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部不聽從他的調遣,後勤資金不夠,現在更好了,對戰另一方不幹了。
夜重煜真是說不出的心累。
煩惱中,一個邪肆的聲音忽然響起:“你竟然還是魔尊?簡直一無是處。”
夜重煜霎間警惕,他腰板挺直,眼睛如鷹,戒備地掃視著空無一人的魔尊營帳:“你是誰?出來!”
夜重煜一邊巡視,一邊暗暗蓄力。那個聲音嗤笑一聲,再度響起:“別白費力氣了,僅憑你,根本不是本座的對手。”
這回,夜重煜終於找到聲音的源頭了。他回頭看向那個黑色的魔瓶,將信將疑:“是你?”
“是本座。”一縷黑煙從細細的瓶口冒出來,在半空中化成一個模糊的人形。他旁若無人般在營帳中飄蕩了一圈,嘖聲嫌棄:“魔族竟然已經沒落到如此境地,真是群廢物。”
夜重煜沉著臉,問:“你究竟是何人?”
夜重煜對這個瓶子的來歷也不甚清楚,他只知道,雲夢菡失蹤回來後,身上突然多了一個可以許願的瓶子。夜重煜覺得有異,暗暗查探,發現這個瓶子疑似是上古禁術。夜重煜動了心,從雲夢菡那裡問出了這個瓶子的來龍去脈,然後床上稍用功夫,就將東西要了過來。
然後,他派人去大荒拿來了巫族的血,打算慢慢煉化此瓶。沒想到,煉化過程遠比他想象的艱難,瓶子裡的魔物不知道是什麽來路,十分難以掌控。
前幾天即將開戰,夜重煜修為差了凌清宵太多,他為了獲勝,鋌而走險,用了一半巫族的血打開封印,想要賭一賭自己的運氣。然而這一戰還沒打起來,凌清宵就失蹤了,夜重煜也沒處印證,上古禁術的實力究竟有多強。
之後,夜重煜覺得這個東西邪氣,不可久用,就將其束之高閣。這幾天他一直盯著仙族的動靜,竟然忘了瓶子的存在。
黑煙飄飄忽忽,突然纏繞到夜重煜身前,幽幽道:“你不需要知道本座是何人。你只需要知道,如今,你只能依靠本座。”
“笑話。”夜重煜畢竟在魔域歷練了幾千年,早已不再像曾經那樣輕信於人,他說,“本尊堂堂魔尊,聲名威震六界,手下握有千軍萬馬,而你,不過是一個被封印於瓶內,連自由都無法企及的魔物。就憑你,還敢看不起本尊,簡直是笑話。”
不知道哪個字眼戳中了禁魂的痛處,黑色的霧氣忽然濃鬱起來,怨氣四溢,將營帳內擺設侵蝕出一個個洞。夜重煜見狀大驚,立刻用魔氣將自己護住,厲聲喝道:“區區邪祟,竟然在本尊面前放肆。你就不怕本尊將你徹底封印嗎?”
“封印?”黑霧笑了一聲,忽然壓低聲音,湊到夜重煜耳邊問,“你真的舍得嗎?你能坐到魔尊,全是靠了你弟弟的聲名。魔域諸王願意讓你出頭,也是因為你是凌清宵的同父兄長,適合坐在魔尊的位置上挑釁凌清宵。如果不是他,你真的覺得,你能走到這一步?”
夜重煜瞳孔放大,臉上露出顯而易見的惱怒。他內心狂怒,可是又知道,禁魂說得對。
凌清宵至今是六界修煉記錄的保持者,他在九州會競爭天帝時的數次戰鬥,被當成六界修者的模范課本。而凌清宵成為天帝後,內肅吏治,外振軍備,仙界實力和百姓民生明顯提高了好幾個檔次。他是一個嚴厲而強權的君王,但是不得不承認,在他執政期間,仙界各方面實力大增,在六界獨佔鼇頭。
而夜重煜呢,上位全靠煽動民心喊口號,成為魔尊後,為了贏得各方勢力支持,隻好和各家魔女保持曖昧關系。然而魔族不是仙族,那些魔女隨隨便便就和他滾上床,但是下了床,她們馬上就不當回事。
魔族的貴族小姐們,同時保持十來個情人,不是常事嗎?
他耐著性子和那些魔族小姐周旋,結果收益寥寥。到最後,夜重煜所有能拿得出手的成就,竟然全靠凌清宵。
夜重煜無論修為、實力還是政績,都和凌清宵差了一大截,但是他靠不斷喊話凌清宵,不斷扯著凌清宵做文章,竟然成了和凌清宵齊名的帝王。夜重煜知道這件事,也正是因此,他極其避諱別人提及此事。現在被禁魂戳破,可謂踩到了夜重煜的雷區。
夜重煜怒道:“你一個禁閉於瓶中的失敗者,有什麽資格指點本尊之事?”
無能者無法反擊,相互踩痛腳倒是擅長。禁魂也被激怒了,陰惻惻道:“難怪你從小比不過他,原來你一開始就是個懦夫,孬種。你終其一生,都只能在他的陰影下苟延殘喘,你的支持者推舉你上位是希望你身上有與他相仿的能力,你的女人,也隻把你當做他的投影。”
“修為,權勢,財富,名聲,你無一勝得過他。就連女人也是。”
夜重煜臉色鐵青,他明知道禁魂在故意激怒他,但還是被對方成功了。他聽到最後一句,瞳孔放大,問:“女人?”
夜重煜知道自己個人實力上比不過凌清宵,在他還是鍾山大公子的時候,他就很痛苦地發現了這一點。接下來幾千年,他不停被凌清宵從各個方面打敗。在鍾山時,夜重煜安慰自己凌清宵只是修煉好,在人際關系上一敗塗地,後來凌清宵進入天宮視線,所作所為遠超於夜重煜。夜重煜隻好又安慰自己,凌清宵這種冷冰冰、不通人情世故的性格,勢必不得人心,然後凌清宵成了天帝,雷厲風行,短短幾年就將天界整頓得上下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