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不韋在韓熠對面坐定之後便說道︰“長安君未雨綢繆, 在下佩服。”
韓熠說道︰“薑先生過獎, 不過趕巧罷了。”
薑不韋問道︰“長安君何以如此執著去救王孫徵?若是被趙王發現, 只怕長安君也未必討得好處。”
韓熠反問︰“你們又為何執意讓我先跟你們走?”
薑不韋乾脆說道︰“實不相瞞,公子子薦想要成為太子,還差著一點籌碼,長安君為趙國鑄就利刃, 不知可否願意為秦國也鑄就無雙利刃?”
韓熠這才了然,他失笑搖頭︰“你們想要配方直說便是, 為何非要我一起過去?”
薑不韋說道︰“這是為長安君好。”
韓熠說道︰“配方我可以給你們, 但我還是要堅持回去救王孫徵, 這樣公子子薦應該不會再反對了吧?”
薑不韋沉吟半晌問道︰“王孫徵之母乃是趙國人。”
韓熠聽後嘲諷道︰“現在嫌棄他生母是趙國人, 有本事當初別娶啊, 又貪圖人家美色又不想被她身份連累,什麼好事都想佔,公子子薦貪心的很啊。”
薑不韋慢條斯理說道︰“世人皆貪婪。”
韓熠便說道︰“你們不想救也行, 到時候我跟你們回去之後,憑借我的本事,想要引起秦王的重視想必不難,推另一位公子做太子,想必也不是很難,薑先生覺得呢?”
薑不韋面色一變, 他本一界商人,此時居然也難得帶了些凌厲殺氣︰“長安君這是自掘墳墓。”
韓熠說道︰“所以,要麼讓我回趙國, 要麼大家魚死網破,哦,當然你們也可以提前選擇乾掉我,只不過,你們想要的籌碼,那就自己去想辦法吧。”
薑不韋沒想到韓熠這麼難搞,他自告奮勇過來原本以為能夠順利說服韓熠,結果沒想到這居然是塊硬骨頭。
薑不韋沉吟半晌之後說道︰“好。”
韓熠微微一笑︰“待我離開之後,我會派人將配方送回來。”
薑不韋問道︰“長安君不信我們?”
韓熠反問︰“拋妻棄子之人如何可信?”
薑不韋一時語塞,他大概也沒見過像韓熠這麼頭鐵的人,明明已經被俘虜,結果還這麼硬氣。
最後薑不韋也沒有為顏子薦辯解什麼,只是說道︰“長安君為人光明磊落,我自是相信,還請長安君稍待。”
韓熠補充一句︰“屆時讓信陽君與我一同走。”
薑不韋沒說話,韓熠權當他同意了。
薑不韋的確說話算話,第二天韓熠就收拾東西準備回趙國。
魏禁被他帶上車的時候,整個人都是震驚的,他之前根本沒有抱希望。
他看著韓熠思索再三,韓熠冷冷說道︰“想好再說話。”
再拿他的臉做文章,他就把這貨踹下去!
魏禁默默閉嘴,委屈巴巴的坐在一邊不敢說話。
過了一會他忍不住開口問道︰“長安君,那個……紙……”
“這是我專門為了一個人做的,你就不要想了。”
魏禁忍不住說道︰“此物若真如長安君所說方便攜帶,又易於製作,足以讓長安君名揚天下,長安君為何要敝帚自珍?”
韓熠看了她一眼︰“我還以為自己已經名揚天下了,畢竟好像誰都認識我。”
魏禁笑道︰“蒙翱什麼情況在下並不知曉,但我知曉長安君是因為一個人。”
韓熠好奇︰“誰?”
魏禁說道︰“公子虔。”
韓熠這才恍然,這就怪不得了,只不過,公子虔提起他做什麼?
想起上次公子虔毫不猶豫的跳了河,韓熠便問道︰“自上次於王城一別,我再未得到公子虔消息,不知信陽君可知曉他的下落?”
