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定一百零一︰主角的外掛已到帳

“叮——感謝您的乘坐， 車費10元已扣除……”

單子魏慌忙跳下自動出租車，站都沒站穩就拔腿狂奔向曉夜工作室的公寓。

“叮咚——”

公寓的門鈴與其說是被按下， 不如說是被單子魏撞上了。某只花癡病撐著門鈴，氣喘籲籲地查看時間︰8點48分——離胖子通知的9點開會時間還有近10分鐘，幸好趕上了！

第一次工作室會議就遲到的話也太難看了，單子魏後怕地抹了抹汗，而且他差點遲到的原因也根本說不出口——他睡過頭了。

“啪。”

眼前的門突然被拍開，單子魏受驚地往後蹦了一步， 不是被門嚇著了，而是被開門的少女驚住了。

那名少女長得十分可愛，耳邊的頭髮微微翹起，像對垂下來的貓耳朵。她個子小小的， 卻氣勢十足， 開門後一點都不見外地湊上來，差點和單子魏臉貼臉。

“喵， 你就是扇子？”萌妹子眼楮發亮地看著單子魏驚慌失措地往後蹦， “你好像兔子啊， 好可愛喵~”

某只花癡病真的如同被貓科動物盯上的食草動物， 從頭到腳地繃緊了，他從記憶裡翻出少女的名字，僵硬地打招呼︰“你、你好，瘋貓。”

眼前的可愛少女正是曉夜工作室的核心人員之一︰瘋貓。上次單子魏來的時候， 瘋貓正在遊戲中， 他也就沒能和團隊中唯一的妹子正式見過面。

“你好喵。”瘋貓友好地回應了一聲， 然後盯緊了單子魏，莊嚴地問︰“扇子，你喜歡貓嗎？”

——你也喜歡貓嗎——

單子魏晃了晃神，記憶中的美麗少女摸著流浪貓，巧笑倩兮地問著他——那是初戀對他說的第一句話，給了他不自量力的希望，被他營造成不可估量的絕望。

“貓兒——”

胖子的叫嚷打斷了單子魏的回憶，姍姍來遲的胖子滾過來救場了，他哄著堵在門口的瘋貓︰“貓兒，貓祖宗，世界上哪有人不喜歡貓的，扇子可喜歡貓了，對吧？”

在胖子的擠眉弄眼下，單子魏趕緊點頭，瘋貓開心極了。

“沒錯喵~”萌妹子腳步輕快地進屋了，翹起的頭髮一晃一晃的，“這世界上只有兩種人︰喜歡貓的人，以及死人。”

胖子尷尬地咳了一聲，對差點打入死人行列的單子魏說︰“貓兒其實很萌的，就是比較貓咪控。”

“聽得出來。”單子魏跟著胖子走在瘋貓後頭，小心翼翼地維持著人際距離，“這樣……挺可愛的……”

“她不是刻意賣萌。”

單子魏和胖子旁邊傳來一個聲音，別說單子魏，胖子都嚇得不輕。

“臥槽！”胖子捂著小心臟瞪向無影，“你什麼時候來的？”

無影無辜地表示︰“我一直跟在你後面。”

單子魏冷汗地向無影問了聲好，他再一次領教了對方無存在感的厲害，雖說瘋貓和胖子都更抓眼球一些，但一個人能被人忽視成這樣也是一種本領了。

胖子顯然已經被折騰習慣，他將頭重新扭向單子魏，接著無影的話繼續說下去。

“貓兒說話方式不是刻意的，她的專屬設定牌是化貓，在遊戲中養成口癖後改不回來了……”

“為什麼要改喵？”瘋貓在前頭笑嘻嘻地說︰“這不是挺好的喵~”

談話間，四人抵達了一樓的會議室。

會議室中，曉夜工作室的負責人趙慶坐在首座上，他盯著單子魏被其他三人領進來，嗤笑了一聲︰“喲，排場不小嘛。”

