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徵被嚇了一跳,連忙扶住韓熠問道︰“長安君可是有哪裡不舒服?”
韓熠頓時尷尬地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只能低著頭說道︰“沒……沒事。”
顏徵說道︰“得罪。”
而後伸手握住韓熠的脈門,結果一握上去顏徵便驚道︰“長安君怎得心脈如此急促?渠墨呢?快請郎中來診治一番。”
韓熠連忙攔住他︰“不用不用,運動過後就是這樣,王孫政不必驚慌,緩一緩就好,緩一緩就好。”
尼瑪,萬一請來郎中來句︰“乃是情緒過於激動所致。”
顏徵要是問他為什麼情緒激動,他是說實話還是不說實話?
不說實話找什麼借口?
說實話……不行不行。
他是個正經人,不能再讓顏徵誤會了啊!
顏徵將信將疑地看著他,此時渠墨也跑了過來,不過他倒不是被顏徵喊來的,而是帶來了一個消息︰“公子,王上……薨了。”
韓熠聽到這個消息第一反應就是︰趙王死了?
這也太突然了吧?
結果還沒等他開口,就聽到顏徵說道︰“什麼?如此……長安君怕是要回韓國一趟才行。”
韓熠這才反應過來,哦,這個王上說的應該是他那個便宜爹。
一時之間韓熠頗覺有些煩躁,他這邊剛跟顏徵有了更多一點的接觸,結果剛開始就要離開。
當初他從韓國到趙國直接走了半個月,這一來一回就是一個月,算一算新年還要到了,那他要不要留在韓國過個年?
等過完年回來這小半年就過去了,這麼長時間的分別,他之前刷的那點好感度估計都要消磨沒了!
然而韓熠又不能說不回去,就算他不在乎自己的名聲,也在乎自己在顏徵心裡的形象啊。
顏徵見韓熠呆在那裡半天沒說話,便低聲說道︰“節哀。”
韓熠回過神來,裝也裝出了一副難過的樣子說道︰“難怪從今天早上開始我就覺得心慌意亂,不想……”
好了,心跳過快的解釋有了。
顏徵不疑有他,便問道︰“可要我幫忙?”
韓熠搖搖頭說道︰“此事我需要進宮去與王上稟報,恕不能繼續招待王孫政。”
韓熠都這麼說了,顏徵自然是要告辭。
他臨走之時說道︰“長安君入宮定要小心,趙王未必肯放長安君走,若真如此,長安君莫要太過急切,我會讓家父和薑先生想想辦法。”
韓熠心說我巴不得他不讓我走呢。
不過,他還是表現出十分擔憂的樣子,嘆了口氣說道︰“我先去試試吧,若是不行,怕還真要勞煩公子子薦和薑郎君了。”
顏徵點點頭,準備回去跟他父親說一說這件事情。
他走之後韓熠立刻換了一身衣服出發去王宮,也虧了牛車行駛緩慢,韓熠有時間在上面好好揉揉自己酸疼的腿。
等到王宮的時候,他看上去與平時倒也別無二致。
趙王一見到他便說道︰“寡人已聽說韓王之事,你也莫要太過傷心。”
韓熠垂眸說道︰“既然如此臣便也不多廢話,隻請王上準許我回一次韓國。”
趙王有些糾結,他並不太願意讓韓熠回去,畢竟當初韓熠來的時候就不情願,現在連趙王都摸不透他是怎麼想的。
韓熠接受了趙國的爵位是真的,但從頭到尾都沒有參與過趙國的政治也是真的。
這讓趙王總覺得他並未打算在趙國久留。
而趙王是想要他留下來的,雖然還沒得到他,但他可以慢慢打動韓熠不是?
更何況這樣的美人,哪怕是放在眼前看著也賞心悅目啊。
可是直接拒絕的話,韓熠只怕要在心裡記恨。
韓熠見趙王沉吟不語,心中稍安,就等著趙王拒絕他,結果沒想到趙王開口說道︰“回去參加父親葬禮乃是天經地義之事,不過,寡人想與長安君做個約定。”
韓熠震驚,趙王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
居然就這麼同意了?
你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呢?
趙王見韓熠一臉不可置信地樣子,便說道︰“長安君放心,寡人不做過多要求,只要求長安君在韓國停留不得超過十五日。”
韓熠一聽便十分痛快答應道︰“好!”
