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龍咒語還有半天時間， 巫斯不想回龍島01，仍舊帶著寧初去龍島03。

普通龍載著巫斯經過龍島01，被眼尖的三崽看見。

三崽仰頭“嗷嗚”一聲， 尾音拖得又長又高，巫斯偏頭看它一眼就收回視線。

普通龍速度不減，很快消失在龍島01的視線內，三崽眼神露出疑惑。

二崽中午說巫斯和寧初單獨玩去了，剛剛寧初怎麼不在巫斯身邊？他們兩個是絕對不可能分開的。

三崽蹲在原地想了想，悄悄朝巫斯離開的方向跟過去。

它經過龍島02，粗略看了一眼沒找到巫斯的身影， 於是再往龍島03的方向去。

靠近龍島03， 巫斯的身影出現在小島邊緣的草坪上。

他讓普通龍回去， 轉身時露出懷裡抱著的銀白色小龍崽。

巫斯將銀白色小龍崽放在草叢中， 隨後自己也變回幼年形態，親昵地蹭蹭銀白色小龍崽的頸間。

三崽飛到一半，看見這個場面及時剎車， 扭頭飛走。

巫斯難怪不讓它們知道他和寧初去哪兒了， 原來是在這單獨和變成幼龍的寧初親熱。

以前三崽跟著巫斯的時間最長， 最能猜中巫斯的心思， 現在這種情形絕對不能去打擾。

三崽飛回龍島01，被正在樹冠裡玩捉迷藏的五崽和六崽踫見。

六崽後腿勾住樹枝，倒掛著從茂密的樹葉中冒出一截腦袋︰“嗷嗚？”

它問三崽有沒有見到寧初， 三崽支支吾吾︰“他和巫斯在一起。”

隨後三崽獨自飛走， 沒說寧初在哪裡。

另一個綠色的腦袋冒出來，望著三崽離去的背影︰“唔？”

寧初和巫斯中午就不見了，二崽說見過他們，也不說在哪裡。

兩隻小龍崽對視一眼， 一起從樹上飛下來。

此時寧初還躺在草叢裡，下午的太陽漸漸下山，被烘烤過的草葉透著一股清香。

他張口咬住嘴邊的一根雜草嚼了嚼，扭頭“呸呸”。

好苦……寧初被苦地眯起眼楮，一點點粉色的舌尖露在外面。

是他變成了龍，味覺也跟龍有點像嗎，不過巫斯中午喂他吃的那些乾糧，味道和他人形時吃起來沒多大區別。

巫斯湊過來舔舔，寧初一下把舌尖縮回來。

那瓶藥丸被巫斯帶在身上，要等寧初變回人形才能使用。

寧初前爪在巫斯身前的鱗片上刨了刨，努力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都這關系了，遲早的事情，慌什麼。

寧初主動舔舔巫斯的頸部，用龍角蹭著他。

巫斯滿足地晃著龍尾，喉間又開始響起“咕嚕咕嚕”的聲音︰“寧寧，以後多變成龍陪我，好不好？”巫斯喜歡，寧初當然願意，他學著巫斯每次的動作，輕輕啃咬他的脖頸︰“唔……”

變龍咒語不需要使用魔法能量，直接默念咒語即可，寧初猜測咒語只能由他來使用，但就算別人能用，他也不會透露這個秘密。

這算是兩人之間獨特的一種相處方式，寧初變出來的龍形還在幼年期，他更做不了什麼。

寧初支著前爪伸懶腰，突然問巫斯︰“你和大崽它們，多少歲算成年呢？”

他會變成幼龍，大概是因為十九歲對魔龍來說還很小吧？等他能變成大龍，還不知道要等多少年。

巫斯回道︰“六十。”

寧初心想，六十歲才算成年，那巫斯其實也跟他差不多，剛剛成年不久。

他心情又很快低落下來，語氣復雜︰“等我六十歲，我可能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魔法師的壽命再長，也比不上一隻魔龍，他總會比巫斯先一步老去。

巫斯抱住他︰“嗯，你會長大。”

他以為寧初說的是等他六十歲，他的龍形會不一樣。

“不是的。”寧初卻道，他欲言又止，最後不說話了。

巫斯敏銳地察覺到他情緒有變，翻身讓寧初趴在他身上，尾巴和他的緊緊纏在一起︰“寧寧，不高興？”

寧初靠在巫斯身上想了半晌，才小聲道︰“我以後會變老，那時候就不好看了。”

他無法想象以後他開始長白發，巫斯還是現在這幅模樣的情形。

寧初擔憂起來，心想這個世界有駐顏術這一類的魔法嗎？他要不要趁早保養起來……

巫斯帶著寧初的尾巴一起晃動︰“我也會變老。”

他會和寧初一樣，所以不用擔心。

寧初語氣低悶︰“你是龍，我是人，我們不一樣。”

巫斯這才意識到寧初真正擔心的是什麼。

人類和龍的壽命當然不同，再頂尖的魔法師，最多也只有四百年的壽命。

巫斯翻身側躺，一邊哄道︰“別怕，我們結共生契約。”

