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庶長看著韓熠小大人似的走出去, 一時之間居然有些哭笑不得。
韓熠撂完狠話之後也思考了一下, 會不會因為得罪人而被套麻袋。
不過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他這個人性格爽直, 大庶長年齡正好是他的年齡倒過來,應該不至於用這麼下三濫的手段吧?
不過還沒等他想明白,就忽然聽到身後有人說道︰“少良造真乃快人快語。”
韓熠頓時被嚇了一跳,現在還有敢往他身邊湊的呢?畢竟他剛剛得罪了除了丞相大良造之外的一位權臣。
等他一回頭瞬間了然︰“薑先生?您怎麼也在這裡?”
薑不韋臉上一僵, 不過他立刻恢復過來笑著說道︰“少良造忙於閉關,大概有所不知, 我如今已是大秦的五大夫。”
韓熠聽後點了點頭也沒覺得有什麼意外, 畢竟按照原著, 等顏子薦登位之後, 薑不韋是要當丞相的人。
但就算這年頭當官不論資排輩, 也不能直接隨便空降一個來當丞相啊,是以在此之前薑不韋肯定是有官職在身的。
韓熠順著秦國的二十等爵位數了一遍,這才笑道︰“恭喜薑大夫得封大夫之尊。”
薑不韋拱手說道︰“不及少良造有大功於國。”
按照韓熠本來的脾氣, 此時怕是要刺薑不韋一句“你努力也可以”之類的話。
但他剛剛得罪了以大庶長為首的權臣集團,再無差別傷害盟友好像也不是那麼回事。
於是他便笑了笑說道︰“我這人隻懂得鼓搗一些小玩意,承蒙王上不棄,這才得以高位。”
薑不韋見韓熠態度良好,也是客氣得很︰“哪裡,少良造才華橫溢, 所做之物皆能強我大秦,哪裡是什麼小玩意。”
韓熠︰……
我就是跟你客氣兩句啊,你這是想要跟我商業互吹到出宮嗎?你不累我還累好嗎?
韓熠懶得再接話, 開始四下搜尋,剛剛散朝的時候還看到顏徵來著,怎麼一轉眼就不見了?
薑不韋對韓熠還是了解的,眼見韓熠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耐煩,並且還在四下觀望,便說道︰“少良造可是在尋王孫徵?”
韓熠點點頭︰“阿徵呢?”
薑不韋說道︰“王孫徵剛被秦王招走。”
韓熠聽後微微笑了笑,覺得自己是不用擔心了,之前秦王對他都沒有多少關注,他也能為自己爭取到領兵之位,現在給他一個機會,秦王肯定能發現他的好。
哎,只可惜,顏子薦那顆心就是偏的,顏嶠目前看來就是小屁孩一個,看不出有哪裡好,而顏徵已經逐漸長成能文能武,哪裡不好了?
薑不韋見他不說話,臉上的表情也很古怪,想了想覺得對韓熠這種人,拐彎抹角是沒用的,所以他開口說道︰“少良造,有件事情我覺得需要提醒你一下。”
韓熠轉頭看著他︰“嗯?什麼?”
薑不韋看了看四周低聲問道︰“你可知大庶長為何針對王孫徵?”
韓熠口氣涼涼說道︰“還能因為什麼?必然是他的人被王孫徵搶了位置,又或者他支持的是某位公子,結果被太子殿下截胡,心中想必憤憤不平,不過,縱然是太子,也不過是太子,說不定他就想換個人呢。”
薑不韋這次十分誠心地感慨︰“少良造果然通透。”
韓熠沒接話,這都是明擺著的事情,如果不是利益相關,大庶長幹嘛非要跟顏徵過不去?
顏徵的職位真的也就是比馬前卒好一點,也值得拿到朝會上來說?
如果不是顏徵身份特殊,韓熠都能給大庶長扣一個擾亂超綱的帽子。
薑不韋跟韓熠並肩而行,又問道︰“既然少良造如此明白,可有破解之法?”
韓熠轉頭看了看他說道︰“薑大夫能助太子奪得儲位,對於這種事情必然是早有預料,我又何須班門弄斧?”
薑不韋卻說道︰“少良造又何必拒人於千裡之外?事到如今即便少良造想要保持獨善其身,只怕別人也不信。”
薑不韋這句話說的倒是對的,外人不知道他跟顏子薦之間的詭異關系,但就沖著他力挺顏徵也會把他劃為□□。
韓熠嘆了口氣說道︰“我知道薑大夫什麼意思,然而我與太子之間已有隔閡,再難親密,維持現狀大概就是最好的。”
薑不韋有些不解︰“太子有心與少良造親近,少良造卻又為何不假言辭?”
