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越宇手上的刀一比劃,示意他們繼續往祭壇邊上走。
“你這家夥……”對方還在舉刀挾持,耿清河也不敢輕舉妄動,他捏著鼻子咬牙切齒地說,“之前還口口聲聲說有多感謝我們救你一命,現在根本就是在恩將仇報吧?!”
任越宇哼了聲。
“我是很謝謝你們。”
“反正只要有一個人活到最後,其他人也一樣能醒過來,”他說,“所以不用擔心,我會替你們活到最後的。”
“誰讓我注定沒法和你們一起通關呢,別怪我,要怪就怪那家夥。”
……那家夥???
耿清河還在茫然不解,林柚卻是忽地笑了一聲。
“原來如此,”她道,“怪不得你當時那麽提防他。”
任越宇皺緊了眉頭,親眼見過她是怎麽忽悠SCP-049-J後打定主意閉嘴不理她。只有對此一竅不通的耿清河還在狀況外,注意到他的疑惑,林柚就乾脆開了口。
“混沌的宇宙中誕生出外神。”
比如眾神之父阿撒托斯,比如奈亞拉托提普等三柱神。
“有的外神又誕生出舊日支配者,當然,也有別的途徑製造出來的舊支。”她說,“所謂的‘舊日支配者’曾經在遠古時代統治過地球,所以才會有這個名號,但論階級要比外神低上一等。而因為某個契機,它們全部陷入了沉睡。”
“在這時候,另一類存在出現,為舊支們加上了封印——他們就是地球上原有的神明,被稱作‘古神’。”
“比起外神或是舊日支配者,雖然人類對他們而言也都渺小得跟螞蟻沒多大差別,但古神們的態度總歸是要友好一些的。”
說到這裡,她的話鋒忽然一轉。
“剛發現活板門的時候,我就說感覺你在小聲嘀咕什麽‘吾主’……”刀都架在了脖子上,林柚卻依然擺出了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以及剛才我想讓你幫忙裝東西,你說包滿了,可我看著明明還挺寬松的,不是放不下,而是不能讓我們看到裡面是什麽吧?”
任越宇的動作停住了。
“明明是玩家,卻非要做到這份上,讓我猜猜,你的職業就是狂信徒——說得再直白點,邪教徒吧?至於信仰麽,更有可能是古神。”
“……比如,”她說,“其中最有名的,深淵之王諾登斯?”
耿清河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以前倒真在論壇上看過有人討論的時候提到過這職業,親眼得見卻還是第一次。
他還是忍不住問道:“……諾登斯?”
“太具體的就說來話長了,只要知道他的形象是個愛好狩獵、灰發白胡的老爺子就好,不會主動傷害人類,”林柚笑眯眯道,“最有名的戰績是幫忙對付過奈亞拉托提普。”
想想上次的克圖格亞,她說到後面,雖然還是笑著的,額上卻都要蹦出青筋來。
所以說,這家夥到底哪來那麽多對頭。
“不過,這些也就是剛剛下來的時候才全猜出來的,”她說,“看來還是晚了一步啊。”
聽到這話,任越宇才放下心來似的冷笑了聲:“知道就好。”
站在祭壇旁邊,他第一次偏開了架在林柚脖子上的刀刃,可就在這同時,口中也吟哦出說不出是哪國語言的咒語來。
林柚隻覺胳膊一緊,像是有什麽無形的繩索捆了上來,綁得她雙手不得不被迫背向身後。再一看旁邊的耿清河,也是如出一轍的情形。
一如剛才那道障壁。
SCP-096到現在都還在哐哐撞大牆,連它都無法將其破壞,那道牆在物理意義上顯然是不存在的。其實說到邪教徒,他的能力是什麽也昭然若揭。
無非是掌握了不同種類的法術。
“我還是不明白,既然古神不會主動傷害人類,”這捆得耿清河一下子失了平衡,他掙扎著說,“為什麽你非得把我倆也——”
“很簡單。”林柚接上了話,“因為他得證明奈亞拉托提普在這裡。”
誰讓閃耀的偏三八方面體就在她身上呢。
同時,估計也是怕他們設法阻撓。
畢竟,諾登斯或許會保護召喚出祂的那個人類,還有可能直接帶他逃到安全的地方,對其他人卻是不聞不問的。而一旦祂和奈亞打起來,除去被保護的那個人,別人都得死。
任越宇瞥她一眼,“就是這麽個道理了。”
照理說,諾登斯只會在偏遠的無人處現身,但凡事總有例外。
還得感謝那群幕後黑手給他留下了現成的祭壇。
他不再去理會另外兩人,打開背包,取出了那尊一直小心存放在裡面的神像。
由木頭雕刻而成的雕像栩栩如生,蓄著長須的老者神情威嚴。任越宇深吸一口氣,握緊了神像,開始依著記憶裡學到的方法,徒手在塗滿了鮮血的祭壇上勾勒出想要的圖案。
他畫得很仔細,不多時,圓形的陣法就完成了大半。
“一個半小時。”林柚突然說。
任越宇:“……?”
出於忌憚和警惕,他下意識抬起頭。
“我能力的新冷卻CD,”她說,“是一個半小時。”
“096被關在了外面,我就是想用它對付你也沒法;這裡到處是光,某個家夥也不可能來阻止你,你是這麽想的吧——可是,我剛才為什麽要說那麽多話呢?”林柚燦然一笑,“當然是因為我想拖延時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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