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世英表情瘋狂而扭曲的盯著褚非, 他張開嘴似乎還想說些什麼, 結果沒等他出聲, 就被一鞭子抽了回去。
那鞭子正好打在了他的臉上,褚世英瞬間哀嚎了一聲,捂住了臉,依稀可見鮮血從指縫流出。
韓熠被這突如其來的一鞭嚇了一跳, 腦子裡冒出了一個疑問︰哪來的鞭子?
“這張嘴不會說人話就乾脆縫上吧。”
韓熠聽到這句話一轉頭就看到了面色冰冷手裡還拎著鞭子的白韶。
韓熠有些迷茫的看了一眼白韶。
他們這倆當事人都還沒什麼反應,他怎麼這麼激動?
不過他看了一眼神態依舊淡漠, 仿佛根本不在接收外界訊息的褚非之後, 就覺得可能白韶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吧。
明明心裡還挺可憐褚非的, 否則之前他又何必跑去褚非那裡廢話半天?
白韶說完之後轉頭看向韓熠, 發現韓熠臉上沒什麼表情, 似乎剛剛被汙蔑的不是他一樣,頓時略有些生氣說道︰“褚家人自己的事情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郎君難道沒有別的事情了嗎?在這種人身上浪費時間?”
韓熠愣了一下, 一瞬間覺得白韶可能是想要給褚非留點面子,而且他是在趕自己走,那就說明白韶是要留下來的。
韓熠也覺得自己留在這裡可能褚非也不好說什麼,更何況白韶留在這裡他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是以便負手說道︰“這件事情交給你了,我走了。”
韓熠前腳踏出房間後腳就聽到白韶說道︰“褚非你是啞巴嗎?還是說你覺得被他賣了這件事情根本就不算什麼?”
韓熠怎舌了一下,白韶這個脾氣可真是, 大概跟他的經歷有關吧,畢竟這位從一出生開始就面臨著命運的為難,擺在他面前的難題但凡他逃避了, 可能都沒有今天的他。
他逼著褚非去面對說不上好壞,反正褚非已經這樣了,再差還能差到哪裡去?
韓熠想著這些到了書房,正如白韶所說,其實他還挺忙的,積累的訂單不說,他還要思考一下顏徵冊封的時候要送上什麼大禮。
其實他有很多想法,然而並不適合現在的秦國,而且那些東西都是需要一段時間來研究測試的,他只是有一個概念而已。
現在顏徵已經住進了東宮,顯然顏子薦也不會然他沒名沒分的在東宮呆太久,估計等顏徵傷好到能夠堅持整個冊封大禮之後就差不多了。
那麼現在問題來了,有什麼是能讓大家震驚,並且能迅速弄出來的東西?
首先這樣東西應該從來沒有出現過,否則不足以吸引人的目光,其次最好是跟戰爭沾邊的,當然有關民生的也不是不行。
只是現在秦國的重點大部分都在戰爭方面,而且戰爭不止,民眾不能得以安居樂業,那些民生相關也沒什麼太大用處。
之前曲轅犁能夠推廣主要是他能夠節約人力資源,這對於現在人口緊缺的秦國來說,的確很重要。
或者說全世界人口都緊缺,但秦國的農民能夠一個人做兩個人的事情,他們的糧食產量就高,能養活的人也就多,哪怕是短期都能節約出一大批青壯上戰場。
因為在這方面的知識比較缺乏,韓熠不打算繼續在農用工具上下手,當然最主要的是這玩意弄出來也不夠高端大氣上檔次啊。
冊封太子,多麼重要的場合,他拉個農車之類的過去像話嗎?
