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飲月可不是好性兒的人,聽到這裡,她勃然大怒,聲音中的陰狠簡直要化成刀,一刀刀戳進雲夢菡肉裡:“我不知羞恥?我倒要問問,是誰無媒苟合,在野外就糾纏著男子做那種醜態,又是誰不知廉恥,像個發泄工具一樣,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雲夢菡臉色大變,嘴唇驟然變得慘白:“你……你怎麽知道這種事?”
“我非但知道,我還有留影石呢。”宿飲月面無血色,滿身病氣,可是眼神卻晶亮幽深,有種不顧一切的瘋癲感,“你說,要是我將那些留影拓成副本,散到參宴的那些魔族手上,會是什麽景象?你說你還能當正妻嗎?”
雲夢菡表情徹底變了,她手腳冰冷,忍無可忍推了宿飲月一把:“你瘋了!”
宿飲月險些被推倒,她捂著心口劇烈喘息起來,仿佛連氣都換不過來。丫鬟看到哇的尖叫,指著雲夢菡罵道:“惡婦,你要對宿小姐做什麽?”
雲夢菡臉上的表情怔住了,她兩隻手停在半空,無所適從,喃喃道:“不是我,我根本沒有碰到你!”
丫鬟卻尖銳地叫嚷著,要去前面叫人來評理。她剛剛跑出正門,就忽的軟軟暈倒,撲通一聲栽倒在門檻上。
雲夢菡本能感覺到自己又被宿飲月算計了,她立即要攔住報信的丫鬟,可是卻被其他丫鬟拉住。雲夢菡還沒有擺脫,就發現報信丫鬟自己暈倒了。
雲夢菡驚訝,這是怎麽回事?宿飲月臉色一瞬間肅穆起來,冷喝道:“是誰?”
雲夢菡想到什麽,驚喜道:“重煜,是你嗎?”
“什麽夜重煜。”洛晗從門外走入,悠悠掃了這幾個女人一眼,“他現在正在前面左擁右抱,好不快活,哪裡還記得你們。分明是我。”
雲夢菡和宿飲月都沒想到竟然是洛晗,看到她,剛才還劍拔弩張的兩人都收斂起來了。
宿飲月警惕地望著洛晗,問:“你來做什麽?”
宿飲月不怕父母,不怕魔族,不怕夜重煜,雲夢菡更是不在她的眼睛裡。但是唯獨對上洛晗,宿飲月不敢放肆。
這個女子帶給她深深的忌憚,沒有人能說出洛晗來自哪裡,父母何方,仿佛在某一天,她突然就出現在凌清宵身邊。
而且每次相見,洛晗的實力都會有不同程度的飛升。宿飲月記得第一次見洛晗時,她連禦劍飛行都不會,還得靠凌清宵保護,在鍾山面對猰貐時,洛晗第一次學習束縛術。但是之後,她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實力飛速上漲,等到了西洱彌海時,宿飲月已經不敵洛晗了。
誰能相信這整個過程,就發生在六個月內。到現在,洛晗出現不過三年,宿飲月已經探不到洛晗修為的深淺了。這說明,洛晗的修為已經遠遠超過宿飲月,甚至超了至少一個大等級,以致於宿飲月都無法理解洛晗所在的高維境界。
就真的很離譜。這樣一個人來歷捉摸不定,能力捉摸不定,連態度也捉摸不定,宿飲月很難不忌憚她。
洛晗繞開地上暈倒的魔族,一揮手,大殿中其他侍女也紛紛昏睡。眨眼間,屋內只剩下雲夢菡、宿飲月兩個清醒的人,她們兩人都緊繃起來,而洛晗仿佛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做了些多麽可怕的事情一般,不緊不慢說道:“夜重煜在前面和魔女動手動腳,你們卻在這裡相互攻擊。你們誰是第三者我不予置評,我只是想說,無論誰是後來者,都和夜重煜脫不開關系。既然要罵,你們為什麽不去罵夜重煜?”
宿飲月臉色鐵青,抿唇不語。雲夢菡擰著眉,慢慢說道:“這是我們的家事。洛姑娘你是外人,你不知道其中原委,自然不會懂的。”
洛晗點了點頭,了然道:“我懂了。難怪他無所忌憚,原來都是你們給慣出來的。你們三個能走到現在都是相互選擇,誰也別說誰。這樣也挺好的,夜重煜是個好男人,麻煩兩位務必收好。”
宿飲月和雲夢菡自從洛晗出現後,臉色就都很不好。宿飲月素來以血統為傲,後來被洛晗在修為上暴擊;雲夢菡一心情情愛愛,然而她可望不可即的高山月,卻對洛晗情根深種。
她們兩人被洛晗在不同維度上痛擊,說實話,兩人都不想面對洛晗。宿飲月冷著臉,問:“今日是表哥成婚,洛姑娘不在前面參宴,跑到後院來做什麽?”
“來做什麽?”洛晗對宿飲月笑了笑,這時候前面響起一道清越的信號彈聲,洛晗身形瞬間變幻,一眨眼間逼近宿飲月,“好問題。你很快就知道了。”
婚宴前廳,凌清宵坐在仙界席位上,矚目非常。魔族來客許多人都在偷偷談論他,在場的魔族女子見了,各個躍躍欲試,想要上前搭訕。
終於,有一個女子率先上前,提著酒壺走近:“凌家主一個人坐著多無聊,我陪家主喝一杯罷。”
她身材凹凸有致,臉蛋魅惑撩人,是個不折不扣的美人。她還沒走近,就被守在最外面的仙族弟子攔住。
魔女看了看攔在自己身前的劍,斜斜睨了仙族弟子一眼,嗔怪問:“凌家主,你這是什麽意思?”
凌清宵神色冷清,說道:“多謝。但是我不喝酒,你可以回去了。”
魔女的臉拉下來,在這種宴會上,還有人真是為了吃飯喝酒來的嗎?魔女身形一晃,越過弟子的長劍,輕輕松松走到裡面:“天底下竟然還有不喝酒的男人。凌家主不喜歡喝酒,那我們隨便聊聊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