魏禁說道︰“公子虔如今正在魏王宮中。”
韓熠有些驚訝,這貨夠命大的啊,跳河裡居然沒被淹死,而且還逃脫了韓岩的追捕,一個人到了魏國,這也是個牛人啊。
不過很快他就想到了好像有哪裡不太對,他轉頭看向魏禁問道︰“你剛剛說他住在魏王宮?”
魏禁看著韓熠緩緩點了點頭,給了他一個你懂的眼神。
韓熠沒有忍住自己的八卦之魂問道︰“之前他在魏國也住在魏王宮嗎?”
魏禁搖了搖頭說道︰“這倒沒有。”
韓熠瞬間懂了,大概是因為公子虔走投無路,也只能選擇這種方式。
也不知道他在公子虔那裡的仇恨值到了多少,是韓岩高還是他更高?
不對啊,既然公子虔都這樣了,那麼提起他肯定是恨得咬牙切齒,為什麼感覺他是在誇贊自己呢?
還沒等韓熠開口問,魏禁便說道︰“公子虔容貌俊秀,深受王兄寵愛,不過他曾言長安君容貌勝他百倍,人品雅致他自愧不如,再加上長安君於鐵器一道十分精通,王兄甚是傾慕。”
md!就知道公子虔誇他準沒好事,原來是在這兒等著他呢!
或許是韓熠的表情太過難看,魏禁連忙說道︰“長安君放心,王上對長安君十分看重,若長安君肯隨我會魏國,必得重用!”
韓熠笑了笑說道︰“我此次回趙國,主要是去將王孫徵帶出來,至於其他,日後再議。”
魏禁好奇問道︰“長安君如此看重顏徵,難道他真有什麼特殊之處?”
韓熠隻好又重復了一遍自己的說辭︰“我與他一見如故,不在於他有多麼特殊。”
結果沒想到他這麼一說,魏禁就更好奇了。
而韓熠也是這時候才發現,信陽君魏禁居然有個特殊愛好那就是八卦!
僅僅是從負魚到王城的一路上,魏禁都快把七國朝堂和王室都八卦一遍了!
不過,也幸好他這麼八卦,韓熠對於現在的天下大勢算是有了初步的了解,算是彌補了一部分劇情正式開始之前的空白。
只是仔細算算的話,好像也沒啥大用,畢竟他只要將顏徵帶回秦國,然後就等著躺贏好了。
韓熠跟魏禁兩個人一路快牛加鞭,迅速到了趙王城。
趙王原本已經得到了消息知道他們兩個都被秦軍所俘,此時聽說長安君帶著信陽君回到了王城,不由得一驚,連忙見了兩個人。
韓熠跟魏禁在來的路上就已經串過口供,決定到時候就說他們兩個是從蒙翱手下跑出來的,至於公子子薦,那是誰?沒見到!
之所以否認也不過是因為韓熠擔心趙王會猜到他帶著顏徵跑路,雖然按照邏輯來說,這件事情不太可能發生。
顏徵說是秦國王孫,然而顏子薦在跑的時候直接把他給丟下,想必是不願意承認這個兒子的,是以韓熠因為他而逃離趙國,到了秦國也未必有多好的待遇。
當然韓熠的打算也沒有跟任何人說,甚至連魏禁都沒說。
在見到趙王之後,韓熠已經將所有的腹稿都打好,無論趙王怎麼問他自認為都能回答一個滴水不漏。
結果沒想到趙王的第一句話就是︰“長安君清減許多,日後寡人必不會再讓長安君遠途奔波!”
韓熠無語地看著趙王,這貨怎麼就不知道收斂一點呢?這還有一個信陽君呢!
魏禁倒是一副很習慣的姿態,默默站在一旁不說話。
趙王說完那句話之後大概理智回籠,顯示慰問了一下魏禁,然後就派人給魏禁安排住處,將韓熠留了下來。
魏禁離開之後,趙王問道︰“長安君可曾見到顏子薦?”
