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考上高中,到了南臨以後,陳星風卻慘遭蘇好修理,日常被她踩鞋、踢腚、踹小腿肚,有陣子一看見她就狼狽逃竄。
加之學校裡陸續傳開蘇好如何如何“社會”的流言,後來又出了她帶許芝禮上外邊鬼混,害人家休學的事,這位姐就成了大家心照不宣的繼任“扛把子”。
蘇好回到窗邊坐下,看見自己被杜康扣留的文具袋已經擺在課桌上。不知是杜康放的,還是徐冽。
她轉過頭,瞥了一眼認真翻著書的新同桌。
她的新同桌正拿著一支水筆,在新課本的目錄頁上圈畫標記,大概在劃分哪些是學過的內容,哪些是新的知識點。
整個人冷清到仿佛與世隔絕。
蘇好在座位上放空一會兒,怎麽都不習慣余光裡多出的那道人影,隻好趴下去睡覺。
結果還沒睡著,刺耳的下課鈴聲就響了起來。
剛才杜康勒令她第一節 晚自修下課後,把徐冽課桌裡的雜物取出來。
她歎了口氣,從零錢包裡取出一把銀光閃閃的鑰匙,轉過身去:“讓讓?”
徐冽看她一眼,合上課本站到一邊。
南中的教室使用翻蓋式課桌,桌蓋邊緣有個可以上鎖的金屬扣。但為避免學生藏違禁物品,原則上不允許這樣做。
蘇好當然不是遵守原則的人。
她用鑰匙擰開鎖扣,取下掛鎖,一把翻起徐冽的桌蓋,正要伸手往裡掏時,忽然一頓。
課桌裡四散著幾張簽了她落款的素描——
全是人像。
男人的人像。
一絲不掛,肌肉賁張,連某器官都描繪出具象的,男人的人像。
“……”她這金魚腦子,怎麽不記得寒假前在課桌裡塞了這些畫?
蘇好滯住的刹那,徐冽的目光落了下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蘇好覺得他似乎對此產生了一絲難能可貴的——驚訝?
蘇好用了一秒鍾,在“慌慌張張收拾起這些畫”,和“大大方方讓他看個夠”之間,選擇了後者。
“習慣一下,你同桌我是個思想非常open的藝術生,”她手肘支著桌蓋沿,嘴角的不屑拿捏得恰到好處,“這種尺度都接受不了,我們以後處起來會很困難。”
“哦對了,還有,”蘇好隨意指了指畫上跟徐冽截然不同類型的肌肉男,像在澄清剛才跟老班說的話,“順便介紹一下,我的理想型。”
“……”
徐冽又看了一眼她筆下的器官,用了一秒鍾,在告訴她“按這個尺寸要求,可能這輩子都沒法實現理想”,和“隨便吧”的沉默之間,選擇了後者。
第4章 二月雨
蘇好從徐冽那裡搬走了一堆雜七雜八的物件,胡亂塞進自己課桌,又把佔地方的三角畫架折疊起來,靠去牆角。
第二節 晚自修上課鈴一打,她把頭轉向窗外,繼續睡覺。
這一覺睡得還挺沉,她連下課鈴都沒聽到,不過臨近結尾做了個噩夢,夢到自己不管走到哪裡,都感覺有雙森冷的眼盯著她的背脊。
可等蘇好醒過來,別說背後沒人,整個教室幾乎都已經走空了。
之所以說“幾乎”,是因為她旁邊還有一位——徐冽趴在課桌上,一條手臂枕在額角下,另一條手臂曲起來搭在頸後,睡得比她還沉。
蘇好看了眼腕表,快十點了。
就也沒人叫醒他們?
她抬起酸麻的胳膊,活絡了一下筋骨,用手肘推了推徐冽。
沉睡中的少年驀地睜開眼來,帶著鋒芒的目光銳利上掃,黑漆漆的瞳仁裡滿是戒備。
像一頭被驚擾了眠夢的狼,將要暴起咬斷獵物的喉嚨。
蘇好心臟沉沉一跳。
白天一直靜悄悄的人,這會兒過激的反應倒叫她愣了愣。她恍惚地想,這警覺的樣子,怎麽有點像舊街那些刀尖舔血的混子。
她一定是還沒睡醒。
蘇好抬起一隻手,在徐冽眼前試探地晃了晃:“喂。”
徐冽眨了一下眼,濃密的眼睫扇落兩道陰影,臉上敵意慢慢散去。
他回過神,直起身,喉結輕輕滾動,揉了揉後頸:“怎麽了?”
變聲期末尾,男生的嗓音本就偏低,倦意沒消散的時候又多了一點啞,鑽進耳朵裡帶起沙沙的癢和奇異的酥麻。
“哦,那什麽,”蘇好清清嗓子,也忘了叫醒他是為了把關門鎖窗的累活交給他,“就跟你說,下課了。”
她站起來準備走人,一轉頭卻看到背後多了把椅子,椅子上還放了個泡著枸杞茶的透明保溫杯。
蘇好拍拍徐冽的肩,狐疑道:“這椅子和保溫杯什麽時候在這兒的?”
徐冽扭過頭來看了一眼:“不知道。”
蘇好正回憶在哪見過這個眼熟的保溫杯,答案就自己長腳上門來了——
“醒了啊?”杜康拿紙巾擦著手走進來,大概剛去了一趟洗手間。
蘇好不可思議地指指那把椅子:“老師,你剛一直坐在我背後?”
“是啊,下課過來一看,你倆都睡著,我就坐這兒等啊。不是你讓老師尊重你們的生理需求嗎?”
“你剛才是不是也做噩夢了?”記起徐冽醒轉時的反應,蘇好轉頭問他。
“……”徐冽的沉默說明了一切。
蘇好對杜康攤了攤手:“您看,您完全可以把我們叫醒,您這麽變態地盯著我們,我們這睡眠質量也沒法保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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