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把這件事理解為——”高瑞斟酌兩秒,“孩子青春期叛逆離家出走。”
“……”
杜康心裡的酸楚還沒泛濫就先乾涸了。
高瑞繼續解釋:“前幾天程總帶他去醫院做了全身檢查,醫生說這些傷已經過了最佳用藥時機,用和不用都沒差別了。不過也沒大礙,年輕人身體底子硬,也沒動著筋骨,養養就能回去。”
“那就好,”杜康自顧自點點頭,“不過我瞧著真是觸目驚心,也不知道今天那點磕碰會不會加重了傷勢,雖然孩子一直說沒事……”
“他說沒事,應該是心裡有數,不過以防萬一,要不麻煩您領他去趟醫務室,給他拿點藥。”
“哎,好。”
“那杜老師您這邊還有什麽疑問嗎?”
杜康想了想說:“這孩子吧,話是真少,當然話少是其次,主要看他一點融入新環境的心思也沒有,狀態有點遊離,我就擔心……他以前在家也這樣嗎?”
高瑞沉吟了會兒:“以前倒不這樣,話比現在多,也有少爺脾氣,不過人總有低潮期……”
這說法聽著比較委婉,但杜康大致理解了:徐冽應該是在美國經歷了一些事,才轉變了性格。
不過或許是不希望把那些事弄得人盡皆知,高瑞沒具體展開講。杜康猜測,剛剛那個“孩子青春期叛逆離家出走”的說法,可能也不完全是真相。
“我明白了,”杜康不再追問,“沒事,他脫離校園小半年,難免緩不過來。我們班上氛圍不錯,我給他安排的同桌也是熱鬧的性格,應該能帶動他,慢慢找回跟同齡人相處的熱情。”
*
這邊杜康絮絮叨叨講著電話,隔間外,周敘靠著辦公椅椅背,雙手交疊在腦後,跟對面人無趣地大眼瞪著小眼。
周敘在南中的老師當中相對年輕,剛滿三十,為人也算風趣,跟學生挺容易處到一塊。
不過對面這位學生有點油鹽不進,普通的風趣打動不了他。
剛才杜康進來檢查徐冽傷勢之前,周敘正在熱身,說了段單口相聲想跟徐冽親近親近,結果人家像看傻逼一樣看著他。
其實徐冽教養不錯,即使對他的發言絲毫不感興趣,起碼也給了尊重的目光。
而且周敘也發現——雖然只要不被提問,徐冽都不搭腔,可一旦被提問,他又有著“有問就答”的基本涵養。
所以也不能說人家不禮貌。
只是他單方面被少年的內斂老成襯托得有點傻逼而已。
於是周敘放棄了這場談話。
他推了推鼻梁上那副銀邊眼鏡,壓低聲說:“小孩,其實剛才你一進門我就看出來了,你才不是沒故事的男同學,壓根不需要心理疏導,那對你都是小場面,”為了避免冷場,他添加了一個疑問詞,“是吧?”
“還好。”
有答似沒答的一句。
周敘又指指隔間方向,歎了口氣:“就你們班主任事多,我才給你走個流程,等會兒你就說,我們已經談完話了,怎麽樣?”
“嗯。”
“那這就算我倆的秘密了,你別往外說,不然我這半吊子心理老師又挨批。”
徐冽點點頭,看一眼輔導室的門:“所以我可以走了嗎?”
“這可能不行,我估計你們老班還要把你抓去醫務室。”周敘嘖嘖搖頭,“我看你是個懶得說話的性子,與其跟他掰扯半天說不肯去,不如乖乖走一趟來得快。給你一個入學忠告:南中有兩個老師,千萬不要輕易跟他們爭論,一個是你們老班杜康,一個是政教主任崔華,因為這兩人的廢話,實在太多了。”
*
周敘這話說得不假。蘇好就被崔華訓了足足小半個鍾頭,訓到耳朵嗡嗡響才脫身。
崔華還親自把她押回了教室。
她心想錯過了時機,估計也沒牆角可聽了,乾脆回到正在上自習課的教室,坐在位子上乾等。
結果這一等,卻等到班長傳話,說大家到點就放學吧,老班有點事,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不跟大家講本周總結了,晚點和大家在班級群見。
蘇好最近困得犯渾,這才記起本周有點特殊。開學報道那天是周三,周四周五考了兩天試,這一周已經結束,可以放假回家了。
周末放學前不用聽杜康的魔鬼總結約等於撿回半條命,周圍一圈人歡呼著,一溜煙抓起早就整好的書包就跑。
蘇好卻有點心事重重。
杜康不會帶徐冽去醫院了吧?
蘇好逮住班長,問老班幹什麽去了。
班長說不知道,是隔壁班老師替老班傳的話。
大概見她難得問班委話,以為出了大事,班長又問她找老班做什麽,要不要幫她去打聽打聽。
蘇好擺手說不用了。
校方關照了她和徐冽,為免引起校內恐慌,凌晨那事必須秘而不宣。學校封小巷的公開說法,也只是說施工隊那邊工程即將結束,可以恢復原路了。
蘇好本來就覺得這事不光彩,傳出去指不定惹一身騷,叫人議論她把社會青年引到學校,這會兒也就不想跟無關人士提起。
七班人陸陸續續散了,一個個出籠鳥似的撲騰得飛快,教室裡很快隻留下值日的一男一女。
女生剛巧是蘇好的舍友桑綿綿。
見蘇好眉頭深鎖地捏著手機,桑綿綿走過來問:“蘇好,你不回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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