語氣介於調侃和嘲諷之間，單子魏的腳步微微一頓，趙慶對他的態度一直很微妙，之前無論是明知他不適合還讓他當t，還是阻礙胖子向他傳資料，都隱約透露出一絲敵意和惡意。

——是因為擔心他搶佔他的領隊位置嗎？

單子魏對趙慶頷首道︰“趙隊。”

他喊得很是恭敬，努力傳達他沒有什麼奪權的意思——他只希望能為葉夜打贏比賽，幫助他唯一的朋友脫離苦海，除此之外別無企圖。

趙慶不知是哼還是嗯了一聲，他敲了敲桌子。

“都坐好，發布會要開始了。”

所有人魚貫坐好，單子魏看了一圈人，雖然早有預想，還是忍不住問道︰“葉夜……沒來麼？”

研究院將於今天9點舉辦新聞發布會，說明更新賽的相關事項，這麼重要的時刻，最關鍵的人卻沒有到場。

“boss正參加保密會議，已經全權委托我負責工作室了。”趙慶話中有話地反問︰“怎麼，你有問題？”

聽起來像是單子魏在質疑趙慶這個主持人似的，單子魏連忙解釋道︰“我已經近一個星轉沒聯系上葉夜了，有些擔心……保密會議會那麼久嗎，你能聯系上她嗎？”

趙慶哈了一聲，攤手道︰“你是boss的朋友——你都不能，我怎麼能。”

單子魏閉了嘴，對方綿裡藏針的態度讓他歇了打聽消息的心思。其他人裡只有胖子對此有所察覺，他不安地左右瞅了瞅趙慶和單子魏，卻是不敢說什麼。

會議室中一時間安靜了，所有人都在看會議桌中央的投影。那是一幅全景投影，無論人坐在哪、從哪個方向看過去，全景投影的畫面都是正面向自己的。

此時全景投影上正呈現著“角色扮演”的雙面人logo和倒計時。當倒計時走到零的那一刻，畫面上的logo瞬間化為無數粒子四面八方地潰散，顯露出一個身影。

“喵喵喵！是蓋亞！”

“臥槽，研究院這波操作騷！居然是中央電腦來發布！”

“真的……”

旁邊傳來此起彼伏的驚呼，單子魏訝異地注視全景投影上的“星空”和“人”。恆河沙數的信息點如星子連成星圖、點綴虛空，那位統管全地球信息的人造神站在星塵間，仿佛是整個宇宙的中心。他一身黑銀藍相間、科技感十足的光紋服，耳上別著和“角色扮演”遊戲裝置相似的耳機，有些剔透的四肢環浮著幽藍的數據圈，與熒亮的長發交輝相映，近乎虛幻的美麗精致——這才是中央電腦一直以來的虛擬人物形象，蓋亞。

為什麼不用遊戲裡的形象？單子魏十分意外，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驚異和別人的驚訝有何不同。他只是覺得用蓋亞的遊戲形象應該更符合情景一些，就像是過去的遊戲商請明星做宣傳，也會讓他們出遊戲s來帶動氣氛。

被無數信息點簇擁的蓋亞抬起了眼，他好看得只剩下美的概念。在全景投影下，每個人都感覺銀發少年正看著自己，這令他們迷醉。

“‘角色扮演’將於地球83年6月1日起停服更新一周，遊戲版本10升級20，提升等級上限，開放新系統，增加新模式及新功能。”

版本更新對任何一款遊戲來說都是件大事，正常遊戲商都會大張旗鼓地宣傳新版本。但研究院卻像是在宣傳的邊緣來回試探，說他們不重視宣傳吧，都用蓋亞來開發布會了；但說他們重視宣傳吧，發布會上的全是套話，那些關鍵信息比如等級提升多少、新系統是什麼、新功能有哪些完全沒透露。給人的感覺是一個分量十足的石頭投入池子，本應該是爆炸性的水花，卻看它就那麼普通地沉了

