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 堯燁總是會聽到奇怪的聲音。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之前那個怪異空間的原因, 他越來越敏感了,稍微有點動靜都能把他嚇一跳。
砰!!
又一次重物撞擊地面的聲音響起,堯燁一驚一乍地縮在沙發上, 抬眼看向樓上聲音傳來的方向。
又出現了這種聲音……之前的每一次,丈夫都會告訴他, 那只是一些雜物掉落的聲音,或者乾脆告訴他, 根本沒有聲音。
想到這裡,堯燁皺眉,走到樓梯口, 向上看去。
鋪著暗色地毯的樓梯台階延伸而上, 盡頭的走廊空蕩無人,光線暗淡到讓人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時禮?樓上發生了什麼嗎?”
說著,堯燁就要上樓查看情況。
他真的很好奇,到底是什麼東西掉了,才會造成這麼惱人的撞擊聲, 或者真是他神經不正常了, 出現了幻聽?
“堯堯,餓了嗎?”
就在堯燁走了幾級台階的時候,‘時禮’來到了樓梯最上層。
他站在樓梯上看著妻子,笑容溫柔, 但那居高臨下望來的漆黑瞳仁卻讓堯燁有些微妙的不適。
“……嗯, 有點。”
堯燁愣了一下後點了點頭, 接著問道︰“對了,你剛才在樓上做什麼呀?我又聽到了奇怪的聲音……”
‘時禮’走下樓梯,抱住妻子,臉上露出了思念饜足的表情。
他輕聲道︰“上面有老鼠,所以不小心動靜大了點,堯堯嚇到了?”
堯燁眨了眨眼楮,靠在丈夫懷裡,搖了搖頭。
“沒有,我還以為我又幻聽了。”
頓了下,堯燁奇怪地皺起了眉,道︰“其實我早就想問了,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奇怪的味道……最近老是會聞到……”
尤其是樓上,無論走到哪裡都會聞到一股怪怪的氣味,說臭也不至於,就是有些怪異,非要形容的話,就像……在冰箱裡凍了很久的肉一樣,味道裡透著絲涼意。
聽了堯燁的疑問,皮膚蒼白的‘丈夫’勾起唇,笑容清朗愉悅。
“奇怪的味道?沒有啊,你是不是餓壞了?我去給你做好吃的,好嗎?”
說完,‘時禮’歪頭湊近,舔吻著妻子柔軟的唇瓣,呼吸熾熱。
“還是說,堯堯想做點別的事情?”
‘時禮’的大手細細摩擦著堯燁的腰肢,眸色深沉。
堯堯身上,全都是另一個家夥的味道……嘖!
那個該死的家夥……
堯燁被‘時禮’親的呼吸不穩,將剛才的疑惑也忘之腦後了,他企圖挪開‘時禮’放在自己腰間的手,白皙的臉頰上浮上紅暈,無奈道︰“你正經點,都中午了,我餓了,早上已經夠多了……”
早上,時禮纏著他好半天,害他現在腰還在痛,這都快吃中午飯了,真的不行了。
聞言,‘時禮’放在妻子腰間的手僵住了,毫無血色的手背繃緊,隱隱顯出了幾條青筋。
半晌,他才若無其事地重新笑了起來,寵溺地蹭了蹭妻子的頸窩。
“好啊,我這就去做飯,絕對不讓我的堯堯挨餓~”
沒事的,一會兒就會把這些痕跡都擦掉了,錯的,是那個家夥。
堯燁跟著‘時禮’下了樓,最後卻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看到樓上昏暗的走廊深處,隱約有一抹白色……像極了丈夫白襯衫的顏色。
“在看什麼?”
‘時禮’湊上來,擋住了堯燁探尋的視線。
堯燁恍惚了一下,覺得自己應該是眼花了,就笑了笑,說沒什麼,然後就離開了樓梯處。
丈夫就在他面前站著啊,樓上怎麼可能還有一個丈夫呢?
