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林柚徑直扭過頭去,卻只看到空無一物、徒有猩紅天空和林立高樓的窗戶。
但她分明瞥見那一瞬間有誰趴在那裡。
……拉裡?
吸引回她注意力的是走廊牆壁後重新出現的點點紅色,凱旋而歸的炎之精興高采烈地撲回來,上上下下下地仿佛在炫耀它們到底是怎麽把舔人女追得要死要活的。
“行了行了,”林柚忍俊不禁地虛虛摸了下離她自己最近的那隻,“辛苦你們出來一趟了,先回去吧。”
時間也差不多該到了。
炎之精挨個地蹭過來一遍,然後才接二連三消失在了空中。林柚攤開圖鑒,看到那張已經重回卡槽的卡牌,又向後翻了兩頁。
不知是不是因為來到了最終關卡,又是這樣一層樓就一隻鬼怪——可能還不止——的嚴峻環境,還得不斷地向最高點前進,或者是因為她填滿卡槽解鎖到四十個、本就滿足了升級的條件,職業能力也得到了進一步的提升。
除了冷卻時間為一小時的選卡召喚外,她還可以每隔半小時進行一次隨機的抽卡召喚。
而且,可以疊加。
次數上限為兩次,林柚看著右上角累積的數字和正在緩慢刷新的餅狀陰影,心說得好好盤算一下,規劃得好了連抽三張也是可行的。
當然,現在排除掉舔人女這個突然跳出來的程咬金,她還是要去進行自己一開始下樓來的計劃。
回憶著在屋頂上看到的位置,她欣然往鐵架橋的方向走去,然後,剛拐過最後一個拐角,就跟意料之外的對象打了個照面。
林柚:“………………”
全完了。
身上沾著陳舊血汙的傑森·沃赫斯站在她的目的地前,默不作聲地凝望著鐵架橋的另一端,陰影同等地落在他和提溜在地上的斧頭上,平添了一絲憧憬,一絲歲月靜好,一絲頗具文藝范的寂寥。
前提是他沒有因為聽到靠近的腳步聲而轉過頭來。
“呃,”林柚果斷舉起雙手作投降狀,“有興趣聊聊嗎?”
戴著洞洞面具的百人斬少男舉起了手中的斧頭。
……玩蛇啊!
幾乎是同時,她向後退了一步,而傑森跟著往前,畫風轉眼被扯回了血漿恐怖片。
鞋跟重重踏向地面,林柚為自己短短還不到一小時內就在追和被追反覆橫跳的人生掬了一把辛酸淚。到底是沒了確信的依仗,她跑得比被舔人女追趕時還拚命,而影史勞模就在身後緊追不舍,折過又一個拐角,林柚看看樓梯看看眼前空曠走廊,咬咬牙朝上衝去。
她已經完全明白為什麽傑森會出現在這裡了。
——舔人女嚎的那幾嗓子實在是過於驚天地泣鬼神,連他都被吸引了過來!
在這種緊急關頭上樓簡直是種又費勁又極具風險的活計,她艱難爬上最後一級台階,感覺兜裡幾疊折起的白紙和那盒火柴都在跟著自己的動作摩擦。
一低頭,提著斧子的殺人狂已經出現在樓梯口,林柚毫不猶豫地轉身。
熟悉的樓層,熟悉的走廊,她徑直衝進那個最熟悉的地點。
店裡依然堆滿過了賞味期的麵包,林柚看也不看,回頭瞥眼追過來的傑森,奔向後廚庫房奪門而入。
廚房布置和她預想中差不多,她隨手從案板上抓起一塊大約是用來醒麵團的紗布,胡亂蒙住臉系在後腦,就在這時聽到了外面櫃台被砍砸的聲音。
牆角還斜著用來打掃的掃帚,被林柚一把拽過來,她又彎下腰去打開櫥櫃,緊接著感受到從頭頂掠過的勁風。
她這頭低得實在及時,再抬眼就看到落下來的木屑,方才腦袋所處的位置被砍出一道深深的凹槽,連那把斧頭都卡在上面。
毫無疑問,傑森就在她身後。
她在下一刻抓起那把掃帚橫擋住了傑森的下一擊,然而木頭又怎麽跟鋼鐵相提並論,木柄斷裂的同時林柚也松了開來,徑直向旁邊抓去。
傑森再度舉斧落下,然而感覺到的卻是斧尖陷進什麽的厚實感,林柚看著被她舉高的袋子,暗自松了口氣,猛然向上一抬手!
麵粉袋被砍出巨大豁口,再這麽一潑,白花花的粉塵灑了傑森滿臉滿身。麵粉又順著面具的孔洞漏進去,害得他搖頭晃腦地試圖把它們晃出去。這還不算完,林柚又揮了幾下,把袋子裡的麵粉甩了個乾淨,轉頭見傑森搖搖晃晃地又一斧頭砍過來,連忙抓過下一袋。
她接二連三地用櫥櫃裡的麵粉小麥粉來擋刀,連傑森也失了耐性,他喘著粗氣,行事越發粗暴起來。
這個距離——
連林柚也被這飄揚的麵粉嗆得咳嗽連連,但提前蒙上的紗布確實幫了她不少,她盯緊了一番追逐下離她只有兩三米遠的那扇門。
正好!
她瞄準案板,在傑森再次砍過來前翻身踩上,乾脆利落地三步並做兩步,向門口衝了過去。
“拜拜。”林柚扶著門邊,回頭笑眯眯揮了揮手。
還沒反應過來的傑森茫然地站在原地,腳邊落了好幾個麵粉袋子,他瞧著粉塵洋洋灑灑漫天遍地,充滿了整個房間,在後廚門被砰然關上之前——
看到她扔進來倆被點燃的紙團。
作者有話要說: 藝術就是(粉塵)爆炸!
弗萊迪:嘿哥們,你是怎麽進來的?(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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