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估摸著他想給自己個驚喜, 偏偏還逗他給他發微信。
“小朋友剪完頭髮第一時間給我發照片哦,你的新髮型除了理發師我要第一個看到。”
過了一會兒歐少文回他:你做不了第一個,李伯和店裡面其他客人也會看到的。
歐仁錦:那些小細節就不要在意了。
歐少文此時坐在奢侈品店外的長椅上, 垂頭喪氣地跟李伯訴苦:“買禮物好難。”
“你不用這麽在意的, 歐總喜歡你,你買什麽他都開心。”
“我想送他點特別的, 讓他能印象深刻的。”歐少文糾結於這個印象深刻,但是自己本身就見識不多, 又覺得歐仁錦好像無所不知、無所不曉, 沒什麽能讓他感到意外的。
過了幾個小時,歐仁錦又發了微信來催他發新髮型照片, 歐少文逛得有些泄氣, “算了算了, 我們先去剪頭髮吧。”
“我覺得,你要不買一對戒指吧。”李伯走在他身後,突然開口提議道。
歐少文的雙眼叮的一下就亮了起來,他回過頭,給了李伯一個充滿感激的眼神,恰好沒走兩步,抬眼看到一個婚戒奢侈品牌,又活力滿滿地進去逛去了。
於是,在歐仁錦生日這天,他收到了一枚婚戒。
吹完蠟燭睜開眼的時候,歐少文有些拘謹地捧著戒指盒站在他面前,嘴唇翕動,吐出一句:“不跟我結婚的話,戒指可以先戴嗎?”
歐仁錦安靜地看了他一會兒,沒有回答。隨著他的沉默越來越久,歐少文的目光也一點點黯淡下來。
“沒關系,我還有備用的禮物。”他勉強擠出了一絲微笑,正準備把盒子收回去,歐仁錦抓住他的手,俯身吻上了他的唇。
如果可以,他實在不願意看他這樣失望地退而求其次;如果可以,他也想要和他舉辦一場盛大的婚禮,空運最貴的玫瑰,邀請全娛樂圈的人。
可是,現實就是不可以。
一吻作罷,他低頭抵住他的額頭,輕聲笑笑,“你的那一枚呢?”
歐少文被他吻得暈乎乎的,“放在我的百寶箱裡了。”
他那個百寶箱裡,放著從開始到現在歐仁錦送他的所有東西,還有一些他自己喜歡的小物件。歐仁錦第一次摘給他的幾片樹葉,送他的竹節玉墜,李伯買回來的遙控賽車,他們在纜車上親吻時被拍下的照片,賀亦鑫送的情侶款手表,和他這次買的屬於自己的那枚戒指。
“這不是對戒嗎?你讓我一個人戴啊。”
歐少文就瞬間雀躍了起來,“你等等我,我馬上去拿。”
他三步作兩步地邁上了樓,拿著一樣的戒指盒跑了下來。
“給我吧,我給你戴。”歐仁錦朝他伸出手,他便高高興興地把盒子遞給了他。
歐仁錦低著頭,用指尖撫摸了一下他的無名指,捏著戒指給他戴了上去,“戒指就是要戴在手上才好看,放在盒子裡就沒有意義了。”
“我也給你戴。”在歐少文看來,交換戒指是婚禮儀式的一個部分,此時此刻他們交換了戒指,就好像已經偷偷先辦了一部分婚禮,剩下的可以以後再補。
有了戒指之後,他那點結婚的執念好像退散了不少。他們一樣一樣做完了計劃清單中的所有事情,連心血來潮添上的那些也一行行打了卡。最後,他們去了海邊度假,給彼此拍了很多照片。日出緋紅的晨光下,少年的臉精致俊朗,似乎帶著一段欲語還休的故事。
就這樣一天一天沉浸在幸福的海洋裡,像是螞蟻被淹沒在蜜海,然後終於在一個沒什麽特別的午後,歐少文接到了管齊俊打過來的電話。
他躲在花園的角落裡,手裡捏著一片從樹上薅下來的葉子,有點難過,又有種石頭終於落地的安心。
“你打電話過來,是可以安排手術了嗎?”
管齊俊原本的說辭被他打斷,沉默了一會兒,“我只是準備跟你說,我的一個朋友在美國的科研所裡工作,他們那個團隊的研究方向就是人工心臟,我向他谘詢了是否有類似於體外血液供養儀之類的儀器,這個儀器的工作原理跟人工心臟很像,他說如果我能確保我所說的案例屬實,你又願意作為他們的實驗對象的話,他可以向上申請,自備儀器,由他們合作醫院最頂尖的人工心臟手術專家專門過來為你們做手術。”
歐少文“嗯”了一聲,淡定道:“可以的,他們有什麽順便要做的實驗,也可以在我身上做沒關系。”
管齊俊頓了頓,“在此之前,你先得向他們證明,你之前所說的一切,關於傷口愈合和器官重生的事情都是真的,他們害怕這只是某個臆想症患者自己的說辭。”
“要怎麽證明?”歐少文眉頭微鎖,他之前答應過歐仁錦的,不會再故意傷害自己了。
“我已經跟陳歲打過招呼了,讓他把之前你住院時候病歷資料發給我一份,來證明你無論是外傷還是骨骼,恢復速度都比平常人要快很多。”
聽到自己不用再用自我傷害來作證明,他稍稍舒了一口氣,回過神來,又自嘲地笑了笑。
在他決定要做這個手術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他又要違背對歐仁錦的承諾了。
“那……他們什麽時候能過來做手術?”
管齊俊卻並沒有直接回答他這個問題,“你有沒有想過準備什麽時候告訴歐仁錦真相,是手術過後,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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