韓熠一臉淡定說道︰“臣剛入王城便來了王宮,未曾去秦府拜會。”
趙王見他似乎一無所知的樣子,沉吟半晌才說道︰“看來長安君還未曾得到消息。”
韓熠一臉疑惑地看著趙王︰“什麼?”
趙王這才說道︰“公子子薦在巨賈薑不韋的幫助下,已經逃離了王城。”
韓熠瞬間震驚︰“逃跑了?可是……怎麼可能?王城戒備森嚴,薑不韋居然有如此手段?還是……有官員與他勾結?”
趙王臉色陰沉說道︰“涉事官員已經全部下獄。”
韓熠心裡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心說如果不是你縱容,怎麼可能有人敢這麼乾?
你看顏徵掌權了之後有人敢這麼乾嗎?自己沒約束好,就要做好出這種事的後果啊。
當然這種事情韓熠是不會提醒趙王的,趙王是不是明君跟他並沒什麼關系。
韓熠直接問道︰“所以秦府如今已經人去樓空?”
趙王意味深長地看著他說道︰“自然不是,顏子薦將他的妻子和長子顏徵留在了王城。”
韓熠這次沒演,直接臉色一沉︰“豈有此理,顏子薦枉為人父!”
趙王挑眉︰“你這意思是覺得他該帶著顏徵走?”
韓熠正色說道︰“不提秦趙恩怨,既然他決定離開,並且將其他人都帶走,留下妻與子又是什麼意思呢?是因為他的妻子是趙人,而顏徵流著趙人的血?”
趙王之前只顧著憤怒,倒是沒有想到這一層,聽到這裡便若有所思說道︰“所以他的確並不看重顏徵?”
韓熠說道︰“不僅不看重,或許還故意將人留下來轉移王上注意力。”
趙王沒有說話,韓熠便說道︰“薑不韋和顏子薦既然逃跑,必定不敢走大路,現在應該還沒有逃離趙國的範圍,而在此之前他們兩個一定商量過路線,說不定顏徵會知道。”
趙王冷哼一聲︰“可他到現在都未曾交代。”
韓熠聽後問道︰“他現在身在何處?”
趙王︰“天牢!”
韓熠理智上告訴自己從趙王的立場來看,他這麼做沒有任何問題,但是想一想趙國王城城破時趙王果斷自縊,大概也是覺得自己在顏徵那裡的仇恨值太高。
韓熠給自己順了半天氣才勉強心平氣和說道︰“既如此,不若讓我去見見顏徵,說不定能勸他改變主意。”
趙王卻沒有點頭,只是說道︰“長安君一路擔驚受怕,實屬不易,還是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韓熠也沒跟他爭,反正以他的身份,想要去天牢也不是什麼太難的事情,就趙國這個吏治……說不定他都能將顏徵救出來。
是以韓熠說道︰“如此,臣告退。”
趙王是知道韓熠跟顏徵關系好的,本來還擔心韓熠會為顏徵說情,此時見他雖然面色不虞,但卻沒有開口,著實松了口氣。
畢竟他真的不太能拒絕韓熠,尤其是韓熠不說話,就用那雙清澈透亮的眼楮定定看著他的時候,他就沒抗住過!
在回去的路上路過秦府,結果發現秦府的大門已經貼上了封條,想必裡面的人也已經撤走了。
趙王讓韓熠先回府,然而顏徵還在天牢之中,他安的下心才怪。
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趙王特地吩咐過,韓熠還沒靠近天牢,就被守衛攔住說道︰“長安君請回。”
韓熠說道︰“我去見個人,若是不放心你們可以派人跟著我。”
守衛表情嚴肅說道︰“王上有命,長安君不得入內。”
真是沒想到趙王居然在這裡等著他,韓熠差點沒氣暈過去。
韓熠深呼吸了幾下轉頭就走,本來他還想采取懷柔一點的方式,現在……他恐怕要激進一點才能行了。
也不知道他手下的那些甲士,沖擊天牢能不能行?