這種契約是人類發明出來的，用在壽命較長的魔法師與普通人類戀人結合之時。

後來因為魔法師與普通人類的結合越來越少，實力與能力相近的總是更容易走到一起，所以漸漸的共生契約極少有人再使用了。

巫斯在學院修習時看了很多書籍，共生契約就是在那時被牢記下的。

他還記得契約要在雙方彼此心意相通，結為真正的伴侶之後才能使用，對龍而言，也就是求偶期的最後階段。

巫斯一直沒告訴寧初，是因為他們還沒有進行達到使用契約的條件。

他將這事放在心裡，知道遲早有一天會與寧初結契，兩人共享壽命，他從來沒有為此擔心過，也就因此忽略了寧初的感受。

寧初一雙圓眼楮睜大︰“共生？”

巫斯應一聲，舔舔他的側臉︰“我把我的壽命分給你，不要不開心。”

被他緊緊抱住的小龍崽沉默了許久，久到巫斯心中忐忑，寧初不願意嗎？

他眼前突然一晃，被寧初竄起來撲倒。

寧初既感動又開心，一邊“嗷嗚嗷嗚”，一邊不斷蹭著巫斯，頭一回這麼熱情。

等他稍稍冷靜下來，眼神有些不安︰“會對你有什麼影響嗎？”

假如巫斯的壽命有一千年，分他一半就變成了五百。

不行，他也得努力修煉，爭取最大限度提升自己的壽命，不給巫斯拖後腿。

“不會，”巫斯低聲道，“你是我的伴侶，我理應和你結契。”

在巫斯心裡，這些都是他應該做的。

寧初埋頭在他頸側，因為激動而微喘的氣息逐漸平息，他再也沒有什麼顧慮了。

兩隻龍在草地上躺到了晚上，天色暗了下來，巫斯還不打算帶寧初回去。

他正要變回人形喂寧初吃晚飯，聽見不遠處有動靜。

巫斯挺直脊背望過去，寧初在他身旁同樣抬起頭。

他看見兩個小小的影子朝這邊飛來，一個是綠色的，另一個小一號的是金色。

下一秒寧初就被巫斯撲倒，和他一起滾進裡側高高的草叢裡藏了起來。

巫斯輕輕咬住寧初的脖子，示意他不準出聲。

兩隻小龍崽被草葉牢牢遮擋住，寧初眼前一片綠色，隨後耳邊響起五崽和六崽飛近停在附近的聲音。

他聽到五崽說︰“他們不在，剛剛是不是看錯了？”

六崽扒了扒一邊的草叢︰“不對呀……”

它似乎還想往裡面走，進去草叢裡找一找，五崽攔住她，聲音怯怯的︰“六六回去吧，天黑了。”

它們是偷偷溜出來的，別的龍還以為它們在後山玩呢，要是被發現了就慘了。

六崽也沒在這麼晚的時候亂跑過，收回邁出的爪子︰“嗯。”

寧初屏住呼吸，等待它們離開。

他上方就是巫斯，一動不動像個雕塑，寧初悄悄舔了他一下。

巫斯還是不動，直到外面的兩隻小龍崽飛走，才低頭和寧初滾成一團。

—

變龍咒語失效後，寧初和巫斯才出現在幾隻龍面前。

幾隻龍崽裡只有五崽和六崽不太高興，控訴寧初偷偷丟下它們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寧初陪它們玩了一下午，又用食物補償，兩隻小龍崽才原諒他。

變回人形，寧初就讓巫斯把那瓶藥丸給他。

巫斯不疑有他，將藥瓶交到他手上。

藥瓶在手中微微發燙，寧初若無其事地收下。

又過了幾天，晚上臨睡前，巫斯發現隔壁房間的幾隻龍都不在。

他出聲詢問，寧初縮在被子裡隻留下半截腦袋，聲音都悶在被子裡︰“我讓它們都去另一座龍島了。”

言下之意，整個住宅區都沒有龍打擾他們。

巫斯遲鈍得沒能理解，“嗯”一聲躺上床。

他掀開被子，立刻發現了異樣。

寧初紅著臉抱緊巫斯，感覺雙手都在微微發抖，他親巫斯一下︰“我做好準備了。”

這可能是寧初最為主動也是膽子最大的一次，他不僅自己用了藥丸，還要教巫斯怎麼做。

疼還是疼，不過可以忍受，並且沒有持續多久，寧初恍惚間意識到，這個藥丸可能功效不止一種。

巫斯比他想象中還要興奮，他這才頭一回清楚得感受一隻龍能有多厲害。

寧初還哭過幾次，每次當他以為自己快要窒息，巫斯會將自己的魔法能量渡給他。

轉換能量恢復體力這事，兩人早就試過不止一次了，但寧初怎麼也沒想到還能這麼用。

眼看天快亮了，寧初試圖逃離︰“大崽它們快回來了……”

巫斯一言不發，直接用龍息包裹著整間屋子，不讓任何生物靠近，再把寧初拉過來。

被巫斯咬住後頸時，寧初像用了變龍咒語那樣，哽咽著順從。

一輪過後，他被巫斯抱了起來，持續混亂中和對方結下共生契約。

作者有話要說︰盡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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