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不見,不知道那個小沒良心有沒有想他。
領舞最開始跑向謝玄辰的時候,其他軍士就都懂了,紛紛露出曖昧的眼神。如今領舞大膽表白,身後起哄聲頓起。領舞在這樣的聲音中越發羞赧,她滿懷期待地等著謝玄辰帶她離開,可是等了好一會,起哄聲都散下去了,也不見任何動靜。
領舞驚訝,她不明所以地抬頭,發現謝玄辰毫無意動之意,甚至看著還有些走神。
領舞頓時羞愧難當,恨不得鑽入地縫裡。美人難堪,其他男人看著也不忍了,低低喚了聲謝玄辰:“岐陽王,您豔福不淺,美人還等著您呢。”
謝玄辰終於想起來地上還跪著一個人,他看著羞紅了臉的領舞,眼睛中依然沒有任何波動:“我無意於你,你自去找其他人吧。”
拒絕的如此不留余地,別說女子,就是其他男人聽著也看不過去了:“王爺,女子臉皮薄……”
“她臉皮薄,關我什麽事?”謝玄辰覺得這些人的邏輯非常奇怪,“她已經知道我有王妃,被我拒絕,不是早該預料到的事情嗎?”
一時間眾人皆靜。跳舞的其他女子見了,紛紛下來拉領舞走。沒想到領舞走出兩步,依然不甘心,她掙脫眾人,回過身問:“王爺,為何?”
“您為何不肯收用我?是我不夠貌美,還是不夠柔順?”
“都沒有關系。”謝玄辰極輕地歎了口氣,“你不是她,你此刻願意追隨我,只因為我是岐陽王,手握大權罷了。她對我的重要性,你們根本無法想象,所以無論你是什麽樣子都沒有區別。除了她,天底下所有女子在我眼裡,都是其他人。”
謝玄辰這些話不光是說給領舞的女子聽,更多的是說給四周這些軍官將士。和徐七郎抱有一樣想法的不在少數,謝玄辰索性當著眾人面一次說開,不知者無罪,第一次謝玄辰忍了,等下次若他們還敢,那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慕明棠本來就和他鬧別扭呢,若是再被這些人摻和一腳,慕明棠徹底不理他了,謝玄辰找誰伸冤去?
果然謝玄辰說完後,周圍人一聽謝玄辰的語氣就知道這不是開玩笑,全都識趣地散去了。此後,又有慶功宴,果真再沒人給他獻女人。
謝玄辰這一仗直打到七月,他帶著人,攻下最後一座城池,雲州城。
至此,幽雲十六州盡入鄴朝之手。
準確說,是盡入謝玄辰之手。
謝玄辰光明正大地自立門戶,過了這麽久朝廷都只是寫詔書罵一罵,至今沒派大軍來征討他,一方面是沒人敢來打謝玄辰,另一方面,是朝廷現在自顧都不暇。
皇帝去年身體就不太好了,今年先是被耶律焱圍城狠狠嚇了一跳,後面又有謝玄辰獨立,拋出謝毅的事公開指責皇帝繼位不正。皇帝大受刺激,自五月後身體一落千丈。東京幾個皇子忙著爭儲,根本騰不出手來管謝玄辰。謝玄辰從從容容打完了幽雲十六州,滿載而歸。
如今謝玄辰自立,許多人來投奔他,其中便有許多文人謀士。既然仗已經打完,開朝立國的事,也該提上日程了。
有謀士和謝玄辰提起定都的事,謝玄辰聽完後想了想,說:“幽州便不錯。不過,我得先回一趟真定府。”
謀臣聽到不解:“王爺,如今東京皇子爭儲,北戎蕭太后和耶律焱內鬥,都騰不出手打壓我們,正是我們站穩跟腳的大好機會。此等時機千載難逢,王爺正該趁著勢頭收服人心,王妃那裡,自可派穩妥的人去迎接。王妃深明大義,她會理解的。”
謝玄辰搖搖頭:“她深明大義,但我不是。如果我沒有親眼看到她,我不放心。”
謀士還想再勸,謝玄辰卻抬起手,說:“我意已決,不必再勸。”
謀士見狀,還有什麽可說的,只能閉嘴。
果然空穴不會來風,之前坊間盛傳岐陽王沉迷女色,昏聵到腦子裡不想其他事情。他原來還以為是朝廷那邊故意抹黑岐陽王,現在看來……竟然是真的?
嘖,人不可貌相。
謝玄辰決定要回去接慕明棠後,忽然一刻都不能等,硬是創下最快行軍速度,過來接自己的夫人。
此刻真定府衙內,丫鬟們圍在慕明棠身邊,連牆外傳來的風都生怕太大了,不小心衝撞了王妃。
慕明棠十分無奈:“我不至於嬌氣成這個樣子,我只是想隨便走走,不會有問題的。”
丫鬟們卻不肯,一個個如臨大敵。慕明棠無可奈何,正好今天的活動差不多夠了,她正打算回屋,突然見打回廊外走來一個人。他大步流星,如一把出鞘的利劍,飛快地朝慕明棠走來。
謝玄辰遠遠看到慕明棠,心裡的思念簡直漫濫成河。他大步向前,根本不聽後面人追著他說什麽,走到慕明棠跟前就要用力抱住她。
結果往常對他避之不及的丫鬟齊齊撲上來:“王爺不可!”
謝玄辰被嚇了一跳,他腳步猛地一頓,看著眼前這堆膽大包天的丫鬟,眼神簡直能殺人:“你們做什麽?我不過三個月不在,你們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丫鬟們被罵的低頭,她們面面相覷,最終默契地決定讓王妃做這個報喜的人。她們低頭無言,慕明棠看到好笑,對下面人揮揮手,說:“你們都下去吧,我和王爺有話要說。”
丫鬟們欲言又止,最後提著心地走了。謝玄辰看見這些丫鬟走的一步三回頭,連出門都不情不願,仿佛不放心他一樣。謝玄辰很不高興,上前攬住慕明棠的肩膀,帶著她一邊往屋裡走一邊罵:“她們那是什麽眼神?你是我的王妃,莫非還防著我碰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