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冒這天晚上還是比較乖的,十點多喝完奶,夜裡隻醒過一次,之後就一覺睡到早上七點多,他消停了,章時年和陳安修也得以睡個安穩覺。
轉過天來,依舊是天氣晴好,早上七點多的太陽還升起來不久,溫和不刺眼的陽光透過油綠的熱帶樹木,在小院的木地板上灑下了一個個小小的明亮的光斑,風一吹,樹葉晃動,地上的光斑跟著一下下的跳動起來,冒冒正是對什麼都感興趣的年齡,他大張著手,哈哈笑地一路追著跳躍的光斑踩過去,再踩過來。
噸噸已經洗漱好了,全身清清爽爽的,他罵冒冒是個笨蛋,但又一步不離地緊緊跟著,小院子本來就不大,一個游泳池就佔了大半的面積,他怕冒冒一不留神直接跑到游泳池裡去。
陳安修站在二樓的窗子那裡看他們,眼中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他們兩個都適應地不錯。」章時年從背後摟住他的腰。
「男孩好養。」雖說男人生孩子匪夷所思,但總算兩個孩子都算是健康的,冒冒能吃能睡,長到現在一歲半了,也沒怎麼生過病,就是噸噸底子弱些,這些年調養下來,也和平常孩子沒太大區別了。章時年這個病原體都好好的,噸噸的將來應該問題也不大。
「那你呢?出來還適應嗎?」
陳安修沒多想,笑了一下說,「我比他們還好養,到哪裡都能睡得著。」想起往事悲傷是有的,但五年過去,中間又經歷這麼多的變故,他已經學著放下很多。
「那就行。」章時年親昵地咬咬他的耳朵。
陳安修輕笑著地歪歪頭,章時年的吻隨之落到他修長的頸項和敞開的領口處。
「章先生,不至於就餓成這樣吧?」陳安修的手落在章時年的肩膀上,他怕噸噸一抬頭看到,帶著人往邊上移了移,借著窗簾擋住兩個人的身形。領著兩個孩子出來旅遊是個大工程,出行之前就忙著做各種準備,到這裡後又忙著適應和休息,兩人是差不多有一周的時間沒在一起了。
章時年吻他的間隙言簡意賅地回道,「至於。」
陳安修靠在牆上,半閉著眼睛喘息,「你有時候其實不用這麼坦白。」這麼坦白,讓人怎麼接話?他見章時年沒有停下的打算,就握住對方的肩膀推開一點說,「雖然我也很想配合你,但馬上就要吃飯了。就是你不吃,也要顧及噸噸吧。」冒冒睜開眼就吃了。
「噸噸說剛起床沒胃口,想待會再吃。」
「他怎麼沒和我說?」明明噸噸以前什麼事都是先和他說的。
「和我說一樣。」
「你們倆現在的關係倒是好得很。」
「這應該不是件壞事。」
「對你來說當然是好事。」對他來說雖然不是壞事,但妒忌還是有點的,「那咱們速戰速決。」陳安修抬手甩掉t恤,又動手鬆松褲腰往床邊走去,他早上出去跑了一圈,寬鬆的運動褲還沒脫下來,倒是省事了。
可他還沒走兩步,就被章時年抓住胳膊拖了回來,身體翻轉被壓在牆邊,運動褲連著內褲被拉到膝蓋下方,猝不及防的闖入和隨之而來的強勁貫穿,讓陳安修顫抖著驚喘出聲,「你……」
噸噸覺得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他往二樓看去,什麼都沒有,只有半片窗簾隨風飄在外面,他試探地喊了聲,「爸爸。」沒人答應,他知道爸爸他們已經起床了,就又喊了一聲。
冒冒這會跑累了,坐在小板凳上休息,聽哥哥喊,他也扯著嗓子爸爸長爸爸短地喊起來。
大概五六聲後,噸噸終於看到陳安修的臉從窗簾後面露出來,「你們先自己玩,如果餓的話,噸噸就和管家說。」
「我還不餓,爸爸,你們怎麼還不出來?」
「我們要找點東西。」
「哦。」噸噸點點頭,攔腰抱著胖冒冒一同在太陽椅上躺下來,追了這胖子半天,他也有點累,不過爸爸剛才說話的聲音怎麼有點怪,好像忍著什麼很辛苦一樣,找個東西而已,又不是搬家,怎麼就累成那樣。
