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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之主》第13章 chapter 13
風蕭蕭兮易水寒,秦皇陵面前兩人相對無言,淚千行。

“這宗小友,秦皇是何等人物,貿然驚擾古人安眠,恐是不妥。”

之前宗鶴誇那美酒,那可是極盡華麗辭藻,說那千年美酒經過純釀發酵,味道醇厚甘美,一下子就把李白的興趣勾起來了。

誰都知道詩仙嗜酒如命,這都復甦一個多月了,別說喝酒了,連酒香都沒聞到一點,真是叫人牽腸掛肚的很。

但是秦皇陵,這是真的不可以。

誰都知道秦皇陵裡機關密布,凶險萬分,危機重重。再說了,饒人安眠,本就是一件不齒的事情,非君子所為。

哪怕是李白,聽著宗鶴明晃晃說著要去秦始皇帝陵順酒喝的話,也不免汗顏。

現在的小年輕,怎麼一個比一個虎。難道是千年過去,他這把歷史的老骨頭跟不上時代了不成

這件事裡讓宗鶴良心最隱隱作痛的地方,就是李白是個正兒八經的古人。

可是他又不能放棄這個機會。

秦始皇陵在上輩子人類滅絕的時候都沒能被人類喚醒,即使這座宏偉的建築已經內部復甦。

原因有很多,但最重要的原因一定是

太難闖進去。

新紀元前倒鬥盛行時,秦始皇帝陵那都是盜墓賊們絕對不敢去的地方。倒不是因為有粽子這種超乎玄幻的東西存在,而是地宮內機關可謂三步一個,墓地藏匿在驪山深處,地勢凶險,且按照風水學擺放的巧妙無比,更別提墓內還有劑量巨大的汞蒸氣,令人望而生畏。

膽敢擅入此墓,擾得祖龍安眠之人,必將業力纏生,不得好死。

當初挖陵墓的時候,漢舊儀記載裡寫道李斯向始皇匯報︰“七十二萬人,日以繼夜,如觸地底,不得寸進,已深已極。”

始皇聽罷,下令“再旁行三百丈乃至。”

也正是這“旁行三百丈”,到底往旁行往哪的位置,令秦始皇帝陵的真正位置更加撲朔詭譎。著名史學家司馬遷也曾說過始皇陵墓深達“穿三泉”。

直到現代,後人用許多高科技探測,例如音波技術等,這才確定了帝陵是位於驪山深處,大概圈定了一個總面積四十幾萬平方米的龐大位置,深達五十米,由於種種技術原因,不得其門而入。

在新紀元前都沒有盜墓賊能進去,被senta射線一掃那還了得

宗鶴估計地宮中那些陰兵啊兵馬俑啊什麼玩意在如今全部都該垂死病中驚坐起,更別說接觸地宮中心的主墓室,去喚醒始皇帝了。除非他有a級基因鏈,不然都不敢去試一試帝陵千年後是否健在的機關。

宗鶴充分吸取了上輩子的經驗教訓,他會選擇性的挑選該喚醒的指引者。

根據秦始皇嬴政的生平,以及他生前對於求仙問道、長生不老的強烈追求,宗鶴有理由去冒這個險,賭始皇帝不會見死不救,撈人類一把。

現在好不容易抱了根金大腿,為了人類的希望,怎麼都得把始皇帝給喚醒啊。

這一趟進地宮去,如果能順酒來,那就算還了太白先生人情;若是能夠順手摸到主墓室,把始皇帝給喚醒,那豈不是賺翻,連人帶酒一起卷跑,美滋滋。

反正帶著一個a級基因鏈大佬,只要是能把人忽悠進去,怎麼也不可能虧嘛。

“太白先生誤會了。始皇陛下是我中華歷史上家喻戶曉,舉世無雙的人物。”

一到這種時候,宗鶴就覺得自己的巧舌如簧技術又重新裝備回來了,“先生是被senta直接喚醒的指引者。但還有許許多多的指引者尚且處在沉睡中。若是能夠成功將他們喚醒,對於吾等文明的延續,絕對有利無弊。”x

見白衣劍客似乎面露猶豫,宗鶴又趕緊趁熱打鐵,“始皇帝生前沉迷丹道與長生,想必不會袖手旁觀。”

宗鶴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說的那叫一個言之鑿鑿,不僅從大義還是從美酒佳釀的份上都說得十分令人心動,讓李白完全沒有拒絕的余地。

“原是如此,這倒是讓李某沒有拒絕的理由。”

