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衍:“......”
他回想了一下剛剛教室裡同學們一個個肅然起敬的目光,這兩天也聽到些風言風語的他感覺自己黑道大少爺這個名號恐怕是洗不清了。
再不濟聯想一下港台片裡的那些黑幫馬仔,不也是個個穿著一身黑戴黑墨鏡,個個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
宗衍不久前才趴在桌子上寫練習題,轉筆轉到腦袋發暈,掙扎在愛因斯坦質能方程的窒息大海裡。
但即使是這樣,宗衍也不忘感慨一聲沒有邪神,不用和各位舊日支配者外神們打交道並且鬥智斗勇維護世界和平的日子實在是太棒了。
他寧願面對物理作業,都不願意去面對那位名叫塔維爾實為猶格·索托斯的邪神。前者就算再難搞,宗衍都還算是有信心去學;後者根本無從下手,你永遠想不到哪一天就惹大佬生氣死於非命。
比起上次那個直升飛機出場,這一次龍組可謂是低調無比了。
實在是事發突然,不然賀遠也不會就這樣急匆匆的開著車跑過來,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一下,拿著搜查證就闖進來了。不然隨便派個小弟來也不至於這樣急急忙忙。
“出什麼事了?”宗衍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賀遠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重新將面罩和墨鏡戴好:“邊走邊說。”
因為清陽中學離城隍廟實在是有一段距離,就算是龍組基地都離著有些遠。
這幾天宗衍住在基地裡,上下學感覺不是很方便,所以他也打算著回筒子樓去住一段時間。
反正他這個人對於生活物質基本沒什麼特別大的要求,萬萬沒有享受過奢侈就無法回到曾經粗茶淡飯的說法。
高三對於每一位中國學生來說所代表的意義都不言而喻,一般來說高三就代表戒驕戒躁,戒掉人生百味,吃齋念佛寫習題,兩耳不聞窗外事。
宗衍也十分忠實的貫徹了這個理論,這半個星期他都貫徹著三點一線的作息生活,連手機都基本被他打入冷宮,密大app更是登錄都沒有登錄過。
所以他也錯過了不少關鍵信息。
例如進入新學期後,密斯卡托尼克大學已經進入全面備戰狀態,所有學生的課表都幾乎被填滿,擁有戰鬥力的魔紋學被優先放在了第一排課選項,緊隨其後的就是生物學。所有的學生們都掙扎在魔紋學和生物學的雙重海洋裡。
這一切都因為占星塔和徐福道長的緊急預告。
“你知道群星歸位之時嗎?”
賀遠將車門關上,係好安全帶後一腳踩下油門,這輛黑色的蘭博基尼便如同離弦之箭一般衝了出去。
事發緊急,他這借的還是司彥的車。
“群星歸位之時?”宗衍疑惑的問。
這倒不是他第一次聽說過這幾個字了,半個月前在倫敦的女王陛下劇院裡,那位身披黃袍的舊日支配者也曾經說過這句話。
既然它能夠從一位神的口中吐露而出,那就自然不可能是普普通通的一句話。於是宗衍虛心求問。
“群星歸位之時,指的是一位外神,祂的名字叫做格赫羅斯。”
賀遠打著方向盤,一邊說道:“祂是毀滅的先驅者,無時無刻不在宇宙中歌唱。如果它的歌聲傳到宇宙中某一個封印著舊日支配者的星系,那麼那些星位就會慢慢復原,邪神將會從久遠的沉睡中甦醒,掙脫封印,將星系毀滅。”
這一點在生物學課上早就有講過,絕大多數的舊日支配者都被古神們封印在了不同的星系,平日里因為星星位置的不對,所以他們只能陷入沉眠。
一旦是群星歸於它們應在的位置,這些邪神才會掙脫封印。
“只要祂的歌聲傳到星系上,那麼自然將會遭遇最大的考驗,火山爆發、地震、海嘯......所有你能想像或不能想像的自然浩劫,全部都會重演。”賀遠的神色凝重無比:“我記得你選修過地球史和瑪雅神話吧。”
“沒錯。”宗衍點頭。
作為首席,他基本是能選的課都選了。
雖說聽起來感覺課很多,但其實密大除了那幾門需要讓調查員們深入鑽研的課程以外,其他的課程都是點到為止,可能上一堂課就直接結課檢測的那種。
像地球史就是這樣一門課。
“從寒武紀以後,地球一共發生過五次生物大滅絕。這也和瑪雅神話裡的五個太陽紀有異曲同工之妙。”
“第一次是奧陶紀大滅絕,全球氣溫變冷,也就是俗稱的冰河時代,這一個時代維持了二十萬年,地球上幾乎滅絕了百分之八十五的物種。”
“第二次是泥盆紀大滅絕,原因和奧陶紀一樣,無數海洋生物死亡。”
“第三次是二疊紀大滅絕,大陸板塊的漂移導致大氣含氧量的消失,這是有史以來最嚴重的滅絕,死亡了近乎百分之九十六的物種。”
“第四次是三疊紀大滅絕,原因不明,百分之七十六的生物滅絕。”
“最後一次是白堊紀大滅絕,小行星撞擊大氣層,釋放出黑霧,陽光無法穿透地球,全球溫度急劇下降,光合作用的藻類和之物死去,當初的地球霸主恐龍也是在白堊紀裡成為了永遠的歷史。”
“事實上,這五次生物大滅絕,都直接間接的和邪神有著關係。例如第二次泥盆紀大滅絕,是一座宏偉古老城市沉入太平洋所造成的海洋生物滅絕。而第三次三疊紀大滅絕,正是格赫羅斯的歌聲所致!”
