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都是男人。
林柚豎起耳朵,聽著他們走進了圖書室。
隔了兩排書架和書架上緊密排列著的書冊,對方瞧不見她,她也看不清來人是什麽模樣,只能捕捉到一點影影綽綽的影子。
但聲音回蕩在圖書室內,聽的還是清清楚楚的——這點於他們也是同理。
林柚後背緊緊靠在書上,屏住了呼吸。
“剛才飄過去的那白乎乎的,”那道沉穩的聲音裡帶了點緊張,“也不知道是個什麽玩意兒?”
林柚:“……”
那個吊死鬼不會還在找她吧?
比起他的憂心忡忡,另一個人聽上去就樂觀多了。
“反正也沒發現我們,這樣正好。”
他的聲音短暫地停了一下。
“……話說回來,這是這所學校的借閱室嗎?說不定能找到什麽線索。”
交談之間,腳步聲也近了。
對方正在一步步靠近她藏身的這排書架,林柚不著痕跡地又往裡躲了躲。她右手背在身後,稍稍一晃。
無論來者是誰,多提防下總沒錯。
“要不你翻翻那邊的桌子?”他回過頭來,“我來看這邊書架好……啊!”
林柚饒是早有準備,也被這一聲喊給驚了一下,幾乎和那青年同時把彼此嚇了一跳。
“什麽——”
馬上低頭確認過她還有腳後,青年松了口氣,“嚇死我了,是人啊。”
林柚眼珠一轉,悄悄收起了已經夾在指間的卡牌。
“呃,對,”她舉起那隻手,“你們也是?”
……這說法怎麽聽著怪怪的。
“怎麽回事?!”聽見這邊的動靜,另一人也急忙走過來,“發生什麽了?!”
“沒關系沒關系,虛驚一場。”
那青年轉頭笑道:“看來我們又發現了個同伴。”
哪怕是在如此昏暗的光線下,也能瞧出他的長相無可挑剔。正是因為有這副底子在,最初的驚訝退去後的清爽笑意很容易讓人放松警惕,心生好感。
而緊隨其後走過來的那人看著也就二十出頭的年紀,皮膚黝黑,和他那語氣相符地板著張臉。
要說他長得也挺不錯,只可惜有剛才的那青年在前,就顯得稍稍遜色了點。
“不用擔心,”才走過來的這人還繃著一張臉,說話的語氣卻很誠懇,“我們確實都是人。”
“他叫夏佐,叫我杜克就行。”
他介紹道,臉龐緊繃到現在才有了放緩的趨勢,撓了撓頭。
……在稍微放下心的同時,林柚居然還覺出了點索然無味。
“你倆真的都是人?”她問。
杜克:“……”
杜克:“???”
是他的錯覺嗎,明明是該充滿了懷疑的疑問句,他怎麽還聽出了點遺憾來。
“不然呢。”
被稱作夏佐的青年饒有興致地反問:“難不成還會有別的選項嗎?”
“其實我們也是剛剛才碰到的。”他說,“但目前為止都還相安無事,可以互相證明一下沒有什麽壞心。”
旁邊的那嚴肅小哥附和地點了點頭。
“當然,”夏佐繼續笑道,“你也可以懷疑我們是串通好的同夥,一起來騙你的。”
杜克:“……”
他這下不點頭了,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生怕這剛遇上的姑娘真懷疑起自己不可信來。
對方先把這種可能性提了出來,她反而沒什麽好說的了。
“嗯……”林柚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
“好吧,我相信你們。”她說,“那你們目前為止有發現什麽嗎?”
聽見她的話,杜克愣了下,不自覺地瞥了夏佐一眼。
他這小動作可沒漏過林柚的眼睛,兩人顯然是已經交流過消息了。後者倒也不藏著掖著,大大方方地開了口。
“沒有,這麽短的時間還沒來得及去調查。”
“不過,”他說,“我去看過了校門口。”
林柚:“校門口?”
夏佐的笑意短暫地褪去了。
他點點頭,“和從樓上望下去一樣,被大霧封鎖了,估計輕易出不去。”
“所以我們倆商量著要往那所謂的‘七大不可思議’上動腦筋,”杜克補充道,“準備挨個去查證一下。”
“我是覺得那霧的關鍵說不準就和其中一個有關。”夏佐說。
他問:“怎麽樣,要一起行動嗎?”
林柚打量著這兩個人。
她還不至於別人說什麽就信什麽,不過——
林柚忽地笑了。
“好啊。”她說。
第10章 斷手
“原來如此。”
杜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音樂教室和廁所嗎。”
既然已經決定了要一起行動,有些事情就沒什麽好隱瞞的。林柚如實地將花子和音樂教室的鋼琴的事告訴了他們,當然,撇去了她跟吊死鬼的那點糾紛。
以及,不知為何,她冥冥之中總對那張殘頁有點顧慮,乾脆也一並瞞了下來。
這期間,她自始至終都在觀察著這兩人的反應。
可惜杜克從頭到尾都是神情嚴肅,似乎習慣性地板著張臉。夏佐倒聽得專注,然而,雖然二人的表現有所不同,卻都瞧不出什麽別的端倪。
“那來決定一下吧,”林柚說,“先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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