韓熠本來想說你們對顏徵好點,什麼都有了。
只不過,他總覺得他越是這樣說,顏子薦就越是對顏徵有成見。
他頓了頓說道︰“既然薑大夫問了,說說也無妨,只不過我們在宮門口聊天終究不像話,還請薑大夫上車一敘吧。”
薑不韋頓時精神一振,事到如今無論是他還是顏子薦都是希望將韓熠拉攏過來的,然而韓熠的想法他們始終摸不透,現在能有機會多說兩句話也是好的。
韓熠的牛車極其寬敞,至少比薑不韋的強,畢竟他的爵位也比薑不韋高了六級。
韓熠坐上車之後,摩挲著顏徵送給他的那把匕首,看的薑不韋有些心驚膽顫,生怕韓熠突然發狂。
不過,韓熠還沒那麼喪心病狂,更何況他就算要殺也是殺顏子薦啊,薑不韋……還排不上號。
韓熠開口問道︰“我的身世想必薑大夫是知道的。”
薑不韋點了點頭,韓熠的經歷實在是曲折離奇,到現在薑不韋都很奇怪當初韓王到底是怎麼想的,怎麼會將這樣一個有做王潛質的兒子送給了趙王?
哪怕趙王威脅他,也不能給啊,看看韓熠這一年來都做了什麼?每一樣東西都是能夠增強一**隊實力的。
韓熠說道︰“我乃父王嫡子,然而卻並不受父王寵愛,他寵愛的是他的幼子。”
薑不韋聽到這裡已經若有所覺,不過他沒有吭聲,只是聽韓熠繼續說。
韓熠頓了頓說道︰“你看這個情況跟阿徵是不是特別像?”
薑不韋想想好像也是,他輕咳一聲說道︰“太子……必不會那般無情。”
韓熠無所謂說道︰“我不想去賭人性,就隻好盡全力護著一點阿徵,至少別讓他跟我一樣,一路掙扎求生,後來則是覺得阿徵才華橫溢,殿下諸子未有能及,然而殿下卻還一意孤行,類似先王,唉……”
韓熠說著長長嘆了口氣,嘆的薑不韋心都涼了。
讓薑不韋來說的話,韓熠應該是恨韓王的,如果他真的覺得顏子薦跟韓王相似,那麼……就算他現在看重顏徵,也保不齊日後下黑手啊!
薑不韋對此連忙說道︰“殿下或有偏心,但對諸子卻還是一視同仁的,更何況王孫嶠天真可愛,殿下難免會偏心幼子,但絕不會做出將親子贈與他人之事。”
韓熠淡淡看了他一眼︰“當年我父王對我母后也是這般說過,人總是會變的,我也想明白了,縱然我強逼著太子殿下將阿徵選為繼承人,他也總會心心念念的換掉,兩位還請隨意吧,無論如何,我總會在他身邊。”
話說到這個地步,韓熠表達的十分清楚了,薑不韋大概也能跟顏子薦交代,於是他便說道︰“此事暫且先放一邊,少良造近日還請小心,大庶長絕不會善罷甘休。”
韓熠淡定說道︰“無妨,我要閉關了。”
薑不韋︰??????
又閉關?你這又要搞什麼?你來秦國當官就是為了不停閉關的嗎?
當然最主要的是韓熠一閉關就會搞出點大動靜,再這樣下去,滿朝文武捆起來都不是他的對手啊。
或許會有人覺得只要將他手上的配方之類的搶過來,他還有什麼?
韓熠沒有根基,還能翻天?
可弄出了一樣東西不可怕,隔三差五都弄出點新東西就很可怕了。
到現在薑不韋腦海裡還十分清晰的記得剛剛看到輿圖時候的震撼。
那張輿圖詳細到他不敢相信,若是這種繪製方法能夠普及,至少大秦在行軍布陣方面能夠更加精準,配上絕世無雙的將領,那將是近乎無敵的軍團。
薑不韋說道︰“少良造之意我已知曉,還請少良造保重,告辭。”
韓熠目送他出去之後,臉上的冷淡頓時消失無蹤,摸著下巴開始思索他剛剛演的怎麼樣。
應該……還不差吧?
這樣至少能解釋他為什麼對顏徵另眼相待了,隻說顏徵長得好,太膚淺,已經不符合他現在的定位了。
就在韓熠思索的時候,一直蹲在一旁當背景板的墨荇小聲說道︰“郎君不要傷心,郎君還有白先生還有我呢。”
韓熠看著他擔心的眼神忍不住笑了笑︰“嗯,不傷心。”
他傷心個頭啊,韓王又不是他親爹。
唯一讓他覺得棘手的是韓國這次也參與了攻秦計劃,哎,虧了大佬這次是去打趙國,要是打韓國的話,他就要給韓岩點根蠟了。
回到府中之後,韓熠忽然想到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他跟顏徵分開之後,通信又會變得十分不便啊。
上次就是十來天一共寫了沒幾封信,等信的過程他都能寫一摞了,簡直能急死人。
不行,他必須把通信系統重新梳理一遍,秦國朝廷現在大概是沒錢搞這個,所以……韓熠就盯上了白韶。
白韶在聽他沒頭沒腦就說想要建設通信渠道的時候,便冷笑說道︰“又是為了王孫徵吧?”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個更六點,三更兔又回來啦,小可愛們開不開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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