當然趙王派來的那些就算了,這些人必須被排除在外,虧了韓岩讓他帶了不少人過來,據韓岩說這些人的戰鬥力還不錯,可惜就是人數少了一點,他需要一點一點的策劃。
韓熠回去之後,渠墨便焦急說道︰“公子,王孫徵被抓入天牢,生死不知!”
韓熠點頭︰“此事我已知曉,顏子薦的妻子如今身在何處?”
渠墨說道︰“她的父親乃是趙國富戶,出事之後她就躲進了父母家中,趙王派人索人一無所獲,如今應該還在家中。”
韓熠頓了頓,長長嘆了口氣,一夕之間,顏徵幾乎是被父母同時拋棄。
然後還身陷囹圄,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或許也正是這樣多災多難的年少時期,才鑄就了他鋼鐵一般的意志。
韓熠對渠墨說道︰“你回頭讓窯爐那裡停工,將人都送走。”
渠墨有些迷茫︰“為什麼?”
韓熠說道︰“先做好準備,具體什麼準備你就不要問了……哎,可惜了,當初王孫徵教我習武的時候,我不夠認真。”
渠墨總覺得他好像知道了他家公子的想法,不由得咽了口口水說道︰“公子,莫要沖動啊。”
韓熠上下打量了他半晌忽然說道︰“你把人都送走之後,你也走吧。”
渠墨腿一軟頓時跪了下來︰“公子,我必定不會泄露任何消息,公子您不要趕我走!”
韓熠扯住他的胳膊說道︰“我不是要趕你走,而是讓你先回韓國,跟韓岩……哦,跟王上說一聲,說不定我還要回韓國一趟。”
渠墨便說道︰“那邊隨便派個信使過去便是,公子為何一定非要我去?”
韓熠慢條斯理說道︰“因為現在除了你,我誰都不信。”
渠墨聽到他這句,恨不得立刻拍著胸脯保證自己一定能完成任務。
韓熠拍著他的肩膀說道︰“我會派些甲士與你一同回去,路上小心。”
渠墨鄭重點了點頭,而後問道︰“公子,您還要給王上寫信嗎?”
韓熠搖頭說道︰“不,這件事情落於紙面太過危險,你記住我說的話就行了。”
渠墨不疑有他,轉頭就跑去收拾東西,準備用最快的速度啟程。
韓熠看著他積極的背影,輕輕嘆了口氣,他將渠墨支走主要是不想連累他,而且如果跑路的話他跟渠墨簡直是互相拖累,人生已經很艱難了,就別互相傷害了。
韓熠一邊讓人偷偷往窯爐那邊運送一些方便攜帶的物品,一邊準備去天牢見顏徵。
只是還沒等他去,當天晚上就有陌生人帶著青金劍前來尋他。
韓熠見到青金劍的時候就立刻讓人將他請了進來。
對方進來之後行禮說道︰“小人翰見過長安君。”
汗……?
韓熠雖然知道這個人沒有姓氏很可能是因為世代為奴,但這個名真是有歧義啊。
他沒在這個人的名字上過多關注,只是問道︰“這把青金劍你從何處得來?”
翰開口說道︰“是王孫徵親手交由我,讓我來尋長安君,還請長安君出手相助。”
韓熠立刻問道︰“要我如何幫忙?”
翰說道︰“今晚我會帶人去將王孫徵救出,屆時還請長安君收留王孫徵。”
韓熠問道︰“你們要如何救?可需要我幫忙?”
翰微微一笑︰“還請長安君放心,我家主人都已安排妥當。”
韓熠後知後覺發現這個人居然不是顏徵的手下,他頓時警惕起來︰“你家主人?是誰?”