宗衍直覺接下來這句話就是重頭戲了。
“而我們,也許即將就要遭遇第六次大滅絕,天空中已經有不少星位開始復原。早在十年前就已經有過這個預兆,在一年前才被確鑿,但是由於未知原因,這個時間還在不斷推前,我們永遠也不會知道,那位外神的歌聲什麼時候會降臨。”
宗衍倒吸一口冷氣。
這件事情其實早在這個學期密斯卡托尼克大學開學的時候就確鑿了,而龍組和尖頂議會只會比他們更早知道。賀遠如今也不過是和宗衍再复述一遍。
“人類的生命十分短暫,包括我們的歷史,在神明眼裡根本不值得一提。原本按照預測,格赫羅斯來到太陽系附近的時間還會有很久很久,久到我們人類文明也許早就覆滅的時候。”
“但是如今,地球已經出現了異動,從一點開始到面,而江州,就是那個最先出現的點。”
黑色的蘭博基尼穿梭在車流裡,不論是開車技術的狂氣還是車型的流線酷炫,都引來了路邊不少人的圍觀。
它徑直開到了這片繁華購物中心的地下停車場,順著一條暗道直接開到了龍組專屬的停車地盤。
“好了,先下車,下車了我們再繼續說。”
賀遠將安全帶解開,把車門鎖上,進入了一旁的直達電梯。
“江州的局勢不太妙,異種活動的信號越來越多了,龍組在海外執行任務的最近這幾天基本都被召了回來,怎麼說都還是自己國家重要些。”
電梯在電梯井內快速而無聲的滑行著,只不過是墮入地面,並非升入高處。
“這一次,是占星塔得到的預示,三個小時之內,會有第一道災厄降臨,這一次不同於之前的小打小鬧,如果任憑事態發展,可能會造成數万人喪命。 ”
賀遠看了看手上的戰鬥表:“準確來說,只有一個半小時了。我們依舊對這道災厄即將發生在哪裡一無所知。”
這件事情本來就是第七君主的緊急通知。
如今九大君主裡,第七君主無疑是那個最神秘的存在,因為他最出名的能力是預言。
預言這個能力,從古至今,從來沒有任何一位覺醒者表示自己擁有過,才更顯得它存在的可貴。
一般來說君主的排位都是按照誰死了誰空缺誰就補上去,如果有新的君主就以此往後推,例如宗衍還沒有加冕的第十君主之位,尖頂議會雖然沒有公之於眾,但是基本已經把這個位置給他定下來了,就等宗衍什麼時候二次覺醒,然後再授予他君主之位。
但是,其他位置的君主一直變更,只有第七君主,在尖頂議會高高的塔樓典籍室裡,傳說代表這個位置的只有一張紙。
這就說明,也許這位第七君主,已經活過了不知道多少年。
不過君主的資料是絕對ss級保密的,所以多數也是猜測,拿不出什麼實質性的證據。
“如今我們已經啟用了精神魔紋,但即使想要準確預言到災厄將要降臨的地點,三個君主級還不夠。”
也正是因為搜尋無果,他們才會想起宗衍這個準君主級。
總而言之,特殊情況下,聊勝於無。
冷色的鐵合金門在他面前無聲滑開,露出背後戰鬥指揮作戰室的情形。
中央的3d全息投影正忠實的將整個江州的平面圖投射其中,司彥和總司令官父子倆都將手放在虛空中的煉金術陣法上。四周柔和的暖色燈給這冷硬的作戰室內增添了一絲暖和氣氛。
這裡是個大會議室,這扇桌子背後還放置著無數高精密計算機,無數覺醒者和研究人員正在試圖用大數據推測出最有可能降臨的地點。
這一回,站在整個煉金術陣法中心的,正是那位身著白袍,灰髮披散的男人。
更加可惡的是,在宗衍跟著賀遠走進來後,塔維爾還饒有興致的看了他一眼,只有宗衍接收到了這個信號,在賀遠的眼裡,占星術師依然還端坐在那裡冥想。
宗衍:......
他有一種直覺,如果是這個占星術師說災厄要降臨了,那絕對沒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