單子魏的思維不由得有些跑偏，他第一次聽到蓋亞說話，遊戲裡的蓋亞從來沒發出過聲音，只會屏幕打字和飄文字泡。蓋亞的聲音和他的外貌一樣，也是整合人類對“天籟”的意識和概念，說不出悅耳在哪裡，但就是耳朵要懷孕的那種好聽。

“遊戲停服更新期間，將舉辦‘角色扮演’更新賽。冠軍隊獲1000萬元聯邦幣、專屬設定牌及神秘獎品一份；亞軍隊獲500萬元和隨機設定牌一套；季軍隊獲500萬元聯邦幣。”

周圍人的呼吸都重了，單子魏也為研究院的大手筆咂舌，這是他見過的最豐厚的遊戲比賽獎勵，就是那個大賽名目……

因為是遊戲更新時舉行的大賽所以叫更新賽，樸實得一言難盡。

確認過眼神，是研究院的起名方式

“更新賽於地球83年5月10日起開放報名，5月30日截止，5月31日公布比賽名單和賽製。5級以上的玩家均可報名，團隊人數為4人1替補，指定1名隊長，報名方式……”

蓋亞平鋪直述地講完了報名和注意事項，全程表情和聲音都沒多大變化，但只要看著他和聽他說話就是一種享受。與一開始相比，蓋亞周邊的信息點更多了，一眼看去浩如星海。人們經常用眨眼來形容星星點點的閃爍，單子魏看著那些閃爍的信息點，如同看見一雙雙凝視蓋亞的人類眼楮。

單子魏不由瞅向蓋亞的眼楮。蓋亞一直都在看鏡頭，雙目直視投影的這一端。與遊戲中不同，蓋亞原型的鞏膜是正常的白色，純黑的眼珠倒映億萬信息點和數據流，呈現出一種粼粼流轉的湛藍。那是一種藝術的美麗，也是一種機械的冰冷。

這一刻，單子魏突然意識到——那片湛藍的信息點，其實就是蓋亞眼中的人類。

單子魏胸口泛起一股類似深海恐懼的憋悶，他找不出合適的話語來形容。在人類眼中，投影那端的蓋亞是毫無瑕疵的完美人形；在蓋亞眼中，投影這端的人類是一組數據和信息點，是那些簇擁他的渺小星子——這種落差仿佛將人類打入塵埃，將蓋亞捧上神壇。他們此時觀看的與其說是一場發布會，更像是神靈降下神諭。

“發布會到此結束。”

投影畫面伴隨著蓋亞的結束語漸漸黯淡了，或許是光線變化造成的錯覺，單子魏忽的看見蓋亞似是凝了視線。一剎那，單子魏荒謬地感覺對方正透過投影與他對視，那雙承載了億萬信息的眼楮，誕妄地映出了他的身影。

一股戰栗從尾脊直竄頭頂，單子魏大腦都被沖蒙了，過了一會兒才恢復知覺，聽到了身邊的鬼哭狼嚎。

“太短了！太短了！我生氣了喵！”

“研究院就不能多給點台詞嗎！沒有蓋亞吸我要死了——”

“下次見應該是聯邦主席大選……”

“我錄了像，自己待會去拷。”趙慶一拍桌子，壓下其他人的喧鬧，“現在都給我消停些，開會！”

會議室瞬間安靜如雞。

“剛剛的發布會都聽清楚了吧，更新賽是團隊賽，要求是4人1替補。我們人數剛好夠，隊長暫由我代，我打控制，單子魏t，小胖治療，瘋貓輸出，無影替補。唯一難辦的是，要求玩家5級以上——”趙慶拖長了腔調，其他人也順著趙慶的意有所指看向他們之中唯一的新人，“不過也不用擔心，今天開始報名，月底截止，還有20天的時間給我們的t沖……”