翰說道︰“長安君也識得我家主人,我家主人姓薑。”
薑?韓熠問道︰“薑不韋?”
翰點了點頭,韓熠這才放下心來。
雖然他不太待見薑不韋,但薑不韋也不至於騙他,畢竟騙了也沒好處。
不過他倒也明白為什麼薑不韋帶著顏子薦跑了,把顏徵扔下,顏徵在登位之後還重用薑不韋了。
大概就是因為薑不韋並沒有完全拋棄他,只不過,不知道原著中薑不韋把他托付給了誰。
因為這件事情,韓熠晚上都沒敢睡,一直撐著等對方將顏徵送過來,在這個過程中他讓人準備了不少傷藥。
天牢顯然不是什麼好地方,顏徵在裡面不知道吃了多大的虧,而趙王不讓他進去說不定就是對顏徵刑訊逼供。
一想到顏徵可能受了很重的傷,韓熠就恨不得立刻帶人沖過去將顏徵救出來。
過了子時之後,韓熠特地留著的側門終於是被推開,在聽到下人來報之後,他迅速跑過去,首先看到的是一身黑衣的翰,他的視線直接越過翰看到了跟在他身後的顏徵。
顏徵是自己走進來的,比韓熠腦補的嚴刑逼供之後的模樣好一些,起碼臉上看不出什麼傷。
翰對著韓熠拱手說道︰“王孫徵就拜托長安君了。”
韓熠跟他客氣了兩下,翰便匆匆離開,韓熠快步走到顏徵面前問道︰“有沒有那裡受傷了?還能走嗎?”
火光搖曳中,刀削斧刻一般的面容看上去十分嚴肅,那雙淺色的眸子也顯得冷漠了許多,他搖了搖頭說道︰“多謝長安君關心,我身上並無傷口。”
韓熠微微一愣,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如今的顏徵身上多了一種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氣質,這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不過想想短時間內顏徵經歷巨變,再怎麼成熟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少年,一時之間對他人充滿防備也是正常的。
他盡量柔和語氣說道︰“如此便好,還請王孫徵先洗漱休息吧,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韓熠見他精神的確不錯,便也不追問別的,如今最主要的是先將顏徵的安全感建立起來。
顏徵跟著他一路到了安排好的房間,等到了之後他不由得微微一愣,這座院落應該是另一間主人房,應當是韓熠留給未來妻子住的。
不提身份問題的話,這裡的豪華程度僅次於韓熠所居住的院落。
顏徵低聲說道︰“長安君不必如此,我一介罪人……”
韓熠打斷他說道︰“罪人?你有什麼罪?誰判你有罪的?腦子有病嗎?明明你也是受害者,好了,不要想那麼多,睡一覺,明天再想日後如何。”
顏徵沉默的去沐浴,韓熠為了不給他增加壓力,沒有留下來,只是叮囑特地找來的侍童讓他們關注一下顏徵身上有沒有傷,如果有傷記得立刻通知他。
這一晚上直到顏徵睡下,侍童過來告訴他顏徵身上的確有些瘀傷,但不是很嚴重,韓熠這才放下心來,他轉頭吩咐下去——不許任何人討論王孫徵之事,無論任何人向他們問起一概說不知道,但凡有人泄露消息,殺無赦!
或許是韓熠說到最後三個字的時候表情太過嚴肅,那些下人們聽後皆是一抖。
而韓熠恐嚇完他們這才放心的去睡了。
第二日一早,韓熠思索再三還是決定跟顏徵一起吃個早飯。
總要交流一下的,至少跟他說一說顏子薦的動向。
如今的顏徵十分沉默且禮數充足,那種感覺就像是把所有人都排除在了他的世界之外,就連韓熠也不例外。
韓熠在心裡狠狠給顏子薦記了一筆,眼看著他的好感度進度條已經往前拉了許多,再努努力說不定好感度就要到友善了,結果因為顏子薦的騷操作,直接一朝清零,韓熠心裡都快恨死了。
不過,都已經攻略過一次了,重新再來一次,好歹比上次有經驗。
韓熠在心理安慰自己半晌之後,沉默著吃完了這頓飯。
用完之後顏徵開口說道︰“多謝長安君收留,只不過如今我是戴罪之身,久留必會連累長安君,我還是……”
韓熠沒等他說完就打斷說道︰“我在負魚見到了顏子薦。”
顏徵頓時住嘴,臉上的表情如水一般微動了一陣之後,終又恢復平靜。
顏徵沉默著,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問顏子薦好不好嗎?
