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兵一直藏在飛舟上等待接應,並沒有參與出城一戰。他沒見過凌清宵和洛晗動手,隻覺得洛晗實在太托大了。
小兵基於自己過往人生的經驗,看著外面簡直心驚膽戰。船艙中另外兩個人,宿飲月已經哭成淚人,幾次想要掙脫繩子。可是有洛晗在,洛晗就是讓她先跑三分鍾,她都跑不出去。
另一個雷烈王不比宿飲月,無論心機還是修為都超出宿飲月良多,洛晗和凌清宵不敢輕慢,這幾日一直在給雷烈王喂昏迷的藥,雷烈王每天只有不到一個時辰是清醒的。
在這清醒的片刻,凌清宵必然親自來盯著。今日遇到一些小小的障礙,凌清宵出去清路,洛晗就過來盯著雷烈王。
這個陣仗,雷烈王自己都覺得他逃不出去。他的心智畢竟不同,雷烈王很快就想明白凌清宵不會拿他怎麽樣,至少現在,仙界不敢讓他死。
既然性命無憂,雷烈王也有心思注意些其他事情。比如,面前的女子。
雷烈王主動問:“姑娘上次自謙,我竟然當真了,實在是怠慢了姑娘。姑娘修為深不可測,按理沒有數萬年不會有這等法力,可是觀姑娘容貌眼神,卻還很年輕。敢問,姑娘到底多大?”
洛晗慢慢剝著橙子皮,說:“俘虜就要有俘虜的自覺。你連你自己都保不了,有什麽資格向我提問題?”
雷烈王不在乎洛晗的冷拒,依然說道:“看姑娘和凌清宵的相處模式,你應當是比他年輕的。今年凌家主剛滿一千歲,那姑娘當比一千歲還小。”
雷烈王說著都覺得心情複雜,凌清宵一千歲修到假上仙已經是奇跡,從有歷史記載以來,從來沒有人創造過這麽快的修煉記錄。凌清宵甚至改變了六界對天仙、上仙的定義,好些地方都因為他而修改教材。
就像剛才,夜重煜不顧偷襲難看,拚盡全力打出一擊,結果連凌清宵的靈力罩都攻不破。在此之前夜重煜一直吹他和凌清宵修為相當,現在看看,境界倒確實相同,但是真正的含金量實在差太多了。
夜重煜當著眾人的面和凌清宵對打,簡直是自取其辱。雷烈王以為凌清宵就夠變態了,沒想到凌清宵身邊的女子,還要更深不可測。
雷烈王想著朝外看了一眼,發現戰鬥不知道什麽時候結束了。或許,是從未開始過。
門外傳來腳步聲,而這時,洛晗手裡最後一塊橙子皮剛剛剝開。
凌清宵一進門,就看到洛晗笑靨如花,手裡握著一個剝了皮的橙子,笑著問他:“吃仙橙嗎?”
凌清宵下意識點了點頭。凌清宵注意到旁邊的小兵一臉驚歎,就連雷烈王的表情似乎都有些奇怪。
凌清宵不知道在他走後發生了什麽事情,問:“怎麽了?”
“沒什麽。”洛晗從橙子上掰了一塊遞給凌清宵,說,“他怎麽樣了?”
“受了傷,但應該還活著,被人救回去了。”
宿飲月聽到這些話,嗚嗚悲鳴,忽然痛苦地捂住心臟,像是心絞痛發作了。然而洛晗和凌清宵並不是她的父母,見狀理都不理她,甚至還在探討:“他為什麽想起來挑戰你?”
“不知道。”凌清宵看起來也很迷惑,“大概瘋了吧。”
雖然打贏了,但是並不愉快,甚至有些被冒犯的感覺。
洛晗很快把自己的那半橙子吃完,抬頭見凌清宵一動未動,問:“怎麽不吃?”
凌清宵正在檢查房間裡的保護措施,聞言說:“太酸了。”
洛晗嘖了一聲,忍無可忍:“你不吃酸的不吃甜的也不吃苦的,那你到底吃什麽?”
“飲食應當清淡,太濃重了不利於養生。”
洛晗點點頭,說:“那就是老年人口味唄。”
凌清宵不悅地回頭瞪了她一眼:“不許亂說。”
小兵明明沒有吃到仙橙,但是莫名覺得自己也很酸。
凌清宵說完後,看了眼時間,說:“時間到了。”
可以繼續打迷藥了。
雷烈王都來不及反抗,就被一顆藥放倒。雷烈王重新昏迷,只剩一個宿飲月翻不起大水花,凌清宵交代了小兵幾句,就和洛晗離開。
路障解除,飛舟繼續前行。他們兩人走回房間,洛晗問:“你的那半仙橙呢?”
橙子已經被凌清宵收到儲物空間裡。聽到她的話,凌清宵很無奈:“送出來的東西,你莫非還要收回去?”
“當然,既然你不吃,總不能浪費。”洛晗說著,幽怨地瞪了凌清宵一眼,“我親手剝的,你竟然不吃。”
凌清宵內心有些猶豫,可是已經說出來的話,他不好收回去,只能忍痛將半個橙子還給洛晗。洛晗特意將上面的細碎白絡清理乾淨,忽然踮起腳尖,將其中一瓣遞到凌清宵嘴邊:“張嘴。我嘗過了,不酸。”
凌清宵下意識想退後,又生生忍住。這對時間他在努力克服身體的條件反射,這一千年裡他一心修煉,不喜歡和別人有任何接觸,一旦有人靠近,他會本能地攻擊。
如今不同於往日,他這些習慣也要全部改掉。大軍未動理論先行,凌清宵準備了一條長長的書單,正在逐一研讀。其中一本提到,情侶間的親密接觸是正常且必要的,比如相互喂食,就是其中之一。
凌清宵張嘴,將橙瓣咬入口中。他低頭時,下唇似乎觸到洛晗的指尖,似有似無,一觸即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