“我已經5級了。”單子魏打斷趙慶的話。

單子魏的話一出，四下皆驚。反應最大的是胖子，他是最清楚單子魏升級軌跡的，直接嚷嚷出聲。

“大兄弟你5級了！？你過進階棋盤了？嗷嗷難怪之前一直沒回我訊息，原來在肝進階棋盤……等等這通關時間……”胖子意識到什麼，全身的肥肉猛地一顫，語氣和措辭都小心翼翼起來，“親，你難道，打通了，困難模式？”

在單子魏點頭的那一刻，無人見趙慶的神情閃過一絲猙獰。作為一個暗樁，他一直都有和李楓聯系，關於這個憑空冒出的李夜朋友，李楓那邊自然也派人去查了資料︰一個從福利院出來、毫無背景的小人物，唯一特別的地方是“復活者”。

隨著科技的發展，過去因種種原因人體冷凍的人一個個都被聯邦解凍復活了。這事在十幾年前還是一件大新聞，現在“復活者”早就興不起任何浪花。那些來自過去的人在21世紀無論如何風光體面，到現在幾乎都是一無所有——當初的第三次世界大戰可是將整個世界重新洗牌了一次，過去的經濟體制早已不復存在。因此在新鮮勁過後，復活者留給大家的印象就只剩下貧困和落後了。他們絕大多數都跟不上時代，要不是地球管理體系的福利體制完善，恐怕連活下去都困難，不少復活者都因為和過去落差太大而選擇自殺。

從李楓那裡拿到單子魏的資料後，趙慶徹底放了心，也懶得維持虛假的交好了——復活者本身就是個天坑，根本不用他去做什麼手腳，說不定哪天就自殺了呢。趙慶萬萬沒想到他所鄙視的復活者不僅一個星轉就練成了高級玩家，還打通了困難模式的進階棋盤。

趙慶陰翳地盯著被其他三人驚嘆包圍的單子魏，心中泛起了忌憚。

“在下果然沒看錯，扇子兄果非池中之物。”胖子喜滋滋得如同自己做出創舉，“有你和頭兒在，噸位如小胖我也能被帶飛。”

“‘角色扮演’能通過困難模式進階的玩家只有1，你太強了。”無影由衷佩服道。

“扇子好厲害喵！”瘋貓興奮不已，“求切磋！求切磋！喵嗚！”

場面詭異地安靜了一瞬，就像是吵鬧的教室突然間所有人巧合地停止了說話。單子魏是出於花癡病的緣故沒有一下答應，而胖子和無影一瞬間也露出了難以言喻的表情。

胖子咳了一聲，語氣又接近哄人了︰“貓兒啊，我們現在還在日記模式裡，和扇子接不了頭。再說打自己人有什麼樂趣，我們去打大怪物啊。”

單子魏讀過曉夜工作室資料，知道日記模式是玩家升到8級解鎖的新模式。日記模式的棋盤就像是過去的單機遊戲，除了自己不會存在其他玩家，整個棋盤都為自己服務，因此可以實現斷點保存的功能。有點類似長期的進階棋盤，但具體機制不同。在日記模式中，進入的玩家可以是組隊的，不過這樣就要求隊伍裡的玩家同進同出，直到棋盤結束為止。

單子魏如果想要和胖子等人一同遊戲，必須得等他們打完手上的日記模式棋盤。

聽到胖子的話，瘋貓鼓起腮幫子，“喵，大怪物打得沒意思，小怪物又不讓我打。”

“貓祖宗，活著不好嗎？那可是boss！別看它不大，它可是一掌一個大陸板塊的棋盤boss啊！”

無影在一旁給單子魏解釋︰“我們正在攻略一個日記模式的末世棋盤，裡面絕大部分的人都被血菌感染成怪物，末世的源頭是一個少年形態的小怪物，我們第三天意外撞上它拍爛美洲，險些團滅……咦，你不舒服嗎？”

單子魏臉色青了又白，“那個小怪物……是什麼樣的？”

