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婆神父按耐不住了?
雷恩手持菜刀,噌噌噌幾聲,熟練地將砧板上的一個青辣椒切碎,嘴角露出了一絲饒有興致的笑容。
“哦?言峰神父最近都做了什麼?”
「昨天晚上凌晨三點,言峰綺禮讓聖堂教會的人封鎖間桐家,自己卻悄悄去了郊外的愛因茲貝倫城堡附近一趟……
哦,還有某個黃毛青年,最近來找了他幾次。
Archer,按照你的要求,我和巴澤特只是遠遠地在暗中觀察一下,並沒有選擇近距離跟蹤或者去偷聽他們,所以,我們不知道他們談了什麼……」
愛因茲貝倫城堡?還有金閃閃?
雷恩微微眯起了碧綠的眼楮,心中思考了片刻後,隱隱明白兩人打算做什麼了。
「Archer,為什麼不讓我跟蹤他們?特別是那個黃毛青年,總感覺不像普通人。」
通過魔力聯系,R姐的聲音傳入腦海,帶著一些疑惑。
“Rider,別問這麼多,我只是不想你去送人頭而已。”雷恩搖了搖頭,擰開了煤氣灶。
麻婆是個老陰嗶,又有Lancer暗中保護,英雄王實力強大,感知很敏銳,竊聽或近距離跟蹤他們兩個,很容易被發現。
光憑R姐和巴澤特可解決不了他們。
真要被發現了,她們兩個無論對上麻婆和Lancer這一組,或者面對單獨行動的金閃閃,都談不上有什麼優勢。
關鍵是,雷恩也不需要知道麻婆神父和閃閃具體談了什麼,又具體做了什麼。
僅憑他們的行蹤,和會面次數,就能知道他們的打算了。
金閃閃十年前已經打過一次聖杯戰爭了,對再次參戰的興趣不大,麻婆神父倒是有興趣,不過是出於一種惡趣味,比如欺騙、愚弄遠阪凜……
兩個愉悅犯的目的,並不是聖杯本身。
金閃閃想倒出聖杯中的黑泥,來對全人類進行所謂的試煉,麻婆神父則想讓“此世之惡”──安哥拉曼紐降生,找到自己存在的意義,兩人一拍即合。
當然,放出黑泥,讓小安降生,這種行為和對人類進行大屠殺也沒什麼區別。
要知道,衛宮切嗣這種魔術師,不小心被黑泥淋到了身體都吃不消,沒活幾年就掛了。
試問,冬木市的那些普通人,被聖杯中流出的黑泥一洗,最後能活下來幾個?
金先生和麻婆神父的行為,說是喪心病狂也不為過,一旦被他們得逞,那效果簡直和屠城沒什麼區別,就連塔利班的恐怖分子,那都得甘拜下風。
這是妥妥的反社會腦癱行為。
特別是金閃閃那種“極端社會達爾文主義”的思想理念,只要他回老家中東一趟,估計都能成為基地組織的座上賓。
拉燈見了,都得說句──“大哥,還是您威武,下次去美利堅做一票如何?”
現在,國際著名“反恐專家”、“稅務局高級科員”雷恩大師根據這兩個恐怖分子兼偷稅人的行蹤推測,不難判斷出,他們此時盯上了伊莉雅!
伊莉雅身上的小聖杯,才是戰局的關鍵道具!
這對於參加過第4次聖杯戰爭,知道很多內幕的金閃閃和麻婆神父而言,不是什麼秘密。
相比此時還在亂跑,或者說瞎幾把亂打的C媽和葛木宗一郎,兩個愉悅犯直指核心人物。
不出意外,B叔和銀發合法蘿莉岌岌可危了。
明白了敵人蠢蠢欲動,雷恩下了命令︰
“Rider,讓巴澤特繼續留在那監視冬木教堂,你去郊外的愛因茲貝倫城堡一趟。”
「我們搶先對Berserker和伊莉雅的動手?」
“不不,別誤會,你直接上門,但不要和Berserker交手,丟一封信進去,告訴伊莉雅,不久後有人要對她出手……”
雷恩炒著菜,語氣平淡的說道。
給伊莉雅一個選擇的機會,就看她願不願意了。
不願意也沒關系,由不得她,最多動作粗魯一點,反正命可以留下,但小聖杯不可能留給她。
「……我明白了。」
這邊,雷恩一邊做早餐,一邊和Rider聯系。
而一樓客廳內,氣氛卻逐漸僵持了起來。
原本凜大小姐和士郎相談甚歡,不過少俠自從提出還要繼續參戰,去救出Saber後,兩人就開始爭執了起來。
“士郎,你手上已經沒有了令咒,不是Master,現在乖乖地遠離戰鬥就行了,Saber的事交給我和Archer來處理。”
凜大小姐放下手中的紅茶,有點氣呼呼的瞪著他。
“不行,我一定要去。”
衛宮士郎輕輕搖了搖頭,態度卻很堅定,說什麼也要繼續參加聖杯戰爭。
“笨蛋,現在可沒有Saber保護你,你知道這有多危險嗎?”