趙王見他沒有半分勉強,終於是松了口氣,他想了想甚至賞賜了韓熠許多趙國特有的貴重物品讓韓熠帶回去。
也算是另外一種意義上的衣錦還鄉。
當然更重要的是他想要通過這些東西給韓熠傳達一個訊息——韓國無論在什麼地方都比不上趙國。
同樣是做人臣子,在韓國不如來趙國。
更何況韓國新君是韓熠胞兄,當初韓安在趙國為質,後來趙王看上韓熠,便將韓熠強要過來,韓安自然也就能回到韓國。
所有人都以為他會去見弟弟一面,結果沒想到韓安居然就那麼直接走了,別說見面,甚至未曾派人打個招呼。
趙王覺得這倆兄弟的感情估計不怎麼好,甚至韓安沒準還要猜忌韓熠會不會篡位。
趙王倒是希望韓安蠢一點,屆時韓熠必然會選擇趙國。
韓熠回去之後就讓人收拾東西,想了想他還是讓人往宮裡傳了句話,問曼t公主是否有家書要帶。
他申請一下趙王還能放他回去,曼t公主是想都別想了,畢竟嫁了趙王就是趙國人。
結果他忘記了這年頭沒有紙,於是曼t公主直接給他送來了一塊竹片。
他看著竹片沉默半晌,這才感慨,怪不得這個時代留下來的記載都特別的言簡意賅。
用過刻刀往竹子上刻字可太累人了,自然是能少寫就少寫。
韓熠不想見顏子薦,便讓人給顏徵帶了個消息。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他走的那天顏徵居然特地跑來送他。
當然不僅僅是他,顏子薦和薑不韋也來了,不過韓熠除了客氣地打招呼之外,直接當這倆人不存在。
顏子薦跟薑不韋相視苦笑,這才算是領教了韓熠記仇的功力。
不過他們兩個倒也沒太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一方面是因為韓熠年紀尚幼,至少對於他們倆的年紀來說是這樣。
另一方面,這不還有顏徵嗎?
只要韓熠能一直保持對顏徵另眼相待就可以了。
韓熠看著顏徵頗有些依依不舍,本來還想說若是有空閑就給他寫信。
但是想想這個年代讓人頭疼的竹片,他就決定在韓國無聊的時候就先把紙給弄出來!
因為有了這樣的想法,他在路上倒也不無聊,計劃一下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本來在趙國期間,或者在顏徵登上王位之前,韓熠都打算混吃等死的。
他腦子裡有很多可以在這個時代實現,並且能夠推動科技的東西。
但他也知道這種超前的東西必定會青史留名,雖然他一直記得這是書中的世界,但時間長了就覺得這應該就是一個真實世界。
不管是不是真的,他將這個世界當成真實對待就可以了。
所以這些東西他想留給顏徵,日後所有人一提起那些超級了不起的東西都必然會想到始皇帝,想想都覺得讓人心滿意足。
是以這些東西,有哪些現在就可以拿出來,有哪些需要留著的,他都要小心挑選。
順便他還要把腦子裡那些東西都記下來,免得時間長了就忘記。
畢竟總也不用的東西,過兩年,不,都不用兩年,兩個月可能記得就不是那麼清楚了。
想當初剛高考完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甚至熟知過去五千年歷史,等大一一個學期過去,就基本上都還給老師了,宛若一個學渣。
這也不是誇張,現在他就有些東西記得不是特別清楚了。
這才穿過來多久呢?
當然這也怪他,前一段日子忙著追星,天天想著怎麼給男神弄好吃的好用的甚至是好玩的。
這些東西壓根就沒有想過,可見追星使人墮落。
韓熠寫了一路感慨了一路,這個時候他就覺得牛車也挺好的。
等到他回到韓國王城的時候,確切說是還沒到王城的時候,他就接到了另外一個讓人十分震驚的消息︰韓安猝死。
韓熠聽後滿頭問號,跟來傳信之人再三確定韓國王城沒有任何傳染病之後,這才有些納悶︰“王兄尚且年輕,怎的如此突然?”
傳信之人是王后派來,他沒有回答韓熠這個問題,只是說道︰“王后有命,請公子熠速速回王城繼承王位,公子虔已經在路上,並且公子虔的母族正在大肆拉攏貴族,公子熠必須趕在他之前到王城才有勝算。”
韓熠︰對不起,打擾了,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