韓熠閉著眼楮想了想決定弄個最超前的東西——望遠鏡。
這東西是真的好做,因為沒有太復雜的程序,唯一復雜的就是沒有玻璃琉璃只能用水晶替代。
這樣造價就會很高,不過造價高有造價高的好處,這玩意在這個時代太超前了,萬一被皇帝懷疑你用這玩意窺伺王宮,那真是一百張嘴都說不過去。
雖然說望遠鏡簡單,但實際上這麼一個小小的東西所涉及到的科學知識可是太多了。
有關於光線傳播以及成像的研究要到很久之後才會提出來,現在的人們只有少部分人接觸到了最初的物理世界,對光線有所研究,但更多的是利用光線的反射原理做東西,而並不會去研究成像部分。
望遠鏡的各種數據其實也挺讓韓熠頭禿的,小小一個東西涉及到的參數很多比如說放大倍數、視場角、有效口徑和相對口徑等等等等。
最坑爹的是這些數據的問題還不是他提出來的,而是墨求。
他終究不是這個專業的,只是稍微知道一些而已,而墨求大概終歸是沒有辜負他那個墨家子弟的身份,在韓熠研究的時候隨口對他說了兩句,然後墨求就自己研究了兩天,轉頭告訴韓熠他需要解決這些問題。
當然他用的肯定不是這些專業名詞,實際上他也不知道這些東西是有專業名詞的,所以他一般都用了一連串的文字來表達這個數據名稱,還怕韓熠聽不懂挨個解釋了一番。
作為一個科研工作者,保持虛心是進步必要的條件之一。
哪怕韓熠覺得自己在物理方面的知識能夠碾壓墨求,但他依舊很虛心地問道︰“你覺得這些東西要怎麼解決?”
墨求好像對這玩意挺感興趣,摸了摸下巴說道︰“這個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那就是……試!”
韓熠無語地看著他︰“我還以為你已經得出結論了。”
墨求也很無語︰“我以前都不知道這玩意,老祖宗的手冊上也沒說過,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做參考,不試怎麼辦?”
墨求說完之後忽然意識到自己說了老祖宗的手冊這個詞,頓時偷偷看了一眼韓熠,有些擔心韓熠如果想要看的話,他要不要給?
其實墨求也看得出來,韓熠在格物方面的造詣也不低,如果他想要入墨家那墨家剩下的人肯定是十分歡迎的,尤其是他的地位也很高,對墨家的發展很有好處。
但也正因為韓熠的地位太高,墨求也有些糾結,總覺得韓熠對於格物好像沒有那種發自內心的熱愛,這一點又不太符合墨家的要求。
當然最主要的是韓熠似乎對墨家並不是特別感興趣的樣子。
他在那糾結了半天,然後就聽到韓熠說道︰“那就試吧。”
不然能怎麼辦呢?
好在他有錢可以不停的實驗,前一段時間顏子薦剛給了他一堆賞賜,然後顏徵又給他送了很多錢,別說只是做實驗,就算他想拿水晶鋪路都用的起。
不過唯一的缺點就是他要做實驗就不喜歡被打擾,所以一般都會直接告訴大家他要閉關。
所以他還要跑去跟顏子薦說一聲。
顏子薦對於韓熠這個拿著工資卻仿佛遊離於朝廷之外的伯爵顯然是十分無奈的。
他開口問道︰“要閉關多久?”
韓熠哪裡說的準?隻好說道︰“東宮冊封之日必定出關。”
別的不說這麼重要的場合他怎麼可能缺席?
顏子薦忽然笑著說道︰“我要是現在下旨呢?”
韓熠︰?????我看你是在為難我胖虎!
顏子薦看到他瞪圓眼楮,一臉要跟他講道理的表情便哈哈大笑說道︰“去吧去吧,不過真的不能時間太長啊。”
韓熠哼了一聲說道︰“我又不是去玩的。”
顏子薦當然知道他是有正事,可顏子薦覺得韓熠可供挖掘的地方那可是太多了,不提別的就那個官爵分離,不是真的研究過制度的人是不可能想到這一點的。
然而韓熠專注打鐵三十年,顏子薦是真的可惜啊。
可韓熠打鐵出來的成品也是真的好用,搞得顏子薦自己都特別糾結,恨不得讓韓熠一分兩半,一個在朝堂上,一個去閉關。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所以他最後還是依依不舍的把韓熠送走了。
韓熠被他的眼神搞的有點膽顫心驚,但他還是想要去看看顏徵,最後壯著膽子問道︰“我能去見見公子徵嗎?”
