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堇魔君攻向天璣星君,天璣星君也蓄起靈力回擊。非常突然的,宮堇魔君改變了自己的攻擊軌跡,竟然直接朝著洛晗而來。洛晗大吃一驚,立刻往外扔護身法寶,但是法寶僅僅阻攔了宮堇魔君一瞬間,隨後護身盾牌碎裂,宮堇魔君的魔氣刹那間逼近洛晗身前。
洛晗眼睜睜看著那道魔氣逼近,生死關頭似乎一切都放慢了,她都能看到裡面的能量如何流動。正是因為能看到,所以洛晗無比清楚,被這團魔氣打中,她必死無疑。
緊張中仿佛連腦子都不會動了,洛晗站在原地,失去了躲避的本能。緩慢的流速中,眼前突然投下一片陰影,有人擋在她身前,替她生生擋住了這道攻擊。
時間流速一下子恢復正常,周邊響起尖叫聲,洛晗猛地回過神來,慌忙扶住凌清宵:“你瘋了?”
這一掌正中凌清宵心腹,凌清宵當即嘴角就滲出血來。他沒有管自己的傷勢,反手甩出一道攻擊。宮堇魔君沒料到有人在受傷後,第一反應竟然是回擊,宮堇星君躲閃不及,被凌清宵的靈氣打中了一下。
兩人的攻擊都落在了實處,然而天仙和魔君的差距宛如天塹,凌清宵這一掌對宮堇魔君的傷害著實有限。而凌清宵卻受到了重創,他連身形支撐不住,洛晗用盡全力扶著他,但還是控制不住地倒在地上。
洛晗真的被嚇到了,她無比清晰地意識到,這次凌清宵當真危及性命。洛晗慌忙想去找靈藥:“你怎麽樣了?你再支撐一下……”
往常凌清宵受傷,總會告訴她“沒事”,但是這次他連這些話都沒力氣說,強撐著道:“快走。”
凌清宵說著,指尖就出現一道瞬移符。他並不打算和洛晗商量,直接就要送她離開。洛晗看到眼淚都忍不住了:“你做什麽?”
“走?我看你們誰都走不了。”瞬移符的火還沒燒起來就被熄滅,宮堇魔君手上蓄滿魔力,又朝他們攻來。這次他用了全力,無論凌清宵還是洛晗,如果被打中,都將在劫難逃。
而現在他們兩人,誰都沒有躲避的力氣了。
洛晗生出一種濃烈的不甘,她不甘心半途而廢,不甘心任人宰割,更不甘心凌清宵因她而死。宮堇是魔君,比他們高一個大階,所以能肆意擺弄他們的死活,可是洛晗分明是天道,她遠比魔君更高,憑什麽要被人宰割,毫無還手之力?
她不服。洛晗都不知道那一瞬間她爆發出強烈的情感波動,竟然引發天地共鳴。明明是萬裡晴空,懷茵島上空忽的聚起陰雲,紫色的天雷如靈蛇般竄動,轟隆隆的聲音響徹海面,散發出令人驚懼的天地之威。
同一時刻,六界眾多閉關的、沉睡的大能紛紛被驚醒。遙遠的東海之畔,魚蝦被天相震懾,驚慌失措地往深處潛遊。然而越害怕越出錯,許多水族撞在一起,水面頓時亂成一鍋粥。這時海底深處緩慢傳來一陣威壓,水族們感受到熟悉的氣息,像找到主心骨一樣,紛紛逃到玄龜背後。
玄龜身後跟著的水族越來越多,玄龜壽命悠長,見多識廣,是東海名副其實的定海神針。但是這次玄龜卻和眾多水族背道而馳,逆行到海面之上,伸頭遙遙望向南方。
東海和南海距離遙遠,此刻東海海面上什麽都看不到,可是玄龜卻仿佛穿越萬裡山河,看到了南海上空,紫色的天雷若隱若現。
即便隔了這麽遠,都能感受到那種自然之怒的威壓。
有膽子大的水族跟著玄龜浮到海面上,他們嘰嘰喳喳地問:“老祖宗,怎麽了?是不是有人在歷劫?”
玄龜遙望良久,緩慢搖頭:“不是。”
“那為何會引來這麽大的雷劫?這個雷劫比蛟王飛升上仙時的九九雷劫都恐怖。”
玄龜一直肅著臉,直到此刻,他終於露出些笑意:“天衍四九,人遁其一,飛升雷劫乃是上天的考驗,天道自然不會趕盡殺絕。可是這次,是天道之怒。”
“天道之怒,和天道的考驗,如何能一樣?”
而此刻,懷茵島上的人,並不明白為何會突然引來雷劫。
“怎麽回事?”眾人抬頭望著天空,問道,“附近有人渡劫嗎?為什麽會有天雷?”
雷火克魔,宮堇魔君的魔力被嚴重壓製,他收起手掌,警惕地躲在一邊。眾人都不明所以,連天璣星君也說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
天璣星君仰頭望著雷雲,突然,他的瞳孔劇烈收縮:“快跑,天雷要落下來了。”
紫雷細而蜿蜒,看著不堪一折,可是落下時倏忽而至,根本不給任何人反應的機會。無論仙族還是魔族都被這個變故驚住了,他們顧不得打鬥,趕緊各自逃命。天璣星君逃離時,突然想起隊伍裡有兩個晚輩,其中一個還受了重傷。
危機關頭天璣星君根本來不及多想,他立刻掉頭往回飛。天璣星君本是想帶他們一程,結果卻看到那道雷劫正正朝著洛晗和凌清宵兩人而去,天璣星君剛要喊人,突然電光大作,刺的人根本無法睜開眼睛。
天璣星君本能捂住眼睛,隨後震耳欲聾的轟隆聲傳來,巨大的石塊如雨點般朝他們砸來,他被迫後移,飄浮到半空上。好容易等一切平息,眾人勉強睜開眼睛,費力地扇走空中的浮塵,卻發現海面上哪裡有島嶼。
懷茵島沉沒了。島上的人,也一並消失了。
天璣星君和宮堇魔君都嚇了一跳,兩邊屬下各自圍過來問:“星君,這是怎麽回事?他們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