“紅發紅眼，16、7歲的樣子，水靈靈的，長得很好看……感覺和你有點像？”無影的一句話讓單子魏汗毛起立，某只花癡病可怕的猜想成為了現實——真的是屠殺醫院那隻進化怪物啊淦！

那棋盤的人類還真的被毀滅了啊！單聽無影描述的一星半點，就感覺有他“兒子”在的末世棋盤十分慘烈。造成這一切的單子魏爸爸想了想之前看到的後續，品了品面前同事的憋悶怨念，暗搓搓地決定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單子魏心虛地轉移話題︰“我們的等級都達標了，現在就可以報名吧？”

“等等。”從剛剛起就沒出聲的趙慶突然阻止道︰“我覺得等boss來了再報名比較好，離截止日期還有一個星轉，boss很可能在這期間回歸，她也許有其他安排。”

趙慶說得合情合理，所有人都沒有異議。單子魏不由地瞄了一眼趙慶，之前明明強調自己做主現在卻又扯上葉夜，前後態度的驟變讓他感覺到一絲古怪。

接下來趙慶又勉勵了一番眾人，希望大家這20天內盡可能地提高實力、沖到滿級雲雲，然後就散會了。

胖子將單子魏送到門口，“扇子，我們打完日記模式和你約，到時你加一下我們的茶會哈。”

“好。”單子魏點頭應道，他今天外出沒遇上花癡病事故，心態漸寬漸松。

“對了，你升5級工作室會有獎金發放，加上你打通的是困難模式，獎金應該更多。”

這倒是一個意外之喜。單子魏本以為還要等10天才能拿到月薪，沒想到現在手上就有錢了。這樣的話，他買電腦設備做模型的計劃就可以提前了。

“謝謝。”

“謝我幹啥，你自個兒憑實力拿到的。”胖子笑呵呵地開門，“胖爺很少佩服什麼人，你是其中一個。全程100痛覺、困難模式進階……我經歷過所以知道有多可怕，你是真的狠。”

門一開，正午的陽光灑進來，明晃晃的耀眼。胖子眯眼看見單子魏在陽光中拉起兜帽蓋在頭上，陰影模糊了青年大半神情，唯有嘴角挑起的笑十分鮮明，卻讓人莫名有些悲傷。

“是啊，我是真狠。”

胖子本能地發覺他倆說的“狠”不是同一個意思，沒等他多想，就聽到單子魏向他告別︰“我走了，再見。”

“再見。”

胖子反射性地回道，他目送那個戴兜帽的身影在陽光中漸行漸遠，無端感覺像是看到一位被加冕的王者，雖然得到了強大的權利，卻也背上了沉痛的責任。

單子魏回家後查了查聯邦銀行余額，看見1開頭後面五個0倒吸一口。雖然更新賽冠軍獎金的1000萬看起來更加震撼，但它遙遠得像是一個夢，只有到手的錢才是真理。10萬聯邦幣足夠他在邊緣區買套房了，葉夜對工作室是真的大方。

想到一直聯系不上的好友，單子魏心中蒙上一層陰影。他向葉夜發起通訊請求，照例石沉大海，只能無奈地留言表示了一下感謝。

有了這些錢後，單子魏當即在網上定下他看中很久的電腦和傳感等設備。他剛吃完午飯，機器速遞就將這些設備送上門了。單子魏忍著現在就去組裝和實踐的沖動，拿起了“角色扮演”的遊戲裝置——今天上午去曉夜工作室開會，再不進遊戲的話，整個作息就要亂了。

單子魏坐在王座上，低頭看向腳邊的小蓋亞。銀發玩偶如小動物一般蜷縮在椅腳邊，雙手合十規規矩矩地窩在頰側，睡得十分香甜。

察覺到單子魏的上線，小蓋亞仰起頭，睡眼惺忪地望向主人。它像是腦袋還沒睡醒，身體已經自發地伸出手，向單子魏索要抱抱了。

——這不是高高在上的虛擬神祗，而是他熟悉的小玩具盒。

單子魏彎腰撈起小蓋亞，將它放在膝頭。

“你居然這麼受歡迎。”單子魏低嘆道︰“大家都很喜歡你。”

