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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時硯出差一周, 每次給林舟打電話, 說不了幾句林舟就掛斷了, 跟以往那個即便沒事兒也非要打著電話一起睡覺的林舟一點兒也不一樣。
而且微博上對“我家那位”的吐槽也暫停了。
薑時硯一度懷疑自己的婚姻狀況出現了問題。
與薑時硯一同出差的蕭然眼見薑時硯眉頭緊鎖, 於是問他怎麼了。
當知道事情經過之後,蕭然想了想,給出了一個十分合理的解釋。
“三十歲的男人正是如狼似虎的時候, 林舟可能覺得你床上能力不行了。”
蕭然為此在這個陌生的城市多呆了半個月, 深刻體會了一把沒有性生活的快樂日子。
薑時硯將蕭然扔在異地一個人回了A市, 剛下飛機,就看到了來接機的莫歡。
他是提前回來的,除了蕭然沒人知道。
很好,蕭然出賣了他。
莫歡將薑時硯送到了他和林舟的大學門口, 將他帶到操場邊就離開了。
晚上十一點多,宿舍樓已經熄燈, 校園裡基本沒什麼人了。
偌大的操場上,彎著腰趴在草地上的人異常明顯。
薑時硯走過去踢了踢林舟的腿, “幹嘛呢?”
林舟仰頭看他一眼, “我……珠子掉了……”
薑時硯覺得有點兒納悶,他提前回來,林舟讓莫歡去機場接他把他送來學校, 然後林舟趴在操場上跟他說珠子丟了, 絲毫沒有邏輯因果關系可言。
但是珠子丟了是大事兒。
薑時硯和林舟一起跪趴在操場上用手電筒照著開始找珠子。
林舟畫了個範圍, 然後兩個人開始了慢慢找珠路。
一邊找林舟一邊嘮叨︰“你看到了嗎?珠子和草地是一個顏色的, 你現在能想象當年我找的有多麼痛苦了吧?”
林舟這句話一說出口, 薑時硯就覺得林舟是故意套路他,珠子根本沒丟,就是為了折磨他。
“我又哪裡惹你不高興了?”薑時硯問他。
林舟想了想,嘖了一聲,“我覺得你全身上下哪裡都惹我不高興。”
“哦。”薑時硯挑眉,“那你還真是有夠痛苦的。”
林舟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好在小爺我還扛得住。”
薑時硯忍無可忍,欺身過來按著他在他唇上親吻了一番,手順著他的襯衣領子伸進去,愣了一下。
林舟的脖子上確實沒有珠子。
自從他給林舟掛上這顆珠子起,除了洗澡林舟就沒摘下來過。
所以……
是真的丟了。
林舟坐在草地上看著薑時硯找珠子,他知道這顆珠子對於薑時硯而言的意義。
一點一點兒摸索,不放過任何地一個地方,當年林舟能找得到,現在薑時硯當然也能找得到。
薑時硯摸到圓潤的物體時松了一口氣,將珠子放在掌心給林舟看︰“這次我一定找更結實的繩子,不會再掉了。”
林舟沒接,淡淡開口,“這不是我的珠子。”
“什麼?”薑時硯一愣,仔細看著手裡的翡翠珠子,顏色大小形狀都是一樣的,這是當年他親手磨得,隻此一個……
林舟抬起握拳的右手,然後在薑時硯眼前將手攤開,一條紅色的繩子從手心裡掉落,一頭掛在手指上,另一頭是一個綠色的翡翠珠子。
兩顆珠子是一樣的,一樣的大小,一樣的形狀,一樣的蔥翠……
薑時硯愣了。
林舟將手中的珠子掛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一條紅繩將薑時硯手中那顆珠子穿了起來。
“你一定沒想到你當年拿到的原石只是其中一半,另一半一直在爺爺的庫房裡放著。”
當時爺爺的那個朋友買了原石,讓師傅切,那師傅切了兩刀都沒開出綠來,那朋友是個急躁性子,直接自己上手從中間切了下去,雖然切出了翡翠,但是因為他這一刀,把原本好好的一塊給切成了兩半,當初薑時硯看到的是其中一半,另一半一直被爺爺放在庫房裡。
“我找了當年教你磨珠子的師傅學的,師傅說他以前也見過一個把整塊翡翠原石磨成珠子的二百五,沒想到多年以後又見到一個,所以說啊,小硯,你看二百五也是要成雙成對的。”
林舟笑看著薑時硯,薑時硯也看著林舟,眸色之深讓厚臉皮的林舟都不好意思對視而別開了眼楮。
“彎腰,低頭。”
薑時硯大腦一片空白,隻機械地聽從著林舟的吩咐。
林舟半跪在地上,直起身子,將珠子掛在了薑時硯脖子上。
薑時硯垂眸看著脖子上的珠子,保持著這個姿勢半天沒動。
林舟拍拍薑時硯的肩膀,“感動嗎?”
薑時硯喉頭微動,感動嗎?
林舟總喜歡將一些廢話問出口。
薑時硯往前抱住了林舟,抱得很緊很緊,像是要將眼前這個人揉進懷裡一樣。
兩人認識這麼多年,林舟又豈會不知道薑時硯此時此刻的心情,畢竟是自家對象,林舟決定安慰一下他,於是學著薑時硯平常的樣子在他腦袋上用力揉搓了兩把︰“乖,想哭就哭吧,老公愛你,麼麼噠。”
薑時硯︰“……”
很好,感動的氛圍被林舟用一己之力一掃而空。
“開心嗎?”林舟不放過他,在他耳邊吹了口氣。
薑時硯無奈,“開心。”
他此時此刻的心情不是感動和開心這種貧乏的語言可以形容的。
林舟動了動被薑時硯用力禁錮住的身體,抬起手指向遠處,“小硯,你看。”
“什麼?”薑時硯放開他,眼楮不明所以地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遠處是漆黑的夜空。
林舟往後雙手撐在草地上,長腿曲起,一副懶散的樣子,“小硯,只要你開心,我整個世界都璀璨了。”
薑時硯半天沒說話,林舟倪他一眼,這麼完美的情話,他現在不是應該過來親吻他嗎?
薑時硯長長嘆了口氣,仰躺在林舟身邊,看著星星點點的夜空。
“林舟,以後不要再說這種話了。”
林舟︰“……”
離婚吧。
“心臟總是跳動過快負荷太重,可能會短命,我還想留著命陪你一輩子。”薑時硯說。
林舟︰“……”
這段婚姻還是可以再堅持一下的。
薑時硯伸手將林舟拽進了自己懷裡,林舟枕在薑時硯胳膊上,薑時硯的手緩緩摩挲著林舟胸口處的那顆珠子。
“林舟。”薑時硯輕聲喚道。
“嗯。”林舟應聲。
“林舟。”
“嗯。”
“林舟……”
“……我在呢……”林舟咬牙切齒。
“林舟……”
“閉嘴。”林舟抬腿踢了他一下,“別喊了,這輩子都跑不了。”
薑時硯忍不住低低笑出聲。
林舟握住薑時硯摩挲珠子的那隻手,閉上眼楮,“小硯,以後有事兒別求老天,老天爺事兒太多,不知道何年何月才管得到你頭上,你直接求我就可以了,我不管別人,隻管你。”
老爺子說,當年薑時硯磨那顆珠子時說他想求一個圓滿。
“薑時硯,現在圓滿了嗎?”
薑時硯閉上眼楮,用力摟住了身邊的這個人。
圓滿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