最近真的是太緊張了,腦子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樓上客臥內,一具冰涼的屍體睜著漆黑的瞳仁側躺在地上,脖子已經只剩下一層薄薄的肉皮相連。
一把消防斧被遺棄在地板上,與一把碎裂的剔骨刀相伴。
鮮血漸漸蔓延,染紅了地板。
“先等一會兒,我馬上就做好飯哦~”
‘時禮’把妻子安排到沙發上坐好,輕柔地撫摸著妻子滑膩的脖頸,笑容淺淺。
堯燁有些怕癢,笑著躲開了丈夫的手,“好了,你去做飯吧!不行就我來做啊!”
“我當然行!如果好吃的話,有獎勵嗎?”
‘時禮’骨節分明的手指曖昧地掃過妻子流暢的腰線,指腹下的觸感柔韌誘人。
堯燁癢得不行,整個人縮到了沙發上,拒絕丈夫繼續搗亂。
“沒有!如果不好吃的話,今晚不許上、床睡覺!”
漂亮的黑發青年眼尾泛紅,誘人而不自知地瞪了一眼自己的丈夫。
時禮最近越來越過分了,簡直每時每刻都想把他往床上推,也不怕腎虧。
看著自己美麗的妻子,‘時禮’眼中閃過一抹迷戀和愛意,更舍不得放手了,又是好一番胡鬧,直到堯燁受不了了,才被一腳踢下了沙發,不得不去廚房做飯。
堯燁懶散地靠在沙發背上,腦袋貼在沙發上,倒仰著看向開放式廚房裡的丈夫。
在堯燁此時顛倒的視野裡,穿著一身白襯衫黑色西裝褲的丈夫信步走到了廚房裡,廚房裡的吧台和櫥櫃擋住了丈夫的下半身,只能看到丈夫俊美的側臉,神情認真。
堯燁彎起了眉眼,眸中滿是暖意。
無論看多少遍,時禮都是那麼帥,而這樣的丈夫,永遠都會屬於他。
這是堯燁最開心的事情。
真希望時間能永遠停在這一刻,他們會永遠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永不分離,之前的一切荒唐都不再重要。
什麼鬼怪、靈魂之類的東西,無所謂了,只要時禮還陪在他身邊就好了。
堯燁出神地想著,只是心底還有些隱晦的不安,總覺得事情不會那麼簡單結束。
比如,那個丈夫的另一半靈魂——鬼嬰,很久沒出現了,自從逃出那個詭異空間後,一切都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平靜到讓堯燁有些不敢相信。
真的已經結束了嗎?堯燁神情復雜。
啪嗒啪嗒——暗紅色的血塊灑落一地。
廚房內,‘時禮’打開了冰箱門,然後,看著漏出冰箱的肉塊,神情微僵。
“……”X,居然切的這麼碎。
聽到聲音的堯燁回神,望向了廚房裡的丈夫。
“怎麼了?需要幫忙嗎?”
堯燁剛才走神了,隻隱約聽到了什麼東西掉地的啪嗒聲。
‘時禮’扭頭,看向妻子,微笑道︰“沒事,很快就會做好了,堯堯看一會兒電視吧!”
說著,他輕描淡寫地關上了冰箱門,一腳將腳下的肉塊踩成了肉糜。
“只是一些肉過期了,看來需要扔掉了。”
下次,他也要切碎一點了。
堯燁聽了‘時禮’的話,好奇地站了起來,走向廚房。
“什麼肉過期了?我來幫忙處理吧!”肉腐爛了嗎?或許這就是之前那個奇怪味道的來源?
看著越走越近的妻子,站在廚房裡的‘時禮’臉色更僵了。
現在的廚房裡,到處是漫出來的黑紅血水,凍得發白的肉塊和折疊在冰箱隔層裡的慘白肢體,絕對不是能夠給妻子看到的東西。
堯燁好奇寶寶一般靠近廚房,想去驗證一下自己的猜測,下一刻卻被丈夫攔腰抱起,一起倒在了沙發上。
“沒關系……只是,需要待會兒處理了……”
曖昧的吐息在堯燁耳側徘徊,滾燙灼人。
“你!不要了!……我餓了!唔!”
