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也該明白那男人為什麽要破壞水閥了。
——這些家夥有水還好對付,沒有水,一下子被燒掉大半條命都有可能!
杜克:“剛才的墨汁——”
“說了我是跑去美術部拿來的,”林柚匆忙道,“這被廢棄那麽久,還沒乾的就剩最後兩瓶了!”
不然她倒是想多拿點。
不知是因為之前說的“限制”還是別的原因,雖還遊刃有余,但不到最後關頭,奈亞也沒有什麽要出手的打算。
“上樓!”林柚毫不猶豫地做了決定。
——回樓上去再說。
炎之精已經被他們甩開了一段距離,可就像那邪教徒下的命令,終究還是死死地咬著不放。
林柚大步跨上樓梯,他們又回到了那條熟悉的昏暗走廊。在這邊待了老半天,就是沒有杜克畫的那張地圖,她也清清楚楚地記得哪兒通的是哪兒,哪裡又有什麽。
迅速辨認了下記憶中的方向,林柚帶頭跑了過去。
“話說——”
杜克上氣不接下氣地喘道:“他為什麽那麽執著於讓我們交線索,這講不通啊?!”
他們迄今為止發現的也不過是些提示七大不可思議的紙條,要說這玩意兒真有多重要,把階梯的那張留在教務室的不就是那個邪教徒自己嗎?!
林柚笑了。
她側過頭,“你以為他為什麽不現在就召喚他的主?”
“我不是說過,”她往兜裡一摸,變戲法似的將紙團拋了拋,“我翻過那殺人犯的口袋了嗎?”
杜克:“……”
啥?!!
“要想完成克圖格亞的召喚儀式,就得在南魚座升上地平線的晴朗夜晚邊念誦咒語邊移動火種。”林柚一氣兒說了下來,“所以,這上面八成就是他所欠缺的最關鍵的那一條。”
——那條咒語。
奈亞饒有興致地挑挑眉。
看得出來,他巴不得現在就把這玩意兒毀掉。
“死在階梯教室的那個人總不會是白白來這的,但咱們當時沒在他身上發現什麽,說明東西十有八九已經被殺他的人帶走了。”
所以,這才是她去摸“吳雨峰”衣兜的真正目的。
“我本來還擔心會不會有別的方法,看來是沒有,不然他也不用這麽心急。”
杜克望著她的眼神已經轉為徹徹底底的震撼了。
不經意地回頭,他臉色突然一變。
“糟了!”
不知何時,追在他們身後的炎之精數量已經少了一半,如果是他想象中那個最壞的可能性……
“我說,”杜克焦急道,“萬一他要讓這些什麽精分頭行動——”
他們豈不是要被包抄了?!
他眼中的夏佐神色自若,連林柚也聽得心不在焉。
“是嗎?”她隨口問。
他們不知不覺已經回到了她最初醒來的、遇見吊死鬼的那間教室門前。
林柚徑直推門而入,連抬帶拉地從第一排搬出一把椅子。
“來,”她往杜克手裡一塞,“抬著這個。”
杜克:“……???”
他正舉著椅子不知所措,就見林柚往邊上一指,“朝這砸。”
他一愣。
“這是——?!”
“果然在這兒。”橫插進來的男人聲音打斷了他。
周圍的氣溫急劇上升。
伴隨著灼熱而來的是過於明亮的火光,而且——
林柚轉過頭。
正如杜克所說,他們被前後夾擊了。
就在後面那剩下的炎之精飛速接近的同時,不知何時從另一邊繞過來的火團們也從正前方的拐角探了頭。
它們虛浮地飄在空中,照亮了大半條走廊。
“雖然我沒來過二樓,”那邪教徒跟在後頭,冷笑著緩緩走近,“但好歹也在底下看到了地圖——”
他臉上的墨汁明顯擦過了,奈何水閥已經壞了,只能用乾布抹抹,勉強抹出來張花臉。
男人理所當然地把這仇記在了他們的身上。
前後的火團都在飛速靠近,千鈞一發之際,林柚忽然開了口。
“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男人:“……?”
他狐疑地打量著對方。
“好的。”他下意識地說。
“你想要的東西就在我手上——你的咒語是我的了,”林柚晃晃紙團,“要怎麽做自己看著辦。”
那邪教徒的呼吸驟然急促起來。
“停下!”他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把咒語燒沒了,連忙喝止道,“都停下!”
受他驅使的炎之精聽見聲音後也都停了下來,局勢一下子僵持住了。
“你現在把咒語給我,”男人努力抑製住自己聲音裡的激動,“我可以保證,放你一馬,讓你全須全尾地離開這裡。”
……才怪。
他已經做好了拿到咒語就翻臉的準備。
林柚:“你還沒問我壞消息是什麽。”
男人:“……那壞的呢?”
“壞消息啊——”
林柚故意停了一下。
“你是破壞了這棟樓的水閥,”她說,“也記下了地形。不過,該說是忘了還是沒來得及上二樓呢——你還落下了一樣東西。”
“多謝合作。用不著你放我一馬,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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