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季白在外面看著簡直都要窒息了。他身邊不知不覺圍了很多人,每個人都緊緊握著拳,明明知道不影響,但他們還是大氣不敢喘。
一個弟子屏息了很久,忽然長長吸了口氣,又接著屏息:“我要喘不過氣了。太可怕了,幸好我不在這個訓練室。我頭一次知道,竟然還會刷出混元獸。”
鄒季白再一次在心裡感謝蒼天感謝神:“謝天謝地,我剛剛已經把考核過了。我不行,前面妖獸勉強還能打一打,混元獸真的不行。”
他們說著一起露出慶幸之色。這時候鄒季白忽然覺得不太對:“好像已經過去了很久,為什麽他們的地圖還不換?”
陣法裡,凌清宵已經確定,這個地圖不會刷新了。
準確說,他們不使出全力,這個地圖就不會變。
凌清宵對洛晗說:“保持體力,不必再換位置了。你就待在這裡不要動,我靠近它試試。”
洛晗心裡也有猜測,她臉色凝重,看著凌清宵欲言又止:“你小心。”
凌清宵輕輕頷首。忽然他身形一閃,空氣中幾乎拉出一道白色的光,洛晗隻覺得眼前一花,凌清宵就出現的混元獸身前,隨後一陣清越的龍吟聲響起,九霄劍上縈繞出一條冰龍,隨後越來越大,長嘯著衝向混元獸。
混元獸感覺到危機,也抬頭吼叫。它一張口,周圍所有東西都被它的肚子吸去,洛晗連站都站不穩,給自己使了石墜術才勉強穩住。
漩渦中心的凌清宵身形依然紋絲不動,九霄劍在他手中發出耀眼的冰藍色光芒,劍芒越來越大,倏地化作一道藍光朝混元獸大開的喉嚨飛去。
“咣”的一聲巨響,陣法台外的防護陣法晃了晃,驟然崩塌。沒有了防護陣法阻攔,陣法台裡的氣浪再無阻礙,倏地衝向外界。
凌清宵意識到的時候就趕緊往回撤,但到底還是有一些靈氣逸散在外。在外面圍觀的弟子被一陣冰寒之氣衝的連連後退,好多底盤不穩的更是直接摔到在地。
訓練室內所有陣法盤閃了閃,最後一起熄滅。宿飲月正在對付妖獸,忽然眼前的景象全部消失了,她愕然回頭,發現訓練室裡一片狼藉,弟子東倒西歪,而陣法台上的靈光都消失了,裡面的人和她一樣,茫然地看著外面。
發生了什麽?
乙號訓練室裡的巨響驚動了船上所有人,好些人跑過來,紛紛詢問怎麽了。眾人正在惶然無措,突然有人看向後面,齊齊給來人讓路。
“谷行星君。天羽星君。”
谷行星君斂著長袖,不緊不慢地走到室內。他看到訓練室裡的狀況,再看看獨自站在陣法台上的凌清宵,長長歎氣:“全部陣法盤都被打壞了呀……唉,換這個很貴的。”
凌清宵立刻收劍行禮:“抱歉,是我沒控制住……”
洛晗艱難地從陣法台上爬起來,給兩位姍姍來遲的星君問好:“谷行星君,天羽星君。”
地上的弟子也彼此攙扶著站起來,訓練室內問好聲此起彼伏。谷行星君揮了揮手,十分不在意地說:“你不必說抱歉。能把訓練室的陣法打壞,這是榮耀。只不過以前最多壞一個,你打崩了一個訓練室的,有點費錢。”
凌清宵更加過意不去了:“是我失誤。更換陣法的費用我願意一力承擔。”
“不用不用,天樞院再不出息,也不至於讓弟子承擔費用。”谷行星君說完,笑眯眯補了一句,“反正又不是我出錢,這些都有公帳報銷,怕什麽。”
凌清宵頓了一下,說不出話來了。有公職在身的人,花公家的錢確實都很大方,但是,谷行星君都不掩飾一下的嗎?
天羽星君不是個多話的人,但是此刻他也破天荒說了一句:“你不必放在心上,這不是你的錯。你做得很好。”
可以看出來,谷行星君和天羽星君對凌清宵的印象都很好。天羽星君這麽嚴厲的人,都難得對凌清宵說表揚。
洛晗站在另一邊,悄悄蹭自己臉上的灰。谷行星君看了一圈,冷不丁問向洛晗:“這位小姑娘也是鍾山的弟子?”
洛晗沒料到話題突然轉到她的身上。洛晗抬頭,有些驚訝:“並不是。我暫住鍾山,正好遇上西洱彌海一事,所以隨著隊伍一起出發。”
谷行星君點頭,沒有問洛晗為什麽暫住鍾山,也沒有問她為什麽始終帶著面紗,只是道:“你的靈力控制很不錯。但是看起來手法還很生疏,接下來可以著重練一練。”
洛晗越發驚訝,不明白她為什麽引起了星君的注意。但一把手的話不能不接,洛晗點頭應下:“好。”
谷行星君專門和凌清宵和洛晗說了話,隨後在訓練室裡梭巡了一圈,再沒有理會其他人。要出門時,谷行星君停在門口,仍然是一副隨和的樣子,說:“換陣法盤還需要一些功夫,這段時間內乙號訓練室不能用了,還好其他訓練室有空位,你們換個地方練習吧。”
眾人自然應是,有幾人悄悄松了口氣。
太好了,接下來只要避開凌清宵,他們就還是一條好漢。
乙組的人重新到抽簽區抽簽。眾人走到抽號的陣法盤前,都有些躊躇。
凌清宵不抽號,他們真的不太敢抽。他們也知道幾率都是一樣的……可是,不知道凌清宵在哪兒之前,他們抽號真的很慌。
如果說之前還有人對凌清宵的實力有懷疑,經過今天的事情後,所有人心服口服。他們不應該質疑龍族的排名,龍族本就是一窩戰鬥狂魔,他們評選出來的第一,一定是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