安長卿道。

蕭止戈頓了一下,最後還是點點頭,與他一同去了城外莊子。

莊子地界偏,遠遠瞧著就透著一股蕭索勁兒,馬車低調地進了莊子內,就見蔣筱情已經在堂中候著了。她素衣荊釵未施粉黛,神情瞧著比從前冷淡許多,沒有故作的端莊大方和完美笑靨,看見了蕭止戈與安長卿,只福了福身見禮,道:“人在偏房裡。”

兩人點點頭,便被下人引著去偏房。

偏房裡空曠陰暗,只有一張床和一個桌子,連暖爐都未生。病重的蕭祁桉就躺在床上,四肢被繩索縛在床柱上,不甘地睜大眼喘著氣——大夫未得到命令,並沒有給他醫治。

蕭止戈站在兩步遠處看著他。蕭祁桉已經瘦脫了形,露出來的手臂腳踝上還有新鮮鞭痕和陳舊傷痕。驟然看見蕭止戈與安長卿,他竭力瞪大了眼睛,掙扎著出聲:“那賤人要殺我!你不是說不會讓我死嗎?我還不想死……你、你給我找大夫來,我不想死……”

他的嗓音也變得嘶啞難聽,像是嗓子受過傷。

蕭止戈冷眼看他垂死掙扎:“你如今的模樣,倒與你的德行相配。”

從前的廢太子,端的是清風朗月,翩翩佳公子。便是將他做下的惡事宣揚出去,有人看著他那一張端方溫和的臉,或許還會生出疑問,這些惡事,當真是他做的嗎?

——人面獸心不外如是。

如今他瘦脫了形,眼眶深陷,顴骨高聳,四肢細瘦伶仃,倒比從前的模樣更襯他。

蕭祁桉噎了一噎,忽然毫無預兆地發起狂來,他似野獸一般嘶吼:“你以為你又比我好到哪去?!你把我丟給那個賤人折磨!她就是個瘋子!你又比我好到哪去?啊?”

他吼著吼著又嚎哭起來:“她就是個賤人!瘋子!她竟敢那麼對朕!朕不會放過她的!”

他雙腿不停踢蹬著,蓋在身上的被薄被踢開,被子底下已然被尿濕的褲子勾出清晰明顯的凹陷輪廓,安長卿掃了一眼便蹙眉挪開了目光。同是男人,他自然看出來蕭祁桉現在的不同——他已然被去了勢。

難怪他會瘋成這樣。只是安長卿卻一點都不同情他。他為了自己一時快活,以虐殺女子取樂時,便該想到會遭到報應。

蕭祁桉的下場比他所能想像的更為淒慘,蕭止戈略微滿意,有些嫌惡地收回目光,便同安長卿一起準備離開。身後的蕭祁桉哭嚎道:“不許走!你們乾脆殺了我,我不要再被那個賤婦折磨了,殺了我啊……”

兩人都沒有回頭,踏出這道門檻,便有下人關上了房門,只蕭祁桉瘋癲的聲音依舊傳了出來,他又不想死了,哀求蕭止戈給他尋個大夫……

蔣筱情就候在外面。蔣家當初隨蕭祁桉造反,男丁被斬女眷流放。如今留在鄴京的,反而只有當初成為棄子,明為被送進寺裡帶發修行,實則準備秘密處死的蔣筱情。如今被莊子裡的下人稱一聲蔣夫人。

蕭止戈並不准備多留,只是如今蕭祁桉將死,蔣筱情也該有個去處。蔣筱情其實並算不上全然的無辜,只是她為了報復太子,給蕭止戈提供了不少消息,所以蕭止戈投桃報李留她一條命。若是她願意,可以隱姓埋名遠走他鄉,過上普通人的日子。

“蕭祁桉的屍體亦交給你處置。之後,你便隱姓埋名,離開鄴京吧。”蕭止戈這麼對她道。

蔣筱情卻搖了搖頭:“謝陛下寬厚,只是我手上血腥亦不少,到今日這地步,都是我的報應。蕭祁桉的血債已經償了,我的卻終其一生也還不完。若是陛下不嫌,允我在尼寺出家,餘生為枉死之人誦經祈福。若是陛下不允,我在這莊子上了斷亦無不可。”

她神情無悲無喜,眼底如枯井無波。

蕭止戈不欲與她為難。道:“你自己選吧。”

之後便攜安長卿一同離開。回去的路上,氣氛很有些沉悶。蕭止戈倒也不是不高興,只是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安長卿見他沉著臉,卻以為他是想起往事不高興,拉著他的手主動道:“明日我們帶著安珩與安珠去祭拜母后吧。”

蕭止戈登基之後,便追封了麗嬪為皇太后。又著人挑了好時辰遷棺,將麗嬪的棺槨移進后陵之中,以享後世子孫香火。冬至尋常人家都要祭祀先人,蕭止戈貴為天子,冬至日卻忙著祭祀天地宗廟,尚未來得及去祭拜生母。

“也好。”蕭止戈嘆出一口氣,道:“叫母后也看看安珩和安珠。看見我們過得好,她也能放心了。”

安長卿“嗯”了一聲,故意往他身邊擠了擠,又將雙手伸進他衣襟裡頭去捂著:“我們明日一早就去。”

“嗯。”蕭止戈給他暖著雙手,微蹙的眉峰舒展,眼底蔓出溫柔情思。

作者有話要說:

慫慫(威嚴):不許再尿在父皇身上,知道嗎?

小公主:啊!(知道了,下次還敢

太子:拍巴掌.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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