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洛晗靠在凌清宵肩膀,輕聲說,“我們可以成立一個更長久的契約,終身不悔,你就再也不需要擔憂時間了。”
凌清宵怔住,沒有說話。洛晗掙了掙,推開凌清宵的手臂,定定看著他的眼睛:“我們成婚吧。”
凌清宵能從洛晗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門口倒灌的風,飄進來的雨絲,屋外隱蔽的腳步聲,都真實無比。凌清宵輕聲喃喃:“這是什麽幻境,竟然如此真實?”
“這是真的。”洛晗有些惱了,挑眉道,“你經歷倒是豐富。你之前在幻境中都看了些什麽?”
“沒有。”凌清宵用力握住洛晗的手,說,“幻境都是由心而生,我即便在假象裡,也不敢幻想這樣的事情。”
他說完,微微頓了頓,漆黑的眼珠一瞬不瞬盯著洛晗:“你剛才說的,是真心的嗎?”
“你若是信我,那就是真的。若是不信,那就是假的。”
凌清宵再也按捺不住,緊緊擁住洛晗。洛晗剛被抱住就趕緊掙脫,急急忙忙道:“先放開我,你剛才陷入心魔,靈力在經脈中亂竄,必須趕緊解決……”
“已經好了。”凌清宵伸手,示意給她看,“你願意答應,我歡喜都來不及,還有什麽傷好不了?”
洛晗半信半疑地握住他的脈搏,發現真的是。洛晗一時無語,疑惑道:“你的經脈還聽得懂人話?”
要不是知道不可能,洛晗都以為凌清宵在故意裝病騙她了。可是他剛才心魔發作的樣子,做不得偽。
凌清宵抱住她,和洛晗額頭相貼,說:“世間百難,唯獨你是解藥。你同意成婚,足以抵得上世間一切良醫,若是你能早點嫁給我,那將包治百病。”
洛晗看著他的眼睛,笑道:“花言巧語。”
凌清宵輕笑,抬頭攬緊她,低不可聞道:“是真的。”
鄒季白在夜裡發現凌清宵靈力暴動,心道一聲糟了,從床上跳起來就往主院跑。他一邊快步趕路,一邊匆忙召齊手下,沒想到等他趕到主院,發現門已經被人推開了。
門口積了一大攤水,還有一款女子的鬥篷堆在地上。鄒季白看了一會,悄悄揮手,示意屬下們退後,到外面等。
果然,很快,雨就停了。風吹散城市上空的陰雲,露出滿天繁星,明淨如洗。
鄒季白知道,陛下最嚴重的一次心魔暴動,已經度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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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風羽嘉和葉梓楠婚禮的日子。大婚當日,賓客雲集,尤其是有小道消息傳言,天帝陛下也來了。
能讓天帝便裝參加婚禮,可見葉梓楠和風羽嘉簡在帝心。雲州王對此既得意又惶恐,得意是因為自家兒子受天帝關注,惶恐是因為……天帝陛下真的太可怕了。
前幾日的心魔風波悄無聲息地翻過去,除了雲州下了一場大雨,再沒有其他影響。反而是凌清宵一改之前冷淡的態度,對這場婚禮極其上心。
婚禮上,雲州君王戰戰兢兢地請凌清宵坐主位,凌清宵不肯,道:“本尊微服私巡,不欲鋪張,你們隻當本尊不在場就好。朱雀王身為國君,雲州王是世子生父,你們二位才該坐主位。吉時快到了,二位去主持婚禮即可,不必在意本尊。”
雲州國君賠笑,他們怎麽可能不在意。然而陛下這樣說,他們不敢強出頭惹陛下不快,只能按凌清宵的話去操持婚禮。
雲州國君人不在跟前,可是視線一刻沒有離開過凌清宵。他發現天帝陛下今日格外專注,挨個打量婚禮場中的器皿。雲州國君心驚膽戰,那些東西怎麽了?難道天帝陛下覺得他們太鋪張浪費了嗎?
耳邊禮樂熱鬧非凡,賓客各個喜氣洋洋,可是雲州國君的心情卻非常跌宕起伏。他發現凌清宵看完了場中器具,又抬頭看上方。雲州國君也跟著抬頭,使勁盯著上面。
雲州國君盯了很久,發現除了房梁,好像沒發現什麽特別之處。雲州國君更忐忑了,莫非,房梁用了什麽超規製的東西?
雲州國君抬頭盯房梁,周圍的侍者也紛紛抬頭,到最後,連路過的客人見了,也忍不住抬頭朝上望一眼。雲州國君看到自己脖子酸也沒想明白為什麽,他納悶地收回眼,身後的侍者們終於敢低下發酸的脖頸,暗暗活動脖子。
侍者和雲州國君同時冒過一個想法,上心難測啊。
禮樂聲忽然大盛,眾人精神一震,知道鳳凰族的隊伍來了。凌清宵正在觀察送嫁隊伍的排位,忽然感到身後有人靠近。他都沒有回頭,準確接住對方。
洛晗靠到凌清宵身邊,問:“你看什麽呢,這麽認真?”
洛晗今日一直在行宮陪風羽嘉說話,等迎親隊伍來後,她隨著女方隊伍一起來到大婚現場。洛晗很快就在人群中找到凌清宵,不過,凌清宵似乎在看什麽,表情非常專注。
“觀察實例。”凌清宵握住洛晗的手,另一隻手拿出玉簡,飛快地在上面記筆記,“書中的例子畢竟不如現場。鳥族別的一般,禮儀倒是不錯。”
洛晗默默拿胳膊肘撞凌清宵,他們現在還在人家的婚禮上,就大剌剌說鳥族的壞話?凌清宵身邊自然有靜音禁製,他身為天帝,不想讓人注意到自己,聽到自己的話,簡直輕而易舉。
但是凌清宵沒有替自己辯駁,安安分分受了洛晗的管教。此刻婚禮已經進入最重要的部分,鳳凰族的儀仗隊從紅毯上走來,年輕美麗的鳳凰族少女在紅毯上灑百色葉,這些葉子共從一百種樹上摘下,每種顏色都不同,代表著森林對於新人的祝福。儀仗隊後,風羽嘉戴著盛大的金色發冠,身穿華麗嫁衣,身後拖著長長的披帛,步步朝禮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