看到胖子他們的表現，單子魏第一次直觀地感受到蓋亞的人氣，竟然有點類似過去的滾滾，是全民的國寶。

小蓋亞眼楮一眨不眨地望著單子魏，黑色的文字泡從嘴邊飄出。

[不要大家]

[要你]

看見與那人相似的鬼眸和熟悉的訴求，單子魏的呼吸微微一窒，一直牢牢封閉的心緒破了一道口，流出酸澀與傷感。

昨晚大約是他在這個時代哭得最狠的一次，下線後就筋疲力盡地睡了，以至於早上的鬧鈴都錯過。他睡得外沉重，也外輕松，長久以來的恐懼散去不少，仿佛被撫慰。

或許因為如此，這次下線後單子魏雖然最為難過，卻完全沒有以往那種想逃避遊戲的沖動。之前是不想辜負葉夜的信任，現在更是不想辜負“他”的犧牲。

“我也喜歡你。”單子魏摸了摸小蓋亞的頭髮，啞聲道︰“給我專屬設定牌吧。”

小蓋亞扶著囅然而笑的面具，聽話地吐出“梅花k 傀儡線”。

每個玩家在通關進階棋盤都能獲取一張專屬設定牌，聽名字就知道它是為個人量身定做的。每個玩家的專屬設定牌也確實很稱他們的心意，在允許使用設定牌的棋盤中，目前還沒有哪個玩家選擇不用專屬設定牌，它不需西洋棋兌換，是每個5級以上玩家的標配。這麼一個居家旅行殺人滅口的必備利器當然是品質越高越好，因此玩家才會對進階棋盤的困難模式那麼趨之若鶩——只有打通困難模式，才能獲得最高等級的專屬設定牌。

單子魏觀看著他那張最高等級的專屬設定牌，不大的牌面上畫著十枚垂下細絲的銀指環，圖示下方密密麻麻地排滿了字。他昨天看得粗糙，此時才有精力認真解讀一遍。

【梅花k 傀儡線

類型︰雙手裝備

效果︰1、將手觸對象連接為傀儡，直到主動斷開或傀儡服從性歸零為止。

2、根據傀儡的服從性操控傀儡。

（服從性權限一覽︰

10機能檢測

20行為操縱

30感官截取

40屬性增幅

50遠距離操縱

60零消耗操縱

70多線程操縱

80移形換影

90生命共享）

3、每三次連接同個傀儡時，額外增加10的服從性。

說明︰隻想被你操控，在你指尖跳舞。】

單子魏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是他迄今為止見到的最好的設定牌，好到單子魏想不出還有什麼能超越它。別的不說，單是那個“生命共享”就已經是bug般的技能，而它僅僅只是其中一個效果的小分支。

——這根本不是傀儡線，而叫金手指了吧？

單子魏知道困難模式的通關獎勵會很好，卻沒想到會好到這種程度，甚至讓他產生開掛的錯覺。

他努力定了定神，又讀了一遍“梅花k 傀儡線”的介紹。雖然專屬設定牌的效果說明都黑筆白紙地列出來了，但具體應用還是要實踐才清楚。

單子魏看向周圍的落地窗，此時只有9點鐘方向的落地窗是開著的。他走過去踫了踫光幕，系統彈出了意料之中的提示。

單子魏昨天通關後就聽到“對抗模式”開放了，這是一個比較偏向玩家v的新模式，非常能提升玩家的對戰能力，正符合單子魏練專屬設定牌的需要。

本來還有個重要的新功能“紙牌屋”要試，單子魏已經顧不上那麼多了。他拿著那張專屬設定牌，迫不及待地進入了新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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