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把他們兄妹送到紅館的，是紅館附近的青平商鋪，查到清平商會的真正身份，就能查到那群賊人的秘密。

第二個，還是玉石。楚康雖然被提醒不要調查玉石，但還是私下調查過。

在其他幾個地方，也有她們兄妹類似的情況，都是掛著玉石，等待著什麼。”

“哦？還有這樣的情況？”慕容靖不只在聽薑毅的話，也在觀察著薑毅的眼神，他心裡的不安又強烈了幾分。

“我猜測，既然隨便查查就能查到好幾個類似情況，肯定還會有更多，也是一個特殊又強大的勢力，在秘密運著這件事。”

慕容靖緩緩點頭，故意思索。“有些道理。”

“這就有些奇怪了，為什麼你脖子上掛著這樣的玉石？莫非，是人間獄在運這件事？”

慕容靖剛要解釋，薑毅突然走近他︰“我還是那句話，我很想跟慕容兄做朋友，但我這各人恩怨分明。如果是敵人，朋友二字可就無從談起了。”

“薑長老……”

“我想請慕容兄，到凶靈候府坐坐。”

“薑長老是在懷疑我？”

“我好像跟你說過了。我在替幽夢追查凶手，不管是誰滅了他全族，我薑毅絕不放過。

你最好跟我去解釋清楚。

如果不是你，我親自道歉。

如果真是你們，呵呵……我薑毅已經是很多皇族的眼中釘，不在乎多你們人間獄一個！”

慕容靖嚴肅道︰“薑長老不要激動，玉石真的是我偶然機會買到的。也請相信我，屠殺幽夢的人絕不是我們人間獄。”

“跟我回凶靈候府，解釋清楚！”

“我在這裡就可以解釋。”

“解釋！”

慕容靖心思急轉，各種念頭連番閃過腦海，可都被排除。

因為薑毅明顯是沖著他來的。

這也是一種主動的進攻，先下手為強。

雖然粗暴，但很精明。

如果他想要蒙混過關，恐怕不太現實。

但他又怎麼可能說出實情。

薑毅踫了踫自己耳朵，朝向慕容靖︰“我在聽著？”

“玉石真的是我在商會裡買到的，至於為什麼會牽扯到幽夢姑娘的事，我很意外。”

“就這個？你還是跟我去凶靈候府吧，那裡說話更自在。”

慕容靖正要想辦法安撫薑毅，突然驚醒了，我在幹什麼？談判技巧切記被壓製，否則處處被動，處處受製。

“我想薑長老有些誤會。”

慕容靖後退兩步，改被動為主動。“薑長老剛加入熾天界，可能不太懂規矩。人間獄跟熾天界屬於合關系，只要關系還在，你我之間就應該以禮相待。

你如果是在用朋友的身份請教問題，我可以視情況考慮是否回答，又回答多少。

你如果是在審問我，很抱歉，你一沒有資格，二沒有理由。我完全可以不予理會。”

“你是在拒絕？這麼說，幽夢身上的玉石，真是你掛上的？”

“我只是很不滿你對我的態度！”

“我提醒過了，對待朋友，我薑毅從不缺禮數，對待敵人，我薑毅只有刀槍。”

“如果薑長老是這種姿態，我只能送客了。”

“我如果執意要個結果呢？”

“恕我直言，你跟幽夢什麼都不是，她的事跟你無關。你連個調查的資格都沒有。”

“做事還需要講究資格？我這還是第一次聽說。”

“你如果只是個地痞流氓，孤身一人，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但你現在是熾天界的長老，還是尊貴的三等長老，做事就得講規矩。”

趙世雄也在旁邊低聲勸道︰“差不多行了，為了個花樓女子，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

薑毅問趙世雄︰“你懂熾天界的規矩，你來跟我說說。什麼情況下，我有資格查幽夢的事？是那種可以強行請嫌疑人到凶靈候府的資格！”

“站在熾天界的角度，你什麼情況都沒有資格。”