好又如何?不好又如何?
韓熠開口說道︰“我答應了他帶你回秦國。”
顏徵微微一愣︰“什麼?”
韓熠微笑說道︰“你沒聽錯,否則顏子薦也不會這麼痛快的放我回來。”
顏徵十分輕的笑了一聲,如果不是韓熠一直在關注著他,恐怕都會忽略這聲笑聲。
他臉上的表情終於不再是空白一片,而是帶上了些許嘲諷︰“應該是長安君用了什麼代價打動了他吧。”
韓熠覺得自己大概有點不太好,剛剛聽到顏徵笑聲的一瞬間,他居然覺得對方甦炸了。
自帶低音炮混響還若有若無的聲音簡直能讓耳朵懷孕。
不過,韓熠一點也不意外顏徵能猜到,畢竟他作為顏子薦的兒子,在某方面應該是十分了解顏子薦的。
他便說道︰“我曾經寄給你的那些輿圖,你還留著嗎?”
顏徵說道︰“燒了。”
說完這兩個字,他一抬眼就看到韓熠瞪大雙眼看著他,那雙圓溜溜的清澈眸子之中清楚的映著他的身影。
不知為何,顏徵忽然覺得心中一暖,便解釋說道︰“事發突然,我擔心落入趙王手中。”
顏子薦要去負魚跟秦軍相會並不是什麼秘密,到時趙王發現,然後再查出韓熠畫的輿圖,說韓熠沒跟顏子薦勾結恐怕他都要不信。
當然,也可能趙王被韓熠美色所迷,韓熠說什麼他就信什麼,不過這個可能性……顏徵並不想去賭。
韓熠胳膊杵在案幾上,用手托著下巴看向顏徵說道︰“唔,這倒也是,當時我跟蒙翱說的是從負魚到趙王城的所有輿圖都在你手上,而我……已經不記得那麼多了。”
顏徵了然,韓熠用這個理由的話,蒙翱肯定會想要輿圖,而顏子薦……雖然是秦國公子,但重要性還是比不上蒙翱的,是以蒙翱同意,顏子薦反對也沒用,當然他也沒有反對的必要。
顏徵說道︰“我自己走,你……”
韓熠晃了晃腦袋說道︰“你自己走,也是我放走的,放心,我肯定會安排妥當……”
他還沒說完,就看到門房匆忙跑來說道︰“公子,禁軍統領忽然登門索要王孫徵。”
韓熠挑眉︰“嗯?你們是把我的吩咐當成耳邊風了?”
門房一抖說道︰“我我我……我沒承認,我說沒見過王孫徵,府中也沒有此人,但是統領並不相信,說要搜查,如今公子帶來的甲士正將統領擋在門外,眼看便要動手了。”
顏徵聽後便站起來,他剛要說什麼,便被韓熠製止︰“這件事情交給我,你不用管,回去看看書寫寫字,練劍也隨便你,今天若是讓他們踏進這府邸一步,我就不姓韓!”
韓熠一拍案幾氣勢洶洶的沖了出去,都沒給顏徵反應時間。
顏徵有些擔心,卻怕自己若是出去的話反而會讓韓熠變得十分被動,隻好留在這裡等消息。
韓熠走到前院的時候正好看到禁軍統領正在一臉陰沉的威脅韓國甲士︰“這裡是趙國,不是你們韓國,我你們也敢攔?讓開!”