(省略脖子以下內容)
一切事了,沙發邊灑了一地的衣物。
堯燁已經累得睡著了,他抓花了‘時禮’的脖子和臉頰來表達自己的氣憤,而‘時禮’卻依然跟個沒事人一樣,力氣大得嚇人。
到最後,堯燁沉沉睡去,在睡夢中都皺著眉頭,想著醒來後一定要好好揍一頓丈夫。
做這種事沒個度,再這樣下去,怕不是真的要精、盡人亡了。
看著懷裡睡去的妻子,‘時禮’嘆息一聲,心疼地親吻了下妻子的額頭。
其實他也不想這麼過分的,但是,要是露餡的話,只怕堯堯會更加生氣,只能這麼做了。
沉迷親吻妻子的‘時禮’沒有發現,沙發旁,又多了個不速之客。
沙發邊,穿著白色襯衫的俊美男人舉起手中的剔骨刀,對準背對著自己的鬼物,笑意冰冷猙獰。
噗呲——
冰涼的血液濺灑到了堯燁的臉頰上,他在睡夢中不適地哼唧了一聲,眼皮下的眼球快速轉動,像是要醒來了。
“噓!睡吧堯堯,沒事的,有我在……”
慘白的男人手臂摟住了沙發上的妻子,笑容瘋狂的男人迷戀地貼近妻子的臉頰,還在滴血的發絲與堯燁的發絲融為了一片。
聽到丈夫的聲音,堯燁似乎感覺安心了不少,又繼續沉睡了下去。
時禮看了看妻子白皙身軀上的斑斑痕跡,嘴角的笑意更加病態了幾分,他笑著抱起妻子,溫柔地走上了樓梯。
沒事了,壞家夥已經死掉了,所以,安心地睡吧,堯堯。
身後,與時禮有著一樣容顏的男人脖子被劃開了一個大口,無聲死去,眼神怨毒。
時間循環,正在加速。
醒來時,天已經黑了下來。
堯燁從床上起身,看著身上嶄新的衣服和乾燥的皮膚,不禁勾起了唇,又好氣又好笑。
哼,算那家夥識相,知道給他做清理,換衣服。
下床,堯燁準備去樓下吃點東西了,他餓了一天,又被迫做了許多體力勞動,累得不行,渾身骨頭都快散架了。
“唔!”下了樓,堯燁走到廚房裡,疲乏地伸了個懶腰,聽見自己的骨骼在發出清脆的聲音。
“ ——去死!”
堯燁頓住腳步,瞳孔緊縮。
他聽到了丈夫的聲音,還有類似刀子劃破皮膚的聲音。
“時禮?你在哪?別嚇我!”
堯燁害怕是有什麼賊人闖入了別墅,他隨手拿起廚房案板邊的廚刀,連忙跑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大廳另一端的走廊。
堯燁跑到地方的時候剛好看到穿著白襯衫的丈夫滿身鮮血,他拿著一把不知道哪裡來的消防斧,半跪在地上喘息,神情疲憊。
而他對面,一個穿著黑色上衣的男人背對著堯燁,正朝丈夫舉起手中的剔骨刀。
“時禮!!!”
眼看丈夫要被殺掉,堯燁快崩潰了,他握緊手中的廚刀,一把刺入了黑衣人的脊背。
噗——鮮血從傷口處湧出,黑色上衣上暈開一片暗色。
“唔!!”
黑衣人悶哼一聲,動作遲鈍了下來,他似乎想要轉頭看向身後攻擊他的人,可‘時禮’並不會給他機會。
‘時禮’舉起斧頭,砍向了黑衣人的面部。
去死吧,不該存在的家夥!
皮膚蒼白的‘丈夫’臉上帶著亢奮到近乎瘋狂的笑容,嘴角咧開,恐怖到了極點。
砰!!!
黑衣人的頭顱被幾次劈砍,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了,堯燁還來不及看清黑衣人的臉。
但是……
堯燁顫抖著看向了自己染血的雙手,瞳孔劇烈顫抖著。
為什麼,感覺那麼熟悉呢?
堯燁茫然地看著丈夫一遍遍地擊打著地上的屍體,突然覺得周圍的一切都怪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