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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的寵后[重生]》第123章
淮如善要去看的這位說書先生在鄴京極負盛名。是個約莫四十歲的中年人, 生得儒雅面孔,著藏藍長衫,一把折扇一搖, 倒是有幾分文人雅士的味道。據說他原本是個舉人, 為官無望又屢試不中,為了養家糊口乾脆開始說書。他腹中有些墨水,口技又好,說起書來跌宕起伏, 漸漸便積攢起了名聲,從市井百姓到文人書生,甚至有不少達官貴人, 都喜歡聽他說書, 人稱一聲王先生。

王先生這日的場子設在望仙樓後園,園子前頭設了雅座, 專供富貴人家。再後面一些以圍欄隔開,擺了桌椅板凳,為通座, 坐的多是普通百姓。淮如善早就定好了雅座, 三人到瞭望仙樓之後,便被跑堂小二引著到前方雅座落座。

此時還未開場,通座已經坐了不少人, 淮如善環顧一圈道:“這位王先生果然極負盛名, 竟然有如此多看客。聽聞他今日說得故事乃是他一位友人所著的故事後傳,講得是天上仙人與人間帝王的故事。”

“這個我知道。”餘綃脆生生接話道:“前傳說的是是仙人下凡報恩,又與恩人將軍相戀的故事。仙人因身俱仙力, 為將軍孕育了孩子,卻被人間的昏庸帝王當做妖怪處以火刑。後來將軍劫獄救人, 自己卻死了。將軍死後仙人回了天庭生下一雙兒女獨自養育,只年年帶孩子去人間祭拜將軍。這後傳說的就是仙人後來尋到了將軍的轉世之人,與他相認的故事。”

聽到一半時安長卿眼皮就跳了跳,等餘綃說完,果然就是當初蕭止戈為了給他生子造勢鋪路特意叫人寫的話本故事。他目光隱晦地打量著淮如善,揣摩著他邀請他來聽這故事到底是有心還是無意。

淮如善卻沒有露出半點端倪,揚了揚眉饒有興趣道:“沒想到前傳竟是這般慘淡結局?”

餘綃點點頭道:“我當初看完,還躲在被子裡哭過呢。聽說後傳有了團圓結局,所以大家才趕著來看。”

“那倒是不錯。”淮如善搖了搖扇子,目光看向安長卿,意味深長道:“我聽聞這故事是那作者照著陛下與王爺所寫,不知道王爺可有看過?”

“看過一些。只不過我不愛看這些坊間話本,便沒看完。”安長卿抿了口茶水淡淡道。

“鄴京果然比載虢民風開放。若是在載虢,這些文人畫匠就不敢拿我王兄來寫故事。”淮如善道:“更可況是這男人生子的奇異之事。”

安長卿心裡暗道一聲果然有所圖,面上更加打起了十分警惕來應對:“天地廣博,我們一生所見也未必能全。這些編撰出來的故事,也未必都是假。他們寫他們的故事,只要不作姦犯科違背律法,至於寫的誰寫的什麼,我們又何必去干涉?”

淮如善若有所思道:“王爺真知灼見,真該叫我那王兄也學一學。”

他們正說著話間,就見王先生已經出場,喝了口茶水清了清嗓子,驚堂木一拍便要開講。於是三人便都不再說話,專心聽起書來。

王先生果然名不虛傳,一折認親的故事被他說的纏綿婉轉,更兼傷心感動。待他驚堂木落了最後一下,一聲驚響才將眾人從故事之中喚出來。

餘綃聽得眼淚汪汪,淮如善好笑地遞給他一塊手帕,又狀似隨意地問道:“余小公子這臉上是胎記還是刺青?花紋瞧著倒是十分獨特。”

餘綃下意識看了安長卿一眼,見他不阻止方才回道:“是胎記,出生時便有。”

“是嗎?這胎記狀似魚鱗,我還以為是刺青一類,有什麼獨特的寓意。”淮如善笑著道。

安長卿含笑道:“巧合罷,不過這紅紋確實有些深意,卻不便多說。”

淮如善見狀不便再問,只好邀他們一同用晚飯。望仙樓原本便是酒樓,一樓往上都是雅間,三人便又換到雅間去用了晚飯,飯後安長卿便藉口回宮告辭離開。

他們二人離開之後,淮如善卻沒走,他臨窗而坐,過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就見一個灰衣人推門進來,關好門窗後跪地行禮道:“王上。”

“出門在外,不必講究虛禮,如今我既頂著二弟的身份,你稱我王爺便是。”扇子在手心敲了敲,臨窗而坐的斯文男子換了一副神情,背手起身道:“可有查到什麼?”