顏子薦揮手說道︰“去吧去吧。”
韓熠開開心心的就去了,順便還讓人將墨荇喊了進來——墨荇手裡提著他給顏徵做的甜湯。
上次他給顏徵做甜湯的時候因為沒有糖導致只能用果汁來代替,他總覺得喝起來挺奇怪的,顏徵還是很給面子的都喝完了,現在必須補償回來。
韓熠過來的時候,顏徵正在書房……抄書?
而且是在對著竹簡抄書。
韓熠看到之後皺眉說道︰“你不好好養傷,抄什麼書啊?”
顏徵笑道︰“已經差不多快好了,總是躺著也無聊,就起來把祖父的手記全部整理一遍。”
韓熠頓了頓︰“手記?先王還有這個習慣呢?”
顏徵十分感慨︰“是啊,祖父真的是……”
他想了半天似乎並沒有特別合適的形容詞,便說了句︰“總之受益良多。”
韓熠想了想,先王在位近七十年,他的手記必然會留下許多總結的經驗智慧,對顏徵的確有很大的幫助。
韓熠說道︰“明天開始我就要閉關了……”
他還沒說完,顏徵便略有些吃驚問道︰“又要閉關?”
韓熠大笑道︰“你跟王上的反應怎麼這麼一致啊,之前我臨走之前開了個鋪子,然後積累了一堆訂單,需要趕緊去做啊。”
他沒說給顏徵準備禮物的事情,現在說了還有什麼驚喜可言呢?
顏徵立刻說道︰“你缺錢?阿沖……”
一個少年宦官立刻走了進來低頭問道︰“公子有何吩咐?”
韓熠立刻擺手說道︰“不缺不缺。”
顏徵想說什麼,結果直接被韓熠用手捂住了嘴。
一旁的阿沖看的目瞪口呆,感覺下一秒他家公子可能就要翻臉了。
畢竟顏徵入住東宮之後,各項規章制度都規定的很嚴苛,很有法家風範。
然而讓他意外的是顏徵沒有翻臉,他甚至沒有任何反應,那雙平時冷冷清清的淺色雙眸此時正盈滿了笑意和寵溺地看著韓熠。
韓熠說道︰“前些日子你們父子倆連起來給我發錢,我哪裡缺錢了?”
顏徵握住韓熠的手腕說道︰“好好好,你不缺錢。”
然而顏徵卻還是不太信,不過明著送錢也的確太打韓熠的臉,是以顏徵開始思考怎麼才能送又值錢又好出手的東西。
韓熠盯著他喝完甜湯之後說道︰“下次再見面就是你冊封的時候了。”
顏徵下意識的拉住了他的手︰“那麼久?”
韓熠笑了笑︰“就算不是我也不能總往東宮跑啊。”
顏徵的心情一瞬間晴轉多雲,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把韓熠留在東宮。
然而長居東宮的只有宮內的小宦官,所以他也只能想想。
看著韓熠離開的背影,顏徵顯得有些惆悵,一旁的阿沖看了看顏徵又看了看韓熠,眼楮轉了轉覺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而韓熠本身也是很感慨的,以後想要見顏徵的確不容易了。
就在他感慨的時候,牛車忽然停了下來,韓熠有些意外問道︰“怎麼了?”
墨求說道︰“有人攔路是……是趙家娘子。”
趙家娘子?韓熠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趙姬啊,不過……他現在已經距離王宮很遠了,趙姬……還沒有被接進宮?
作者有話要說︰ 可算是來電了,還以為今天要更不了了呢~嚶嚶嚶,你們都有貓,感覺全世界只有我沒有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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