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一個優秀的魔術師,一刻鐘後,遠阪時臣勉強恢復了往日的鎮靜,同時也下定了決心。
他從椅子上站起身,對著窗戶的左邊微微躬身,語氣非常誠懇的說道︰
“尊貴的眾王之王,我需要您的幫助。”
一團炫目的金色光雨漸漸凝實成人身,英雄王顯露真容,整個房間仿佛都因此一下子變得富麗堂皇了起來。
他火紅的瞳孔打量著時臣,嘴角微微上揚︰“沒問題,本王這就陪你去一趟。”
吉爾伽美什如此乾脆和配合的態度,倒是令時臣一陣驚訝,印象中,這位散漫隨心的最古之王是第一次這麼好說話。
以往哪怕是讓他和assass演一出戲,他都費盡了唇舌,不過這也是一件好事。
時臣立刻露出感激之色,姿態恭敬的說︰“眾王之王,真是不勝感激。”
“行了,我們出發吧。”英雄王擺擺手,語氣很隨意,眸子中略顯期待。
對於吉爾伽美什來說,如果有能讓他覺得高興的事物,被人使喚一下其實也沒什麼,這是屬於王者的遊戲之樂。
哪怕是之前在碼頭區被兩條狂犬弄得略有些狼狽,但那也不過是一次小小的失誤而已,英雄王依然沒有把任何對手放在眼裡。
聖杯戰爭在時臣看來意義非凡,但在他心中,不過是一場滑稽的鬧劇罷了,目前還沒有哪位從者得到了他的承認。
遠阪時臣認真地準備了一下,才和英雄王一起出了宅邸,向著深山町另一邊趕去。
…………
間桐宅,屋內還是老樣子。
裝修和家具再奢華,也掩蓋不了彌漫在空氣中的那股陰森腐朽的氣息。
腐朽的氣息來源於客廳主位上那位佝僂的老者,他就是間桐家族的家主──間桐髒硯。
無毛發的禿頭與四肢都已經形同木乃伊一般衰老萎縮,但是他深藏在凹陷眼眶中的雙眼依舊精光閃爍,令人不寒而栗。
是一個外貌與氣息都異於常人的怪異老人。
“雁夜,你沒有第一場就被淘汰掉多少讓我對你有些刮目相看,加油吧,如果你想拯救那個小女孩的話。”
老蟲子濕黏的聲音顯得陰陽怪氣,他柱著拐杖,似笑非笑的看著雁夜。
“髒硯,我會拿到聖杯,希望你到時候遵守承諾!”
僅剩的一隻獨眼死死地盯著老蟲子,間桐雁夜表情僵硬的撂下這段話。
他還是那副老樣子,頭髮枯白,全身處處都是糾結隆起的傷疤,沒有傷痕的皮膚全都失去了血色。
內部蟲子的啃咬痕跡從皮膚外都隱約可見,就像全身布滿了青黑色的細微裂縫。
為了瞞過老蟲子,他關閉了雷恩替他植入的魔力反應爐,甚至重新喚醒了體內的蟲子來啃咬他的血肉,因此髒硯暫時沒有發現雁夜的異常。
老蟲子發出一陣怪異的冷笑︰
“嘿嘿,沒問題,只要你這次能奪得聖杯,那個小姑娘就沒有任何價值了。”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玩弄和惡毒的意味,這令間桐雁夜心中無比的痛恨。
突然,老蟲子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他柱著拐杖立刻起身,眉頭一皺︰
“有人破壞了一層結界,不……有從者來犯,快喚出berserker,和我過去看看。”
有禦主進攻間桐宅?
間桐雁夜聞言一愣,立刻讓狂蘭顯露實體,和髒硯很快來到了間桐宅的玄關前。
砰砰!
兩把光華奪目的寶劍劃破夜空,如落雷一樣將一層魔術結界轟開,砸入地面,一塊塊地磚被轟炸得四處飛濺。
一個穿著休閑外套的從者傲立於塌了一半的鐵藝門的門柱上,他雙手插兜,金發豎起,背後是幾個金光閃耀的漩渦。
“英雄王?”間桐雁夜驚呼一聲,令他身後的老蟲子臉色陰沉了起來。
然後,雁夜和髒硯同時把目光投向站在吉爾伽美什身側的那個男人,他穿著一身酒紅色西裝,渾身充滿了無懈可擊的高雅氣質。
“遠阪……時臣!”
雁夜僵硬的左半張臉保持痛苦扭曲的模樣,看起來就像是亡者的臉龐一樣。
他咬牙切齒地說出了對方的名字,燃燒著憎恨之火的右眼則有如地獄的惡鬼一般注視著時臣。
就是那個男人,搶走了葵,卻又讓她傷心,還把小櫻送來了這個地獄,將他一直視若珍寶的東西棄之如敝履!
時臣抓住自己的禮裝手杖,毫不畏懼地和雁夜對視著,臉上依然從容不迫,他一舉一動都是那麼的完美。
“遠阪家主,你這是何意?為什麼要攻擊間桐家?”老蟲子率先開口問道。
再次見到這個老人,時臣壓製住心中的殺意。
他忍不住眯起那雙聰慧的雙眼,就連這點小動作都透露出從容的氣度︰
“我來這淘汰掉berserker,無意對付間桐家的其他人。”
這當然是謊言,事實上,英雄王擊破這裡的多數結界後,他的弟子言峰綺禮已經帶著assass在行動了。
時臣當然不會直接說出目的,能瞞一時是一時,以免受製於人,令他慶幸的是,間桐家的人似乎真的不知道他的目的。
老蟲子臉上的皺紋褶了起來,感受到這一帶的外圍布置了一層新的結界,他心中忽然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
“遠阪家主,你選擇將這裡當作戰場,這樣不太好吧,我們可是世代……”
時臣嘴唇一動,還想敷衍幾句,替另一邊的言峰綺禮爭取時間。但英雄王已經對這種虛與委蛇把戲不耐煩了。
他目光冰冷地注視著雁夜身旁的黑甲騎士︰
“下賤的狂犬,誰允許你直視本王的?!”
狂蘭之前一棍擊飛了他,金閃閃可不是寬宏大量的人,而且他很厭惡berserker身上散發出的殺意和狂亂邪氣。
雁夜同樣目露凶光,他恨透了時臣,無視老蟲子的臉色,直接對從者命令道︰
“berserker,撕碎他們!”
狂蘭立刻嘶吼一聲,一道道黑色的魔力氣流在他的盔甲表面洶湧著釋放出來,他直接拆下一根宅前綠地中的園燈柱,猶如發狂的猛獸一樣沖了上去!
戰鬥一觸即發,其他的從者和禦主們見狀,也從暗處悄然接近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