“怎麼就不敢攔了?”韓熠調整了一下身姿,盡量挺直肩背,而後負手慢慢走了過去。
只不過等走到近前他才發現,禁軍統領畢竟是成年男子,無論他在怎麼拔直身板也趕不上人家的身高。
不過人矮,氣勢不能矮。
韓熠握住袖子裡隨身攜帶的短刀,這柄鍛刀還是當初顏徵贈與他的。
禁軍統領對韓熠倒是有幾分客氣,拱手說道︰“長安君別來無恙。”
韓熠學著顏徵剛剛的模樣輕笑一聲,一臉嘲諷說道︰“看到你我就有恙了。”
禁軍統領臉一綠︰“長安君何出此言?”
韓熠說道︰“沒什麼,就是你醜到我了,趕緊走趕緊走,醜而不自知,還敢出來你是想嚇死誰?”
禁軍統領︰??????
他這輩子大概第一次聽到別人說他醜,畢竟禁軍統領這個職位進本上是長期能在王的眼前晃的。
怎麼可能真的找醜八怪來擔任?
然而別人說他醜他還能反駁回去,可是韓熠……他看了看韓熠的臉,忽然又沒了脾氣。
大概在這位的心裡,長得不如他的都是醜,又有什麼辦法呢?
禁軍統領努力心平氣和說道︰“顏徵乃是重要人犯,還請長安君莫要助紂為虐。”
韓熠聽後差點笑出聲,無論什麼時期的顏徵都不可能淪落到跟紂比,紂配麼?
他一臉倨傲地看著禁軍統領說道︰“統領口口聲聲說我窩藏人犯可有證據?飯能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好歹是王上親封長安君,也是你想汙蔑就汙蔑的?”
禁軍統領問道︰“那長安君又為何不肯讓我進去搜尋?”
韓熠反問道︰“現在趙國的重臣府邸都能隨便搜查了嗎?這件事情王上知道嗎?”
禁軍統領昂頭說道︰“王上特賜先斬後奏之權。”
韓熠乾脆說道︰“那行,那你就先斬了我好了,哦,對了,在現場的都記得回去告訴王上我最近新研製的金屬配方……恐怕他是看不到了。”
禁軍統領︰……
他這是遇到了比他還無賴的?
作為趙王親領軍隊的頭子,他什麼時候吃過這個虧?可是他還記得當初韓熠帶著一堆新式兵器入宮的情景,那些武器……是真的很棒啊。
但是他作為不需要去前線的禁軍統領,這些武器暫時還沒有他的份,他一直都想等著跟韓熠混的關系不錯之後,讓韓熠為他打造一把。
結果……他這是不知不覺就徹底把人得罪了?
禁軍統領無奈說道︰“長安君能護得他一時,難道還能護他一世?”
韓熠有些煩躁說道︰“都說了他不在我這兒,你又沒有證據就一口咬死,有病嗎?走走走,別惹我發火!”
禁軍統領覺得能製長安君的大概只有王上了,所以他決定去告個狀,畢竟讓他真的傷害韓熠,他也不太敢,趙王對韓熠的眷顧是誰都看得見的。
禁軍統領轉身就要走,韓熠直接喊道︰“等等。”
禁軍統領轉頭看向他,韓熠指著原本在他府中充當護衛的趙軍士兵說道︰“這些人,全部帶走,背主之人,我不留。”
若不是韓岩給他帶了些甲士過來,現在他這個府邸估計已經被翻的底朝天了,這些趙兵壓根就沒打算攔住禁軍。
這些人一時之間無比慌亂,看看禁軍統領又看看韓熠,十分不知所措。
禁軍統領嘴角一抽說道︰“這些乃是長安君的人,還是請長安君自行處理吧。”
禁軍統領說完便帶人離開,而韓熠看著這些人,想了想一揮手對著手下的甲士說道︰“把這些人都給我看管起來。”
他說完這句話轉身就回到了書房,準備將紙拿出來。
這東西他原本想先留著,僅用作他跟顏徵通信用的,結果沒想到事發突然,恐怕還是要便宜趙王才行。
此時顏徵正在看書,看到韓熠回來便問道︰“如何?”
