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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許德耀打量著男子，怎麼還有個瘸子？

“我姓納蘭，是薑毅的朋友，也是李寅的朋友。”

“李寅，哼！！”

“李寅托我來問問，許丹怎麼樣了？”

“他怎麼自己不來問？沒臉見我，還是不屑於見我！”

“您別生氣，我知道許丹肯定康復了。畢竟她兄長可是許如來，佛陀靈紋、始祖帝骨、須彌山全力培養的繼承者，佛光照幾下，佛語來幾聲，精神痛苦輕易解脫。”

許德耀不想跟這小輩多言，哼了聲就要離開。

納蘭明鏡卻轉著輪椅，再次攔住︰“您來這裡，是代表佛門？”

“東煌聖傑？”

許德耀懶得廢話，直接示意東煌聖傑把這小輩轟開。

東煌聖傑知道納蘭明鏡是什麼人，突然攔住，肯定受人指使，所以……沒搭理……

納蘭明鏡又道︰“是誰邀請你代表佛門來談判的？是許如來嗎？許如來親自來了蒼玄，還是委托別人來邀請的？許如來，在至尊金城嗎。”

“這是佛門跟混沌世界的事，與你何乾？讓開！！”許德耀眉頭微皺，語氣嚴肅，這問題讓他緊張，因為他很擔心薑毅會派人奔赴至尊金城，調查許如來是不是在那。

納蘭明鏡捕捉到許德耀微弱的心裡波動，神奇心靈之眼趁虛而入，同時繼續逼問︰“別激動嘛，我這人就喜歡八卦。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們殺了神佛，佛門到底作何反應。如果我們放了佛陀，佛陀又是什麼態度。

現在佛門終於派人來了，您能不能給我個答案？”

“你不是薑毅的朋友嗎？你去問薑毅！！”

“薑毅之前一直沒拿定注意，他很想殺了神佛，混沌世界也是這個態度，那可是活生生的神啊，能改變很多人的命運。反正已經得罪天下，不怕再得罪佛門。但祖山那裡，一直派人規勸，要注意佛門影響，也要顧及蒼玄民眾的情緒。”

“我已經給薑毅選擇了，你現在可以去問了。”

“您不能說？”

“我為什麼要跟你說。”

“我就是問問而已，您別煩躁嗎。”

“讓開！！”

“您堂堂皇族之主，這態度……讓我失望啊。以我們混沌世界現在的地位，你還真沒資格如此囂張。

哦，錯了，我忘了許如來了。

您是許如來的父親，現在神佛不在，須彌山應該是他做主吧，整個佛門都要重視他這個最有成神潛力的佛陀吧。太初帝族，也應該會努力幫助他沖擊神境吧，以穩住佛門的影響力。”

納蘭明鏡接連刺激，看似八卦、看似調侃，卻字字句句直戳許德耀內心某些敏感處。而這些敏感處受到刺激後，產生的波動，引起的想法，正是納蘭明鏡窺探的關鍵。

許德耀腦海裡瞬間閃過許如來的某些境遇，一閃而逝，正常的想法而已，自己都沒怎麼注意，接著皺眉喝斥︰“你沒完了？給我讓開！！”

“唉，您這人真是……我就隨便問問……”納蘭明鏡搖搖頭，轉著輪椅走開。

“哼！不懂禮數！”許德耀沉著臉離開。

東煌聖傑淡淡笑語︰“不送，慢走。”

納蘭明鏡目送著許德耀遠去，恢復了往常的那份安靜和儒雅，指尖輕輕劃過懷裡的黑貓，眼底月眸閃爍，默默思量。

東煌聖傑站在旁邊，神情略顯復雜。這人看起來人畜無害，但窺探內心這事……真的太可怕了。現在薑毅明顯是要不管不顧的強行激發納蘭明鏡潛力，未來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