“凜,我有必須打倒Caster,救出Saber的理由,這本來就是我的失誤,後果自然需要我來承擔,無論危險與否……”
……
兩人爭執不下。
對凜而言,她暫時無法理解士郎的想法。
本來就是一個不小心被牽扯進來了菜鳥魔術師,如今又沒了Servant保護,她自然是希望這個她有點好感,正直善良的少年從此遠離聖杯戰爭。
然而,媚眼拋給了瞎子看。
少俠是何等意志堅定的人啊,說要去救Saber就一定會去,即使有危險也嚇不倒他。
又爭執了幾次,終於,凜大小姐徹底不耐煩了。
她站了起來,臉上露出了凶巴巴的顏藝表情︰
“無路賽!你這個笨蛋,別頂嘴了,聽我的命令!你這幾天向學校請個假,留在我這裡比較安全,順便照顧一下櫻。
我和Archer去解決Caster,搶回Saber,懂了嗎?”
說到了激動處,凜大小姐板著臉,用手指指著士郎,讓後者額頭冒汗,語氣不容置喙。
對於她而言,士郎目前是需要保護的對象。
衛宮宅的防禦力,就連龍牙兵這種炮灰兵種都攔不住,別說面對Servant了,委實堪憂。
Caster曾經抓過藤村大河,她再次襲擊士郎的可能性也不是就沒有,比如殺掉他好讓Saber死心,或者以絕後患啥的。
Lancer庫丘林襲擊過士郎不止一次,拿下過他的人頭,再次動手也有可能。
然而,最讓凜忌憚的還是伊莉雅。
幾天前,在冬木教堂外狹路相逢,少女敏銳的發現了,那個銀發蘿莉對士郎特別關注。
剛出現,她先向士郎問好,然後才注意到他和Archer,離開前,她也專門向士郎告別……
然而,這種重點關照卻不一定是出於好意。
少女就敏銳的察覺到了,那個銀發蘿莉對士郎抱有殺意。
一旦伊莉雅帶著Berserker海格力斯去衛宮宅對他動手,那他還有活路嗎?
至於讓士郎去聖堂教會接受監督者的庇護,開什麼玩笑,麻婆神父的真面目早就暴露了,她隻好讓他留在遠阪家。
假如雷恩知道遠阪凜怎麼想的,就敢說她的猜測其實並沒有錯,也不是瞎操心。
士郎要是被伊莉雅抓住了,那是真的可能下場十分淒慘。
能被B叔一斧子劈死算好的了,被伊莉雅削成人棍,做成木乃伊、玩具都有可能。
什麼,伊莉雅這麼狠?
那當然嘍,銀發蘿莉是成長在什麼環境中?
父母雙亡,而愛因茲貝倫家那群人造人教過她什麼是善惡是非嗎?她其實很天真,而天真有時候就意味著殘忍……
熊孩子撕碎了一隻昆蟲的軀體,他也不會覺得自己殘忍,只會覺得有趣。
對切嗣一肚子怨氣,伊莉雅把氣撒到士郎身上並非不可能,她動手的可能性並不低。
‘以前怎麼沒發現,她生氣時這麼凶嗎?’
士郎看著面前氣勢洶洶地指著他的凜,下意識咽了口唾沫。
好彪悍啊,這完全顛覆了他以前對她的印象。
學乖了,少俠這次沒敢頂嘴,不過他一直不吭聲,也代表了他並沒有答應凜的要求。
我不聽我不聽……反正他一定會去。
“喂喂,你怎麼這麼頑固?為什麼不聽我的……”
發現對方依然堅持己見,讓凜氣得想打人。
別以為互相對對方抱有好感,男女之間就不會吵架了,緣分是那麼好定的嗎?
Saber和士郎還是“靈魂之友”呢,Fate線兩人吵架、爭執,意見不合的次數一點也不少。
順便說一句,盲目聽Saber的建議,很容易撲街。
就在凜大小姐想著,是不是要“物理說服”士郎的時候,雷恩把早餐端了上來。
“學長,你為什麼在這?”