“雁王府之內防守十分嚴密,我們不敢太過接近,只能旁敲側擊地打探,並未查到鮫人族的消息。”灰衣人道。

淮如峪轉過身,看著下頭熙攘人群,沉思片刻道:“據記載,鄴太祖當年銷毀了所有有關鮫人族之記錄,他們不知道實屬正常。但偏偏我卻總覺得,雁王應當知曉一些鮫人族之事。”

“王上今日一番試探,可有發現?”灰衣人道。

“雁王身邊跟著的那個小孩子,亦是鮫人族,我不覺得這是巧合。”淮如峪道。

灰衣人遲疑道:“既如此,為何不對雁王說明,請他隨我們回雨澤?”

“鮫人墓是當年先王所建,先王祖訓有命,但凡雨澤王族延續一日,便不許將鮫人族之消息傳揚出去,亦不許大鄴皇室血脈踏足鮫人墓。據我這些時日觀察,雁王與鄴帝感情深厚,若如實相告,鄴帝必會知曉。”

“可您身上的毒……”

淮如峪擺擺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不急,還有些時日。”

灰衣人聞言只好不再勸說,只道:“那雁王那邊可還要繼續盯著?”

“先將人手撤回來吧。”淮如峪道。

“是。”灰衣人又行了一禮,便悄聲退了出去。

灰衣人離開之後,淮如峪枯坐窗邊,想起身上的毒,扯開衣襟看了看,就見胸膛處灰色魚鱗又蔓延了一些。

他嘆了一口氣,重新整理好衣襟,坐在窗邊,又回憶起父王死前對他所說的話。

那時父王渾身上下都長滿了魚鱗,周身彌散著難聞腥臭,卻死死攥著他的手腕,用力將一副畫卷塞給他,叫他務必找到畫中之人。唯有畫中人能打開鮫人墓,解開他們身上的毒。否則,雨澤王室世世代代,都活不過三十。

淮如峪還記得自己那時問他:“如果找不到呢?”

父王那時候人已經糊塗了,只瞪著一雙凸起的眼珠咒罵道:“找不到便只有等死!若不是你爺爺違背了祖訓,褻瀆聖使!我們何至於此?!”

淮如峪當時還想追問更多,父王卻已經陷入迷障之中。一會兒咒罵違背祖訓的父親,一會兒又咒罵先王與鮫人族……而當時不過十歲的淮如峪,便親眼見著他周身佈滿魚鱗,狼狽又不堪地死去。

後來淮如峪繼承王位,一邊暗中命人尋找畫中人,一邊遍查典籍,方才將當年之事拼湊出一角。

事情大約要追尋到雨澤建國之時,當初先王淮述安判出大鄴,在載虢稱王。但外人只知淮述安稱王,雨澤一代代傳下來。卻不知淮述安其實一生未娶,稱王之後便派船隊出海,傾雨澤之力在海上建了一座鮫人墓。鮫人墓在南海中心,據記載裡面不僅堆滿了金銀珠寶,還有世所罕見的鮫人族隱居其中。淮述安傾其一生建造了鮫人墓,年邁之時,又從自己的忠僕後代中挑選了繼承人承襲王位,同時又命對方服下奇毒,立下十六條祖訓,世世代代守護鮫人墓。

奇毒每十年間便發作一次,唯有自鮫人墓來的聖使能解。如此傳承許多年,皆相安無事。直到他爺爺打破了祖訓,與鮫人族的聖使相戀,卻又違背了誓言另娶。

據說鮫人族極少與外族通婚,一生只認一個伴侶,不同生,卻同死。他爺爺另娶之後,神使便不知所踪,而他爺爺亦沒能活過下一個十年毒發。

而自聖使失踪之後,鮫人墓再無人出海。他的祖父與父親,都曾派過船隊出海去尋,然而鮫人墓外迷霧重重,根本無人能入。

據說鮫人墓乃是先王為心愛之人所建,唯有那畫中人才能進入鮫人墓。

淮如峪十歲喪父繼承王位,便是第一次毒發之時。而今他二十有五,距離下一個毒發之日,只剩下短短五年。第一次毒發時,他胸膛之上便生了細密的灰色魚鱗,第二次毒發,雙腿亦生出魚鱗。這十數年間,魚鱗緩慢生長。到他滿了三十歲,魚鱗長滿全身,他便會如他父王一般醜陋難堪地死去。

原先或許還有惶恐,然後十幾年徒勞無功的找尋,反而叫他漸漸絕了希望。卻沒想到在他近乎放棄之時,竟然意外發現了與畫中人長的幾乎一模一樣的安長卿。

只可惜他得知消息時,安長卿已經是北戰王妃,後來又被封為雁王。想要將人悄無聲息地帶回雨澤已然不可能,他只能藉著打通兩國商路的藉口,偽裝成淮如善親赴鄴京。

從黃昏時分坐到暮色低垂,淮如峪喝了一盞涼透茶水,方才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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