窺探內心？了解想法？這家夥以後還能不能改變某些人的想法？

“聖傑宮主，勞煩您轉告薑毅。第一，許如來在至尊金城，第二，許德耀傾向於殺神佛。第三，許如來在須彌山的日子不好過。第四，太初帝族有插手的嫌疑。第五，許德耀……很緊張，很敏感，他是帶著特殊使命來的。”

東煌聖傑深深看了眼納蘭明鏡，但趕緊驚醒，轉身就走。他可不想被這小家夥窺探內心的想法。

不過，沒走多遠，東煌聖傑突然停下了，稍微遲疑，略微沉吟，轉身又看向納蘭明鏡。“這個……有個冒昧的問題……”

納蘭明鏡轉著輪椅從東煌聖傑身邊走過去，隨口道︰“他們沒有孩子，不是不能，是沒開始。”

東煌聖傑眼角抽動，凝噎無語。

混沌世界！

“許如來在至尊金城。”

“許德耀想要神佛死。”

“許如來，沒在須彌山站穩腳跟。”

“帝族插手佛門事務。”

“許德耀……帶著特殊使命來的……”

薑毅站在熾天大殿前，自言自語的重復著納蘭明鏡的推斷。

納蘭明鏡還不能直接撕開人的內心，窺探裡面的所有，尤其是許德耀這樣的強者。所以這些推斷都是納蘭明鏡用針對性的言語，刺激許德耀的內心，引起強烈的波動之後，進行的探查。

如果把結論換個順序，就是——神佛被鎮，帝族趁機插手佛門。許如來在須彌山不如意，親自抵達至尊金城。然後……許德耀帶著使命過來，要神佛死。

薑毅微微揚頭，目光沒有焦距的望著天空，意識飄渺中時而把自己幻想成太初帝族，時而幻想成佛門，再幻想成許如來和許德耀。

最終……

把調換順序後的結論再豐富一點。就是……神佛被鎮，帝族擔心佛門做出妥協，便秘密插手。許如來是佛陀始祖的傳人，卻在須彌山不如意，變成了帝族眼裡的獵物。許如來跟帝族達成秘密交易，親赴蒼玄談判，他對佛門的保證是不惜代價交換神佛，但真正要做的是，讓神佛死在這裡。

神佛一死，須彌山需要強推新主，許如來有身份更有帝族支持，統禦須彌山毫無懸念。而神佛一死，佛門群龍無首，許如來正好借此機會，整頓佛門，並利用那股仇恨，征討蒼玄，確定威望。

“嗯……應該是這樣了……”

薑毅喃喃一語，心裡有了大致的判斷。這種事，佛門內部的人，不可能做的出來，許如來則不然，他是外來者，更是……聖佛惡佛的結合體！

但是，對於這場佛門內鬥，薑毅完全不感興趣，他渴望的是資源！！

戰爭在即，時間緊迫，他要成長，要變強，更要培養更多強者！

按照之前的打算，他是要用神佛逼須彌山給他五顆以上神物的，順便讓佛門老老實實留在太初。如果佛門不妥協，他真計劃直接煉了神佛，給自己猛推實力，給天后提升實力。

現在倒好，太初和許如來倒是抓住機會了，不僅不肯交易，還打算利用他。

如果是正常時期，他不介意把神佛放回去，讓他們熱鬧熱鬧，現在呢？許如來如果遲遲不給資源，他真的只能把神佛給煉了！

東煌聖傑站在旁邊，看著微微垂眉，冷肅不語的薑毅，竟然有種不敢打擾的壓迫感。

之前還不曾相信，直到經歷了這麼多事，才突然明白，有些人只能做僕從，有些人只能做王侯，而有些人……真的是天生的皇者，薑毅就是，天后也是，他們擅長運籌帷幄，擅長謀局破局，更有著異於常人的穩重心性。

面對著帝族入侵這種讓人絕望的壓迫，他們自始至終都沒有任何退縮的念頭，甚至影響到身邊所有人都豪情萬丈，明明毫無勝算，卻好像勝券在握。

薑毅沒有注意到東煌聖傑的想法，思量再三後，意識沉入通天塔，來到第五層死人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