這時,櫻也從樓上走了下來,士郎悄悄擦了一下額頭的汗水,暗嘆總算逃過了一劫。
他終於有點明白了,柳洞一成為什麼一直說遠阪凜是個“女狐狸”,小惡魔,大小姐一旦發怒了,還是挺可怕的,雖然他知道,凜是想保護他……
就這樣,凜,櫻,士郎,雷恩四人坐在一起吃了一頓豐盛的早餐,氣氛卻有點怪異。
這並不奇怪,他們之間的關系挺復雜的。
雷恩殺了間桐慎二,士郎對他其實有點意見,櫻也一樣,她對Archer當然很感激,同時她對慎二的感情又有點復雜……
被欺辱的太久了,櫻也有點斯德哥爾摩綜合征,對慎二有點扭曲、病態的感情,她甚至還抱著讓慎二大爺變好的想法……
不過,雷恩不在乎櫻和士郎對他的一點不滿。
殺了就殺了,他又不是救世主,“正義的夥伴”,該動手決不含糊,可不管慎二還有沒有救,是不是罪不至死。
雷恩淡定的吃著早餐,也不介入三人的交談。
然而,就算排除了他這個Servant,餐桌上的氣氛依然有點迷之尷尬,因為凜和櫻兩姐妹對士郎都有好感……
少俠他有點遲鈍。
他先問櫻的狀況怎麼樣,發現學妹的氣色不錯,情緒也挺樂觀,於是放下心來,把注意力轉移到了拯救Saber上。
之後他又堅決的告訴凜,不會留在遠阪家接受她的庇護,他已經請了假,這幾天會去冬木市各處搜尋Caster和Saber……
凜氣得嬌軀輕顫︰“還四處搜尋,到底要我說多少遍?你一定要出去送死嗎?”
這種時候,不趕快躲起來避風頭,還想滿大街去找Caster,這不是老壽星嫌命長嗎?
“凜,我會小心注意安全的,一旦搜尋到了Caster的蹤跡,會及時聯系你和Archer。”
少俠解釋道,他對自己不小心坑了Saber這件事至今耿耿於懷,一定要彌補這個過失。
而女人就敏感多了,看著正在不斷爭執(打情罵俏)的凜和衛宮士郎,櫻當然察覺到了,姐姐和學長的關系不一般。
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嫉妒?羨慕?自卑?
櫻的眼神微微一黯,見吃得差不多了,開始默默地收拾著碗碟,心中卻有點苦澀,感覺似乎自己有點多余呢。
‘這,完全是三流言情劇,太狗血了……’
以上這些少男少女打情罵俏、爭風吃醋的場面自然都被雷恩大師看在了眼中,他嘴角微微一抽,感覺自己更加多余。
遠阪家今天的飯,真是越吃越不自在。
當然,雷恩畢竟是有女朋友的人,不會覺得被喂了狗糧,因此此時很有當電燈泡的覺悟。
作為電燈泡,就應該默默的發光,充當背景板看戲。
他捧起餐盤走入了廚房,片刻後,櫻也跟了進來。
雷恩看著幫忙洗碗碟的紫發少女,努努嘴︰
“怎麼了,悶悶不樂的,少女,是不是看到學長對自己很關心,卻並沒有男女之情,反而憧憬著自己的姐姐,很失望?”
櫻愛慕士郎,現在卻是單箭頭,單戀。而凜和士郎之間,明顯是雙箭頭。
系著圍裙的櫻聞言一愣,洗盤子的動作微微一頓。
“我…我……很抱歉。”
被說中了心事,少女有點緊張,對上Archer那雙蘊含著智慧光芒的深邃眸子,她捏著裙角,下意識低頭道歉。
雷恩嘆了口氣,露出一個笑臉︰“少女,你為什麼要向我道歉呢?難道不是我在咄咄逼人嗎?太自卑可不好。”
“這個……”
余光瞄了一眼他溫柔的笑容,少女松了一口氣。
“櫻,你應該有問題想問我吧?昨晚你醒來後,向我道謝時,眼神裡可是藏著疑問和一些不滿呢,現在你可以問我,我不會怪你,會盡量回答你的疑問。”
清爽的水花從盤子上灑落,雷恩清洗著餐具。
可能是他的態度很溫和,少女鼓起勇氣︰
“Archer,Rider她真的已經被你殺了嗎?”
“我只能告訴你,她為了救你,付出了自己的一條命,所以你完全不必感謝我,我並不是出於好心才幫你的。
假如是我一個人,管殺不管埋,我殺掉間桐慎二和髒硯後,就啥也不管了。”
雷恩的聲音很淡定,並未直接回答這個問題。
美杜莎以為他賣命為代價,要求他竭盡全力拯救間桐櫻,對於目前的狀況,她本人還是挺滿意的,因此交易達成了。
‘謝謝你,Rider。’
櫻沉默了一會兒,有點欣慰,她知道Rider應該沒死。
“那Archer,你為什麼要殺掉哥…間桐慎二呢?他完全可以不用死吧,他其實也不是無藥可救……”
櫻的眼神有點復雜,看得出來,那晚慎二當著她的面被Archer殺掉,對她的沖擊很大。
“凜,你也不了解Archer嗎?要偷聽。”
“噓,你小聲點。”
廚房門外,士郎和凜不知何時也悄悄湊了過來,聽到了櫻的質問,兩人都豎起了耳朵。
“因為,按照我的標準,他該死啊。”雷恩輕輕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個笑容,“我對於自尋死路的家夥,向來不留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