事實上陳安修此刻能說出話已經很不錯了,來自身體內部的沉重撞擊,一次次的擦過最敏感的地方,他手指抓在窗框上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能控制自己不會喊出來。
章時年親吻他的頭髮和眼睛,動作是與下面兇狠截然不同的溫情和疼惜,他的安修,要眼底沒有任何陰霾才好。
兩人隻做了一次,所用的時間並不長,前後不過一個小時,就收拾停妥出來了,陳安修覺得腰稍微有那麼點酸脹,但總體感覺還不錯。適當的運動有利於身體健康。
早餐是擺在庭院的木桌上的,較之昨天,今天還多點些所謂的特色美食,椰漿飯和蝦仁炒麵味道還不錯,椰奶烤麵包片也還好,但那些用水果,蘿蔔,油條辣椒花生之類堆一起拌出來的東西太怪異了,陳安修連下手的勇氣都沒有,不過新加坡的環境好真不是假的,他們吃早飯的時候,有隻小雀就公然落在他們的飯桌上,噸噸撕了麵包屑給它,它吃東西一點都不避諱人。綠島的山上鳥雀也很多,但真沒怎麼見過大膽到桌上討飯吃的。
今天他們一家的目標就是影視城,地點是噸噸自己選的,管家在他們出門之前就把票送過來了,兩大一小,冒冒不值錢,連景點都不收他的門票。知道今天可能不是很輕鬆,誰也不想一路抱著他,就直接推著嬰兒車來的,但他還不坐,非要用自己那兩條比巴掌長不了多少的腿走,陳安修隻得推個空的嬰兒車滿大街走。
本來今天就不涼快,一路行來,還要接受別人若有若無的目光打量,這讓陳安修真有點後悔提議穿什麼親子裝了,之前在國內,要顧忌的東西太多,總不好太明目張膽,以為到了國外,沒人認識他們,終於可以光明正大一回了,現在又是這效果。
「章先生,你差不多也給我收斂點。」明明太陽鏡都遮住大半張臉了,還能吸引一堆大姑娘小姑娘的目光直往他身上粘。但不能否認的是,不常在外面做如此休閑打扮的人,這麼一番穿戴下來,格外有種閑適的魅力。
陳安修說話聲音不高,但他們此時已經走到影視城門口,好些人正對著那個大地球拍來拍去,有個年輕媽媽正在給自己女兒和老公拍照,他們穿的也是親子裝,不用問就知道是一家人,無意中聽到他的話,那個年輕媽媽噗嗤一聲就樂了。笑完了可能覺得不是很好意思,就主動和陳安修打招呼,「你們也是國內來旅遊的?」
「是啊,趁著孩子寒假帶著出來玩的,你們也是?」他看這家的女兒歲數也不大,十歲左右的年紀。
在國外遇到同胞總是見讓人欣喜的事情,兩家交談幾句,又相互幫著照了相,之後玩的路線不同就各自分開了。
等陳安修他們走後,這個年輕媽媽對老公說,「那個人說話挺逗。」就那麼個組合,兩個身材高挑,帥氣有型的男人,一個眉眼精緻異常的少年,再加上一個剛走路穩當的小胖墩,不穿親子裝就夠招人眼了,還統一著裝出行,反正她是老遠就注意到一行人了。
「他們好像是那種關係。」女人老公拿兩根拇指碰了碰。
「應該是一對兒吧。」都穿這樣出門了,就只差明晃晃地說出來了,「不過挺養眼的一對兒。」本來會覺得這種關係有點怪,但一家子顏太正,實在讓人生不出任何厭惡感,果然美好的皮相才是大殺器。
那家人左轉,陳安修他們則直接右轉去看變形金剛,在所有的園區內,父子倆就對這個最感興趣,沒辦法,從小就看過無數次這個電影。冒冒太小,這裡面基本沒有他能玩的東西,無論是坐戰車,過山車,還是水上漂流,他基本都是陪著哈哈哈的,他倒是捧場的很,見別人玩,他也高興地笑不停。只是到買玩偶的地方就不是他了,這個也抱抱,那個也摟摟,也不知道看價格,抱著扭頭就要走人。這讓跟在後面的爸爸錢包陳安修很肉疼,他還習慣將新幣價格再換算成人民幣,更是抽疼的一抽一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