先前李白對如何喚醒其他指引者的事情知道的並不多,如今被宗鶴惡補了一番知識,才知道指引者居然是需要被人類主動喚醒的。

難怪他納悶,西安這塊地方在古來可是不少王朝的首都,怎麼兜兜轉轉來來去去就他李太白一個人拿著劍在刷怪,怪寂寞的哈。

李白也不是一個拘泥於世俗禮數的人,他天性狂放瀟灑桀驁不馴,在別人眼裡離經叛道的事情,對他而言並無所謂。

“多謝先生。”

宗鶴有自己的小算盤,但的確都是為了人類好,李白屬於又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順著宗鶴的意思去了,讓後者真的怪不好意思的。

難道太白先生也對帝陵有興趣

因為前後宗鶴勸他不過一炷香的時間,所以人類救世主還好好沉重的思考了一下。

不過那可是始皇陵地宮裡千年陳釀的美酒啊,算了算了,結果是好的就行,管他那麼多。

“如今正是夜晚,陰氣甚重,我們等到清晨再探帝陵吧。”

帝陵裡危機四伏,特別是在夜晚這種時候。

就連驪山附近的夜晚也凶險萬分,變異的動物在地面上橫行,植被狂魔亂舞,若是戰鬥力稍差一點的人來到這裡,值不定就再也回不去。

senta射線是奇跡的原初,如今地宮內到底是個什麼狀況誰也不知道。就算帝陵裡有秦始皇帝威鎮壓,不會出現粽子這種玩意,但宗鶴還是十分有理由懷疑潛藏其他危險。x

各大史書記載,地宮極深,內裡奇珍異寶不計其數。而春秋戰國時期許多技術已經趨向成熟,不僅僅是栩栩如生的兵馬俑,魯班所製造的木製機關鳥甚至可以飛到城牆上去,續航時間長達三天,無不讓人驚嘆。

“如此甚好。”

白衣劍客欣然應允。

於是宗鶴有幸和名傳千古的詩仙青蓮居士蹲在高大樹上,頂著漆黑的夜幕,在低垂的繁星和清輝明月下暢聊一宿。

李白是何許人也

曾有人說,中秋的月亮是甦軾的,那其他時候的月亮一定屬於李白。

他有比月亮更明亮的劍光,如同明月般一塵不染的靈魂。

曾經舉杯邀明月,與明月共飲相伴,把月亮當做知音的孤獨人,最終也成為了歷史上那枚朗朗明月。

這樣的人,寫意風流,自然足以擔任月亮的牌面。

“與先生一敘,勝過萬千聖賢書。”

東方天際隱約泛起魚肚白,宗鶴這才輕嘆,發自內心的感慨。

宗鶴的心態自重生後就不太對,也許是死法過於慘烈,令他失望到骨子裡,所以重生後不論是跳下碎片大廈還是毫不猶豫的讓阿瓦隆定位在兩萬米的天空,每一個舉動都透著刻骨瘋狂,完完全全將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擺放在賭桌之上,完全不介意用其作注。

他就像一根緊繃的弓弦,將箭緊緊繃在弦上,絲毫不敢有所松懈,每一步都行的如此如履薄冰。

可是李白的身上有一種神奇的魅力。

這種魅力難以形容,難以捉摸,就像和這個人待在一起的時候,所有的緊繃都會不知不覺松弛,回歸到最放松的狀態。

也是,從那些流傳於世的詩篇中就得以窺得詩仙是怎麼一位灑脫不羈的人物,不拘於世,不困於情,思想超越時代和人世,讓不得領悟其風采的後人嗟嘆“我學李白對明月,白與明月安能知!”。

宗鶴和他相處的時候,臉上的笑容都不自不覺的多了起來,不復先前那副死氣沉沉的模樣。

“這才有點少年人的樣子。”

白衣劍客滿意的點點頭,五指成梳,不甚在意的梳了梳自己散落的長發,最後乾脆把頭上的發冠解下,隨手一扔,支著下巴慵懶眯起眼。

“天亮了。”

他們再次並肩站在樹枝上,一起看著遠處冉冉升起的朝陽。

初生的朝陽粲然熾烈,似是地心孕育而出的極熱之光,驅散了所有黑夜的冷漠。

遠處的驪山沉寂不已,隱隱約約還能在斑駁的樹影間看到異獸和怪植活動的身影。千萬縷枝條將第一縷陽光分開,切割成細細碎碎的小條投射在地面,像是晚秋簌簌掉落的金黃落葉,鬱鬱蔥蔥,影影綽綽。

兩千多年前的那位偉大帝王就安靜的在這片土地下沉睡,靜默的等待著有人披荊斬棘去到他沉眠的長夢裡,將他從沉沉歷史塵埃裡喚醒。

而那個喚醒人現在還滿心想著要怎麼樣才能多順幾壇地宮裡珍藏的美酒。

“事不宜遲,勞煩先生了。”

宗鶴朝李白點了點頭,率先朝驪山深處躍去,一閃而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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