韓熠裝出一副沒事人樣子說道︰“無妨,不必擔心。”
顏徵看著他半晌,慢慢將手中的竹簡放下說道︰“說實話。”
韓熠老老實實說道︰“我得想辦法忽悠一下趙王。”
忽……忽悠?顏徵被他的用詞給弄懵了,半晌才勉強理解了他的意思,果斷說道︰“你這樣太危險,我今晚連夜離開,薑先生在這裡還留了一些暗樁,不必擔心我。”
韓熠說道︰“你先別急,若我扛不住,我肯定不會逞強,必然現將你送走,只不過這兩日趙王肯定會戒嚴王城,我們還是小心一些為妙。”
顏徵沒有再說什麼,打定主意找機會偷偷離開這裡,韓熠大概是現在唯一一個願意對他伸出援手的人。
他不想讓韓熠受到牽連。
只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出現差點讓禁軍統領闖進來的事情,韓熠命令所有甲士將整個府邸看守的十分森嚴,其程度也就王宮能比了。
顏徵一直到第二天都沒有找到離開的機會,而就在這個時候,趙王召見了韓熠。
韓熠臨走之前特地跟顏徵說道︰“若是有人闖門,你就直接去窯爐那邊,我早就讓人在那邊放了一些物資,你去那裡等我,回頭我們一起走。”
顏徵面色嚴肅點了點頭,韓熠這才放心進了王宮。
只不過讓他意外的是,這次趙王並不是在正殿召見的他,而是在後花園。
當然這年頭還沒啥禦花園的說法。
這也就算了,最讓韓熠意外的是韓姬居然也在這裡。
趙王見到韓熠便笑著說道︰“長安君快坐,你與韓姬也多日未見,韓姬說你乃趙國重臣,理當避嫌,不至如此,不至如此,相見便見,不必猶豫。”
韓熠冷冷看了韓姬一眼,他是真的不想見這位,不過還是耐著性子坐下來說道︰“王上召見的正是時候,我正好有一事要告知王上。”
趙王有些好奇問道︰“是什麼?”
韓熠便說道︰“先請王上看看這個。”
他說著拿出了之前做好的紙,趙王接過紙之後一臉驚奇︰“這是何物?”
韓熠跟他解釋了一下,當然配方是不可能說出來的,等解釋完便說道︰“日後若是此物大規模用,比之竹簡可是百利而無一弊。”
趙王又細細問了紙的用途,其實這些東西根本都用不著韓熠說趙王都應該能想到。
韓姬在一旁見他們旁若無人的討論紙張,或許是覺得尷尬,便趁機起身說道︰“王上與兄長有正事要談,妾便不多打擾,先行告退了。”
趙王對著她揮了揮手,而韓熠則覺得奇怪。
有機會陪在趙王身邊,韓姬怎麼可能放過?她這有些突兀啊。
還有趙王,紙的好處和用處簡直是再簡單不過,他卻硬生生拉著韓熠討論了半天,甚至還問了他對紙發展前景的展望。
這不是有病嗎?又便宜又輕便,這還有得著展望?
帶著滿肚子疑惑,等韓熠離開王宮回去的時候,就看到門房一臉大汗地站在王宮門口,見到韓熠便說道︰“公子,不好了,韓姬騙我開了門,帶著禁軍闖入府內!”
韓熠︰韓曼!我去年買了個表!
作者有話要說︰ 給新文求個預收,指路作者專欄︰《未來偶像》癡情帝王攻x強悍萬人迷受,《聽說我渣了大佬》雪豹變異人科學家攻x騷操作不斷機械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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