趙世雄用眼神示意薑毅趕緊放棄。之前明明提醒過，不要招惹人間獄，因為在危險程度上，這個地下世界的主宰比遠在西北的萬道神教危險。

那是雄獅，這是惡狼，還是深夜裡流竄在荒野的狼群！

“什麼資格都沒有？”

“沒資格！真沒資格！她只是個花樓女子，你能不能注意下形象？”

“花樓女子不是人了？”

慕容靖在旁邊提醒他︰“花樓女子，就是奴隸。奴隸跟沒有靈紋的人族一樣，都不配為人。你連這個都不懂？”

“我們沒事了，告辭。”

趙世雄拽著薑毅就要離開。為了奴隸，跟人間獄起沖突，你可真行。

慕容靖暗暗松口氣，臉色陰沉。

又低估了薑毅做事的風格。

竟然直接殺回來，強行奪取主動權。不惜鬧僵關系，都要把他拿下。

這有點像擂台對決開始時候的試探，主動出擊，試探技巧，然後指定戰術。

看來他要盡快把其他涅石主人帶來了，強行刺激薑毅，確定最終結果。

趙世雄硬是拖著薑毅走出房間。“你真把幽夢當你女人了？說報仇就報仇！”

薑毅等的就是趙世雄這句話，不愧是我‘兒’，真‘配合’，他立刻停下，故意嚴肅道︰“如果幽夢是我的女人，我就有資格了？”

“按照熾天界規矩，熾天界內部長老迎娶的女子，也算是熾天界……你幹什麼？”

趙世雄突然緊張起來，不會這麼胡鬧吧？

不會！肯定不會！

他精神雖然有點問題，但智商還湊合。

薑毅的意識傳進第三層的角落。

這裡正上演著人間慘案，

俞景戰說到做到，真的架起了鍋，燒起了火。

旁邊的楚康滿臉鮮血，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磕頭，祈求著饒恕。但他的腿已經被鋸下來了，生生鋸下來的。

“幽夢，我有個冒昧的請求。”薑毅微微皺眉，轉向幽夢。

“毅公子請講。”幽夢正看著哥哥凶殘猙獰的模樣瑟瑟發抖。

“我想對外宣布我們的關系，嗯，以未婚關系宣布。”

“啊？”

“我只是借這個名頭，應對人間獄。但我保證，事後肯定還你清譽。”

幽夢露出一抹復雜的笑容︰“能幫上毅公子，是我的榮幸。一點名譽，不算什麼。”

“得罪了。”

薑毅意識撤出青銅塔，轉身看向房間裡的慕容靖。

“薑毅！告訴我，你想的跟我想的不一樣。”趙世雄緊緊握住薑毅胳膊，神情嚴肅。

慕容靖眉頭慢慢皺了起來，又想幹什麼？

薑毅甩開趙世雄，走進房間，對峙著慕容靖︰“我忘了告訴你，幽夢是我的未婚妻，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未婚妻？呵呵，薑長老，你在開玩笑？”

“我隻跟朋友開玩笑，你還不配。”

“你說是未婚妻，就是未婚妻了？薑長老，別鬧了，回去吧。”慕容靖見過做事不擇手段的，沒見過嚴重到這種程度的。

一個高貴的天品煉丹師、皇族的三等長老，跟花樓女子定親？

真虧他想得出來！

“我給你個機會，解釋玉石跟幽夢的關系。”

“否則呢？？”

“別怪我不懂禮數了。”

“薑長老，你還不明白？你沒資格問我！”

“我這就給你個資格！”

薑毅轉身走出別院，對著熱鬧的街道高喊︰“宣布個喜訊。”

“薑毅，不要胡來。”

趙世雄大驚失色，瘋了嗎？為了花樓女子，招惹人間獄？你是嫌生死境太安逸了嗎！還是嫌熾天界生活太枯燥了！

“薑毅，你想清楚了？”慕容靖警惕，第一次從薑毅身上感到了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